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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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寒羽走的很慢,每一步都顯得懶散。
    他怕?
    是的,這本就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敗仗,可他還是來了。
    夜裏的風,很冷,卻比不上他冰冷的心。
    他甚至走遠路,為的,逃避、暫時的。
    但終究,他還是到了。
    站在山寨門口,他的眼冷漠,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冰的眼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擊倒了外麵的小卒。於是他冷笑,提著他們的頭,散發著死亡而瘋狂的氣息,肆無忌憚的走進來了。
    然後,看向那一個早已等候的身影,他笑,死亡,早已與他為鄰。
    演武場。
    靜。
    夜靜,人更靜。
    他的臉色蒼白,卻依然不屈不撓的堅持。
    台下有人,龍虎寨的壯士為這敵方的少年捏了一把汗。
    自古英雄相惜,但如他這般固執的,卻並不多見。已有人唏噓不已了。
    逍遙子看著眼前這個隨時都會倒下,卻仍強撐著的不肯放棄的少年,也是一臉敬佩,若換了是他,怕是早已服軟認輸了。
    從未想到,竟有人敢拿起劍,指著他,說:“我要與你公平決戰。”
    “少年人,你又何必送死呢?”逍遙子已無了耐性,於是這般大慈大悲的說道。
    劍,不過是從小嘍囉那裏多來的,此時,卻已發出了哀鳴。
    一聲脆響,早已千瘡百孔的劍身立刻斷下。執斷劍,他劃過幾道不深不淺的血痕,一種殘酷的快意油然而生。
    淩寒羽看著他,冷冷的,嘴角已滲出了鮮血。
    妖豔的血紅,染上他潔白的衣衫,顯得淒瑟而迷離。
    逍遙子笑著,無害的微笑下,手掌已巍然而出。
    是的,他手中有劍,卻還敵不過那人的赤手空拳。
    掌風撲麵而來,他閃躲,卻發現避無可避,但他還是在躲,明知是死,卻也不敢束手就擒。
    “小子,你莫非想用自己的命累壞我嗎?”逍遙子竟還有閑工夫發牢騷。眼前的少年,分明是已不堪一擊的模樣,自己卻偏偏耐他不得。這種感覺,讓縱橫多年的老狐狸心中十分窩火。
    他不理,麵對越來越淩厲的掌勢,臉色變得更為蒼白。
    就這樣吧,屈辱的倒下,莫再做無謂的掙紮。
    心中逐漸被這種消極的思想侵蝕,他——的確已累了,不願,便隻是不願。
    終於,在躲過了最後一掌後,他似是想笑一聲,卻牽連著傷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逍遙子大喜,顧不上君子風範,一陣疾風促雨般的暗器,鋪天蓋地而至。
    可他卻偏偏又躲過了,一段急促的呼吸過後,換來的是更為慘烈的傷痛。
    他臥倒在冰冷的地上,終已沒了力氣。
    如居高臨下般的,逍遙子像望著一般,惋惜的道:“真是愚不可及。”
    他閉眼,掙紮,卻再也站不起。不僅這一場比試的勝負已定,就連生死,也隱隱浮現出了。
    逍遙子死還是大發慈悲的道:“這是你自找的,望你來世,投身到一個好人家。”
    淩寒羽忽然眼中泛起了血紅,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翻身疾起,道:“接劍。”
    逍遙子大步踏來,刹那間,已成為了保他之勢。
    淩寒羽的傷勢又重了幾分,沉聲道:“今日之存亡,盡在你手了。”
    “他們不是你的幫手?”這些人的存在,逍遙子早已感受到了,一直把他們當做他的幫手來戒備。
    淩寒羽搖了搖頭,真的,已無力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救你?”逍遙子冷冷的說道,看著眼前這些跳梁小醜般的角色,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速速將他交出,饒爾一命!”為頭的人,竟十分狂妄。
    逍遙子沉聲道:“找死。”又是方才那如同滿天花雨般的暗器,但這些狂妄之徒的為首者,卻是毫無還手之力。這些所謂的精銳,比不上淩寒羽,就算連受傷的淩寒羽也比不上。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體內也未曾想到,竟會這樣不堪一擊。
    “趕盡殺絕。”淩寒羽冰冷的說道。
    逍遙子狂傲的看著腳下匍匐之人,卻不敢真的輕視他,說道:“要你多言!”
    自然,很快的,那剩下的兩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殺害。
    “一群廢物。”
    雨下,由小而大,轉瞬間已淋濕了所有人的衣衫。
    但他們還是站在那裏,龍虎寨的紀律嚴明,又怎會懼區區雨水。
    逍遙子也不理,就這樣戰宇雨中任風雨捶打。
    而淩寒羽,隻是像一灘爛泥般的躺著。但心頭卻越來越冷靜。雨水,和著血,染紅了一片土地,又隨即被衝洗的幹幹淨淨。
    “這一場決鬥,還未結束。”許久,他竟還能站起來,堅決的說道。
    逍遙子歎息一聲,道:“我知道,就算是你贏了,可好?”
    他低下了頭,任雨水澆打,不作一聲。
    隱隱的,將唇浸出了鮮血。
    “輸的是我,所有的允諾,自會承擔!”淩寒羽狂笑一聲,坦然說道,“賣國又如何,通敵又如何,我還怕這千古罵名嗎?”
    逍遙子神色複雜,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逍遙子彎身將他扶起,發現他已受了重傷,骨頭已有幾處崩裂。
    “來兩個人,將他扶進去。”逍遙子語氣不變,已向內堂走去。
    這身影,竟有些許的蕭條與悲涼。
    “有勞了。”淩寒羽是被人抬進去的。
    兩人默默無言,但眼中分明是敬佩。像這般的少年,本就是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人尊敬的。
    而其他人,也就那樣,如山石一般的佇立於風雨之中。
    不倒。
    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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