「道上的消息？」帶著一身滄桑味的老人家微微抬眼，眼裏是未曾被時光掩埋的精光。下了一個黑子，老人家吟了口保溫瓶裏的熱茶，淡淡的開口，「你。。。。。。肯付多少？」
    「啥？」高木眨眼，怔愣的看著這坐在公園涼亭裏正和自己對弈的老人家。之前和佐藤小姐一塊找這位外號『萬事通』的老先生問消息都沒要求什麼的呀？怎麼這次老先生會開口要求代價？
    將青年的不知所措盡收眼裏，老人家冷嗤一聲，「小夥子，你該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就過來了吧？」
    高木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臉頰微赦，「對。。。。。。對不起，我的確沒準備什麼。不過老先生你需要什麼隻管開口，我會盡量滿足你的。」不管怎麼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位神出鬼沒的老人家，就這麼打退堂鼓也未免太不值了吧？
    下了一個白子，老人家抬起雙眼，環視了下這在工作天的清晨顯得格外寧靜的公園，「美和子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沒，佐藤小姐現在應該正忙著吧。。。。。。」高木眼眸垂下。還有白鳥警部，他們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開始查案了吧？
    察覺到麵前青年似是有著什麼心事，老人家隻是挑了挑白雪般的眉，「小夥子，你是來這裏感傷的還是問情報呀？是美和子要你過來的嗎？」
    高木回過神，輕輕搖頭，「不，是我自己過來找你的。」
    「哦？」老人家繞富興味的抬眼，動手收拾桌上的棋盤，示意高木坐下，「我和小夥子你非親非故，況且你連我老人家要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想從我這裏問消息呢？」
    高木搖頭，拒絕老人的好意，「因為以前遇到這類案子佐藤刑事都會過來找你，所以我想老先生或許能夠幫得上我。。。。。。」
    「小夥子，我可不是什麼人都幫的咧！」老人打斷高木的話，板起一張冷臉道，「美和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順手幫她一點小忙自然是沒問題，可你？我們至多見過幾次麵，而且我想你連我姓啥名什都不知道吧？憑這幾點，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想要的消息啊？」
    高木尷尬的望著老人家隱含怒氣的臉龐，他的確隻知道這位老人家知曉很多黑道上的內幕消息，而且很神通廣大，可他從來都沒聽佐藤小姐提過他的來曆甚至是名字呐。。。。。。
    「不過呢，這凡事都有先例的。」老人家一臉『萬事都好商量』的模樣，讓高木原本黯淡下去的雙眼再次燃起火焰，「看在你是美和子的學弟的份上。。。。。。這樣吧，小夥子！一個答案一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一個答案一個要求？」高木困惑的眨眼，「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人家蒼老的臉上揚起一個淡淡的孤度，「一個答案，一個要求。做不做這交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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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偌大空曠的倉庫，白鳥雙眼快速的閱讀手上的文件夾，眉頭愈加攏緊，「所以我們一共失去了八十八柄AK-47、六十二柄M40以及三十柄的烏齊衝鋒槍，合共是一百八十柄。。。。。。」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把這麼一筆數量的槍械劫走，看來這群犯人並非等閑之輩。
    從已知的犯罪組織來看，能夠在這麼急促的時間裏弄走這麼一大批的槍械也隻有少數幾個有這個能耐，可最近由於鬆元警視的失蹤案，警方的掃黑行動導致許多台底交易都暫緩，再加上這行動手法都不像他們慣有的手段，所以這次的犯人極有可能是一個未知的恐怖組織。。。。。。
    「是的，至於我們收到的那個進入許可證以及其他相關文件都在那個文件夾的最後。」站在一邊的軍裝人員道，「由於那是由鬆元警視親手簽下的文件，所以我們的人才不疑有他，將那個匪徒放行。」
    「鬆元警視？」原本正四周察看保安設備的千葉怔了下，轉頭望向軍裝人員，「你說那個文件是鬆元警視簽的名？」
    「是的，經過我們的專家比對，那確實是警視廳的鬆元警視的簽名。」
    白鳥挑眉，難道這兩個看似沒有關係的案子有關聯？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他問，「這個文件夾可以交給我們嗎，本鄉先生？作為參考。」
    「那個文件夾本來就是為了方便警方辦案才被神奈管理官整理出來的，而且神奈管理官說了，要我們全力配合你們的調查，所以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你們隻管吩咐。」本鄉溫和一笑，「我們會盡量配合你們。」
    白鳥笑了笑，「那就先謝了，如果你有事做的話就先去忙吧。有需要的話我們一定會再找你們。」
    本鄉點頭，敬了一個軍禮之後才轉身離開，而白鳥也繼續研究手頭上的文件夾。上麵很清楚的記載著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過程，看來神奈管理官下了一番苦心才弄好這個文件夾，而且他真的很關心這批數量龐大的軍火的下落。。。。。。
    嗯？電腦資料裏頭憑空多了一個出入預約，同時這個倉庫以及三號、五號倉庫的監視係統失靈約一分鍾，隨即恢複正常。。。。。。三號和五號倉庫不就是這個倉庫旁邊的另外兩個嗎？同一個時間保安係統失常。。。。。。看來這個組織裏頭有擅長電腦方麵的人。那他為什麼要讓三號和五號倉庫的保安係統失常？會不會和他們把槍械運出去的方法有關係？
    結束了對監視係統的檢查，千葉拍拍手揮去灰塵，「白鳥警部，那些監視器由外部來看都沒有異常。」
    「是嗎？」白鳥沉吟了下，如果說監視器從外部看來都沒問題的話，那麼昨天這裏遭到搶劫時的錄影片段顯示一片正常的事應該是電腦係統遭到入侵的傑作了？再加上那個犯人易容成高木的模樣。。。。。。以此推斷，這個組織至少有一個易容能手和電腦高手，在黑道上有那個組織擁有這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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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老人開心的一拍掌，隨後帶著鄙視意味望著旁邊一臉哭笑不得的高木，「小夥子，你又輸了，這該怎麼算呢？」
    「。。。。。。再來一局？」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的高木舉起食指問，雙眼直盯著寫著PLAYER1WIN的熒幕上雀躍的春麗，嘴角微微抽了下。原以為老人家會開出什麼條件，結果。。。。。。先是要他陪他去涉穀閑逛半天，之後請他吃車站便當當午餐，最後是要請他在電玩場玩《街頭霸王》，最讓人無言的是十多場比下來他竟然隻贏了三場。。。。。。這老人家也未免太有個性了點吧？
    「不玩了。」老人家離開控製器，一臉無趣樣，「還是跟美和子對打比較有趣點，算一算你也陪我做了三件事。。。。。。」老人雙手環胸，背靠著遊戲機，「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高木的雙眼一亮，動作毫不含糊地掏出手冊，「我想知道最近道上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特別是關於神田組和伊東組的。」
    「神田和伊東？」老人挑眉，「小夥子在辦他們的案子啊？」不等高木回答，他自顧說話，「要說最近神田和伊東組的大消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鬧不合吧？因為之前的買賣不順利，導致伊東組被迫將神田組付給他們的訂金全數交出，還得還他們訂金的三成以示賠償，再加上由於這事有好幾個伊東組的幹部級人物被逮捕入獄，可說這是個讓伊東組吃大虧的交易呐！但是神田組那裏在這事之後卻毫無損失，表麵上看來是失去了一個長老，實際上卻可以說是除去了一個內患。」
    「內患？」忙著做筆記的高木分神問道。
    「沒錯，內患。」老人感慨一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是黑道上層不成文的條例。據說那個長老反對神田的長子掌權，一直和其他長老聯手打擊對方。神田當然不滿他的行為，卻又無法明槍明刀的對付這長老，隻能在暗裏相鬥。可誰知道就在那天的交易，這長老就被逮捕了，神田老頭也順勢除了一塊心頭刺。」
    「怎麼那麼巧？」聽到這個消息，高木不由擰眉。
    對於高木的反應，老人隻是感到好笑，「是啊，你說怎麼會那麼巧呢？可如果你說這交易是神田老頭布下的陷阱那就好玩了。」對上高木疑惑的眼神，老人道，「這個交易關係到神田組和台灣那裏的關係，如果他用這交易設計那倒楣鬼入獄，豈不自討苦吃？」
    「台灣？這事和台灣有關係？」高木怔了怔，沒想到這個案子有那麼多內幕。
    「我們就此打住。」老人神秘一笑，「三個要求，三個答案。我已經回答你，我們的交易完成。」
    「啥？」高木不禁傻眼，「就這樣？」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咧！
    老人微笑點頭，「沒錯，我能透露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拍了拍高木的肩頭，「就靠你自己了，小夥子。畢竟，從手中現有的資料組織真相不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嗎？」
    「但。。。。。。」
    「還是你想讓我現在就通知美和子你的下落呢，高木刑事？」聽到老人家說出他的名，高木心裏不由一怔，而對方的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容，可眼裏已經透著絲絲寒意，「我知道高木刑事你現在正休假，並沒有權力調查任何案子。老頭我讓你知道這些事，無非是想讓你知道你現在麵對的可不是一般的黑道份子，很多時候連警方都拿他們沒辦法。況且，要是他們明刀明槍的來對付你，那總還有得防範，可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放冷箭，憑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是，先生。。。。。。」完全沒料到老人家會這麼忽然翻麵，高木不禁急了正想開口反駁，老人家卻撲哧一笑，「小夥子，看你急的，是不是經不起玩笑啊？」見高木鬆了口氣，老人再擺出一張嚴肅的臉，「不過，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你要嘛就此罷手，好好享受你的假期，讓美和子他們處理這事；要嘛就靠自己去尋找真相，證明給某人，讓他知道你的實力。可你要記得，不管你想怎麼做，美和子他們一定會支持你的。」
    高木嘴角抽了抽，「。。。。。。先生，你該不會是佐藤小姐。。。。。。」
    老人一揮手，「小夥子，不該問的還是別問了吧，那隻會白費力氣。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自己看著辦。還有啊，老人家我叫五兵衛。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吧，看在你那麼有耐心的陪了一個糟老頭一整天的份上。」說著，老人哈哈笑著離開，讓高木一陣無言，整理了下思緒，他才省起自己被人耍的團團轉。。。。。。
    唉。。。。。。真是沒想到佐藤小姐早就已經找過老先生要資料，還料到他會過來找他。。。。。。算了，至少是知道一些說不定會對破案有幫助事，也算是有所收獲。隻是。。。。。。如果老先生說的消息都是真的，那這事一定有相當複雜的內情，而這事也隻有從神田組的人那裏得知一二，至於這個人的最佳人選。。。。。。
    「高木刑事，怎麼那麼有時間過來這遊戲場玩啊？」
    一把有點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聲音冷不防由耳邊柔聲響起，嚇得他直跳三步，驚魂未定的摸著微微發燙的耳朵，轉頭望去竟然是他心裏正想著的那個『最佳人選』，「伊。。。。。。伊藤！你怎麼會。。。。。。」
    「剛剛好經過這裏看個老朋友，沒想到就遇上你了。」將高木透著蒼白的臉色盡收眼裏，看來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這也難怪，畢竟發生了那麼多事。。。。。。伊藤眯眼笑道，「高木刑事是來這辦案嗎？怎麼一個人？」
    「啊，不。。。。。。那個有點事。。。。。。」高木的雙頰微紅，尚未從適才的震驚恢複。真沒想到這樣都能碰見伊藤，他們之間的緣分也太好了點吧？
    伊藤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朝遊戲場的老板揮個手當做是打過招呼後便拉起高木的手腕，讓他一陣手足無措，「伊。。。。。。伊藤？」
    「我們去找個地方好好聊，有些消息要告訴你。」見高木雙眼發亮，伊藤立時知道獵物已經在他布下的陷阱邊漫步，隨時都會掉進他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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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警察內部有奸細？！」高木驚得不小心打翻桌上的果汁，引起其他客人的側目，可他完全沒留意到，「那個奸細是什麼人？」
    伊藤隻是好整以遐的轉動杯裏的黑咖啡，「冷靜點，高木刑事，你這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警視廳有奸細的事吧？」見高木抿唇，壓抑的模樣，伊藤的心情不由更好，「這也是我昨天打聽到的消息，至於那奸細是什麼人，說真的我還不知道。可以知道的是，這個人一定是高木刑事你身邊的人。」
    高木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這。。。。。。什麼意思？」
    「我也是有根據才這麼說的。」放下手中的茶匙，伊藤一派輕鬆，「如果不是你身邊的人，那昨晚的事該怎麼解釋？」
    「昨晚？」高木艱澀的吞了口唾液。伊藤該不會神通廣大到連昨晚發生什麼事都知道了吧？
    「聽說昨晚槍械庫那裏出了大事，而且我還聽說你因為這事受到牽連，現在正在休假。」見高木一臉不敢置信的臉孔，伊藤輕笑，「我說的都沒錯吧？」
    「是。。。。。。是這樣沒錯，你是怎麼知道的？」
    伊藤揚眉，「你說，如果警視廳沒有神田組的奸細的話，那我有沒有可能會知道這事呢？」
    高木呆了呆。確實，如果警視廳沒有奸細，伊藤是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事，那。。。。。。究竟誰是那個奸細？為什麼會選上他？
    見高木一臉苦惱受傷的模樣，伊藤暗暗冷哼一聲。說這刑事天真單純還真是沒冤了他，隻是這麼幾句話就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如果他供出那所謂的『奸細』時，他豈不更傷心？真的是有點期待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呢！
    咬了咬下唇，高木輕聲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伊藤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那個。。。。。。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聽到高木忽然開口說要離開，伊藤不由愣了下，隨後想起對方也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後才寬心一笑，點頭道，「好，那明天這個時間我們在這裏見個麵吧！我相信到時候我會得到誰是內奸的消息。」誘餌已經放好了，他就不信這隻『兔子』不會掉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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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智恍惚的走在街上，高木依然無法接受適才從伊藤那裏知道的消息。警視廳裏怎麼會出現奸細呢？而且還是他身邊的人，怎麼想都不可能。但是。。。。。。如果局裏沒有內奸，那有誰可以得到他的警員證還弄了個拷貝的進入槍械庫呢？如果沒有，那怎麼解釋犯人對警視廳內部的動向掌握得那麼清楚呢？唉。。。。。。怎麼這案子會那麼複雜呢？
    高木的電話驀然響起，下意識的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萬一這電話是白鳥警部打來的該怎麼辦？他還不想麵對他呀！
    『喂，高木嗎？我是鬆。』
    聽到這把年輕有活力的聲音，高木提到頂點的一顆心立時放下，他有氣無力的應道，「嗯，我是。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啦，隻是剛剛小步說你一大早就撇下她出門查案，讓她有點不太開心，所以小步說要你回家之前帶些東西孝敬孝敬她。』鬆好笑地說道，讓高木一陣無奈。
    「嗯，我知道了。」
    『怎麼了？感覺很沒精神似的，是不是調查不順利啊？』
    察覺到鬆的擔心，高木輕歎，「沒什麼，隻是有點。。。。。。」
    『對了，昨晚你不是問我瀨能先生的事嗎？他今天約了八神先生一起喝酒，不知道你要不要過來一趟呢？』
    「瀨能？」聽到這個名字，高木的精神不由一振。瀨能可是神田的長子兼幹部，或許他能夠從瀨能那裏得知奸細的事，「好，我立刻過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