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別樣軍旅 25 白梨花、藍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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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梨花的別名。
不難理解,隻要置身在梨花盛開的樹林裏,風吹過,千片萬片潔白的花瓣隨風而動,紛紛揚揚的旋舞著,輕盈曼妙的落下來,宛如一場白色精靈的集體舞蹈。
白似雪,卻有醉人芬芳;繁似雨,卻沒有半點冰寒。
抬頭,藍天白雲陽光下,素雅的繁花,美得不張揚,猶如迷幻的夢。
“早上好,學弟!”清朗的男聲,打破了樹林的幽靜。
“早上好,學長。”看向前方站在梨花樹下猶如梨花化身的安德烈學長,無名露出愉快的笑容,不是那種客套式的應酬笑容,而是打心裏散發出來的微笑。
2年,從最初的驚訝,到疑惑,到謹慎,到現在的自然,這個學長就像一個分子,慢慢滲進他布滿防備的心房。
無害的、安全的,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隻是簡單的一聲招呼,一句問候,淡如水的交集,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定義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學長學弟?太淡漠。
朋友知己?太深刻。
不過,什麼關係都不重要了,因為,明天這關係就會畫上休止符。
項二少爺提前畢業,所以,他也要隨他歸國了,驚險刺激的未來等著他,沒有恐懼,隻有興奮。
“今天天氣真好。”安德烈說。
“是啊。”無名看著他那張冰雪雕刻的俊臉,輕快的回應。
該不該告訴他自己明天離去的事情呢?
一絲遲疑掠過他的心頭。
道別,那是朋友之間的事情……他們之間不過是梨花林的點頭之交,需要嗎?
在無名思索著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安德烈跟前,還差2秒就擦肩而過,這是常例,他匆匆的腳步不曾為他停留半分,他也不曾出言挽留半句。
“等一下。”安德烈忽然伸手朝他抓來。
突然來的改變,使得無名本能的側身閃開,眯起眸子警惕的掃過去,卻看到安德烈冰雕的臉上有受傷的表情一閃而過。
“我、我沒有惡意。”他絞著雙手,呐呐解釋的模樣,就像做錯事的小學生。
一股柔情湧上心頭,無名微笑著,說:“我知道,是我太敏感了,抱歉。”
這是他的壞習慣,凡事都往不好的方向做判斷。
看到安德烈露出安心的表情,無名覺得自己也安心了。
最後一天了,希望留下最美的形象……
不自覺的,臉部神經跑在大腦之前,嫣然而笑,真心的、沒有任何企圖和目的,純粹打心裏發出來的笑意,笑得很輕鬆,舒服愜意得仿佛隨時會迎風而飛,化作梨花瓣。
忽然,看到安德烈臉上癡迷失神的表情,無名驟然驚覺自己笑得有些失控了,慌忙收斂超出正常額度的笑意,柔聲打破僵局,說:“學長,你叫我有事嗎?”
“啊,不,沒事,呃,不,有事,不,其實……”
看著安德烈漲紅了臉,語無倫次、手足無措的模樣,無名不禁莞爾。
“不用緊張,有什麼事請盡管說。”他溫和的鼓勵。
“那、那麼,失禮了。”不太流暢的說著,安德烈忽然朝他伸出手來。
無名本能的想要往後退,但,這一回,他沒有躲閃,他用強韌的意誌,壓製住長年累月鍛煉出來的、流淌在筋骨裏的反射。
“花,沾到你的發了。”安德烈的聲音很輕很柔,像三月多情的春風,他的動作,也很輕很柔,春風般從他額頂的發絲滑過。
然後,一隻修長的手伸到他麵前,五指張開,掌心躺著一片白色梨花瓣,很雅致,猶如藝術品。
抬頭,是安德烈暗紅色的眸子,清澈透亮,猶如融化了的紅寶石。
他是要把花瓣交給他嗎?
無名低頭,重新看向那片花瓣,那是很普通的花瓣,與風中飛揚的,千千萬萬的花瓣沒有任何區別,但,安德烈的手靜靜的停在空中,沒有將它丟掉,也沒有收回去的跡象。
“這個……梨花,和你,很像。”安德烈開口了,一字一頓,說得很認真的,柔和的目光裏,透著真誠。
無名忍不住又笑了,不過,是自嘲的笑。
安德烈學長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黑暗係的自己怎麼可能像梨花?說到梨花,表現青澀的安德烈學長才真正的像……
突然,無名胸前紅色十字墜子無聲的震動起來。
糟了!二少爺在催!
“那個你留著吧,學長,再見!”
無名握住通訊器,一邊快速的說,一邊轉身往梨花林深處跑去。
不能遲到了!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有意義的日子!
跑著跑著,白色梨花林忽然變成了黑色隧道。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裏?
驚慌四望,目之所及,都是人類眼睛穿不透的黑暗,無名握緊胸前的通信器,想要聯係二少爺。
但,好奇怪的手感,圓滑的……
低頭,張開五指,躺在手心的是一顆橢圓型的墜子,紫藍色的水晶裏凝固著一片白色梨花瓣。
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胸前戴的明明是紅寶石十字墜子!
“終於抓到你了!”冰冷冷的、死沉沉的,低沉壓抑的嗓音,在耳邊回響。
飛快地轉身,無名褐色的眸子裏映出安德烈陰森的臉。
“抓到你了。”安德烈獰笑著,朝他伸出雙手,那雙手上長著鐮刀一樣銳利的爪子。
“不要!”無名大聲呼喊。
……
“赫赫、赫赫。”急促的喘息著,無名瞪著白色的天花板,張著嘴巴,無言。
原來是夢!
呼吸平順後,無名坐起來,掠起遮擋眼睛的發絲,看向床頭的時鍾,7:23,也就是已經睡了6個小時,足夠了。
伸手,用手指勾起時鍾旁邊的銀色鏈子,掛在鏈子上的紫藍色水晶墜子晃蕩著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無名不禁眯了一下眼睛,盯著裏麵精致的花瓣。
不會是那一片吧?
這個念頭,宛如閃電從腦海裏劃過,無名有種被擊中的感覺,胸口在裂開,湧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可惡!煩!
用力將水晶丟到床上,無名跳下床,同時快速地將亂麻的心情打包,塞進腦袋不使用的角落裏。
不管安德烈對他是什麼感情,反正,他不能對他有任何感情,這就是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