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吧。”小陽走到趙欣身邊，伸手握住他正在洗菜的手：“我幫你洗菜，你切肉去吧。”
     趙欣一愣，用肩膀輕輕撞開小陽：“不用了，你上屋裏玩兒去，一會兒就好了。”
     “我又不是不會。”
     趙欣低下頭，小陽的頭發正好在他鼻子下麵，他可以聞到小陽洗頭水的香味，薄荷的味道讓他感覺神清氣爽。“乖，回屋裏去。你再在廚房我生氣了。”
     小陽聳聳肩，邊往外走邊說：“我又不是不會，我自己住那一年做的不是挺好的麼？”
     “那是我沒回來，現在我我回來了。”趙欣頭也不抬的回答了小陽的話：“成了，趕緊出去，一會兒你弄一身油煙子味兒還得洗衣服！”
     小陽回頭瞥了一眼趙欣，心說你丫做飯沒油煙似的！
     十七歲那年從天津回來以後，家裏人同意了他和趙欣的關係。
     沒有像很多故事裏說的那樣，有什麼條件，隻有趙欣的爸爸對趙欣說的一句話：“趙欣，是你把人家小陽帶上這條兒道的，你得有良心知道麼？”
     那是在趙欣家，他的父母、趙欣的父母、還有那些知道他們事兒的叔叔大爺，還有那幾個哥哥都在，趙欣跪在正中間，十分鄭重地對著所有人發誓：“我趙欣要是幹那沒良心的逼事兒，那我出門兒就讓車撞死。”
     他站在旁邊靜靜地聽著，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發個誓呢？但是沒有人要求他發誓。
     等到夜裏的時候，他靠在趙欣懷裏挺認真的對著趙欣發了個和趙欣白天發的誓完全一樣的誓。趙欣聽他發完誓，摟著他笑了很久。
     “傻小子，你丫這懲罰都不換，發這誓還管個屁用呀？有我一人兒發就得了，咱倆天天在一塊兒，罰我不就等於罰你了麼？”
     二十五歲的趙欣對他說的話，小陽始終都記得。
     在後來的日子裏，趙欣像他所說的一樣，隻要在他身邊，不管什麼事情都有趙欣撐著。
     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冬天，小陽十八歲，趙欣二十五歲的時候，趙欣去了美國。
     那一年，小陽剛複學沒多久，正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讀到高二。
     這一次，趙欣沒有帶小陽走，他在去機場之前對小陽說：“在北京等著我回來。”
     “你走我不送你，你回來我去接你，”小陽點點頭，就這樣在北京等著他回來。
     就這樣在北京等著，趙欣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回來，和小陽匆匆見過後就又回去美國繼續上學。
     小陽二十歲的時候，終於拿到了遲到兩年的高中畢業證書，他的高考成績還算可以，上個本科不成問題。但是小陽不肯上，他無論如何也不肯上大學，什麼原因誰也問不出來，隻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上了大學，又要耽誤四年時間，他和趙欣之間，有多少個四年可以耽誤？
     家裏的大人本想著趙欣回來會是勸勸小陽，卻怎麼也想不到趙欣回來後居然會用存款給小陽買了一處房子。
     趙欣帶著小陽去裝修好的房子時，像是要向喜歡的人求婚一樣興奮。打開門的時候，他握著小陽的手都有些顫抖：“小陽，這是我們的家。以後你就住在這裏，等著我回來。”
     小陽站在門口看了看房子，摟住趙欣的脖子開心地唱了起來：“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死德性！”
     這時候一個人迷迷瞪瞪地從二樓下來，站在樓梯上看了一眼，忽然驚叫著跑回了樓上，留下了在一樓麵麵相覷的兩個人。
     小陽問：“趙欣，你丫樓上金屋藏嬌了？”
     趙欣指天發誓：“沒有！寶貝兒絕逼沒有！我要藏也就藏你！”
     不一會兒，趙欣的幾個發小兒就都雙手舉著一卷手紙，晃蕩著就蹦躂下來了。阿文抱著吉他跟在最後，也不知道含含糊糊地唱著什麼，就連眼睛都沒睜開。小陽看著他，老怕他會從自己家樓梯上滾下來摔死。
     趙欣青著臉問幾個發小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禿子習慣性摸摸自己的禿頭：“我們這不是聽說你倆搬新家麼？想給你們個驚喜！”
     “然後昨晚上來了一直等著，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汪子抬眼看了看青著臉的趙欣，不敢說了。
     小齊接過來：“本來是買了花兒和彩帶的，準備給你們來個彩衣娛親！誰知他們丫的扔哪兒去了！”
     被小齊指的幾個發小兒都一臉憋屈，可又不敢辯駁，其中一個小聲說道：“我這不是拿手紙替代了嗎？”
     趙欣氣的咬牙切齒：“你丫還真能急中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