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徒留心碎記憶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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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吧,放得徹底。眼見著林佐穆抱著尹清就要躍身離開,想走嗎?你還沒有打倒我,就放你走,這說不過去呢。明德再次提劍躍身想要攔住林佐穆。林佐穆一手抱著尹清,一手運功向明德擺去,明德硬生生的摔落在地上。林佐穆轉身離開。
“少爺,少爺……”冉淩趕過來的時候林佐穆已經走了“我馬上派人封鎖這裏”“不必了,我說了我住的地方不能派人,莫不是你又要抗命?”
“可是……”“好了,也無大礙,扶著我起身吧”扶著明德起身才知道明德的手臂手臂受了傷,明德也知道剛剛跌落的時候林佐穆運了功,跌落的時候摔到了左臂,這左臂卻也不痛,好生奇怪。
那木簪子還躺在地上,明德半夜才起身出門去。撿起地上已經摔成兩段的簪子,他輕輕的牽起嘴角,從此便是仇人了。這段情,便也隨著這木簪子斷裂。剛剛他是流淚了吧,第一次見他流淚的,林佐穆那樣的人,終是被自己傷透了心。“哇……”明德嘔出血來,這血暗紅得刺眼,這情已經沒有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收好簪子。
這天地間你我又不是主宰,豈能說放下就放下,你我都是這誰的棋子由不得自己。死也不能,真真是毫無退路了。
明德一反往常,開始加緊趕路,不及兩日便回到了皇宮裏。蕭衍稟明了情況。
末了,蕭衍看著明德的背影說道“你可知道一心一意的跟著兄弟打下江山,得到江山之後,那人卻想除掉我那是怎樣的心境?”明德沒有答話。蕭衍又說道“當初蕭鸞便是這樣,我們一起打下江山,他做了皇帝怕我功大兵強就處處防範著我,到今天的地步,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明德微微的點了點頭“兒臣明白,帝王相爭,誰說得清楚?”當一切的情義與國牽扯在一起的時候就說不清楚了,已經由不得自己,因為那不是一個人的事。太平本是將軍打,從不讓將軍享太平。
明德極力要保住嵐清儀,蕭衍也不會動他,再說吳淑妃也不會眼見著嵐清儀受罰。吳淑媛自腹中皇子失落之後,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嵐清儀也是一日一日的守著吳淑媛,蕭衍知他的性子便也沒有多顧。
冉淩跪在明德跟前“太子保重身子才是”明德咳了幾聲,冉淩想要過去幫他捶背順氣,卻是不敢。自回宮以來,明德就再也沒有與冉淩說上一句話。明德說“冉淩,那晚你是看見了吧?”
“什麼?奴才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明德不是不知道他在裝傻“林佐穆和尹清那晚過來,我知道你看見了。很感激你瞞著,沒有上報”冉淩當然也知道太子口中的上報是什麼意思。“少爺,您別這樣,你罰我吧”冉淩覺得自己失去了,在他騙明德的時候就失去了他對自己的信任,也在沒資格像一個朋友一樣留在他的身邊了。
“你瞞著沒有上報,我便也可以繞你一命,但是……”明德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藥瓶放在桌子上“你喝了它”又解釋道“喝了它,你會失聰,也再不能說話”
冉淩看著自己麵前的明德,這是他的少爺。冉淩並不怕自己變成一個啞巴,一個聾子,他隻是後悔,是自己把他推上了這條路。少爺從來不希望自己手上沾血腥的,更不會傷害別人,即使是敵人。現在少爺卻讓自己服毒。冉淩知道,他必是要把自己傷到極致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樣善良的明德,竟然被逼成了這樣。
“怎麼,你不敢喝嗎?還是不想要你這條命了?”
冉淩的淚跌落在地上,他不想的,不想讓少爺見他流淚。因為他不想要看見明德這樣折騰自己“少爺,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活該受罰,是奴才自願受罰,隻求少爺不要這般折磨自己”明德沒有見他,直到冉淩自己服了桌上的毒藥暈厥過去,明德才命人進來攙扶了冉淩出去醫治。
明德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又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麵容,骨瘦如材,這命怕也是熬不久了。他冷冷的笑了,自己已經是這般模樣了?沾滿血腥,從心裏到外在已經是汙濁不堪了,還值得誰為自己留下?真正的不再抱什麼幻想,想來,十九歲的時候與那人相遇,那時候……
時間過得很快,他以為自己的命怕是保不住幾日了,卻是拖著命到了現在。看來,存心不會讓自己好過的。這兩年以來,明德以身子不好為借口不理朝政,直到現如今,朝堂上的事務明德一概不管。蕭衍也不去強求明德,隻是這兩年來越發在佛理上用功了。
明德隻是安靜的待在宮裏,沒有再去過衡林,也沒有再去過迢遞樓。一日一日的就待在寢宮之中,連吟詩作畫也再沒有過,冉淩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也沒有開口勸過,因為明德賜的那杯毒酒,現在冉淩聽不見也不能說話,眼睜睜的見著明德這般折騰著自己。冉淩也知道明德讓他服毒隻不過是想要封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在皇上麵前去告狀。也知道,少爺再也不會原諒自己。現在,誰還顧著去使那些心計呢,我已經後悔了少爺。
吳淑媛和蕭崗倒是經常過來探望明德,明德除了客套的問候卻也提不起性子來應付他們。這日蕭衍傳令讓嵐清儀去了太子東宮為太子診脈。“我也是無大礙的,不必勞煩嵐公子”這兩年來,嵐清儀也不是沒有恨過,畢竟尹清與林佐穆是中了明德的計才葬身火海。隻是看見這人的時候卻總也恨不下去了,想必他也會痛苦的吧,自己親手毀了自己的好友,他這是近乎自虐的懲罰。
嵐清儀卻沒有顧忌明德說的話,自己拿了小枕出來要替他診脈。明德卻執意不伸手“就當時給我的懲罰吧,這是我該受的。也許,你不救我,就會覺得對得起尹清”嵐清儀也不執意要與他診脈了,收了針起身要走“你不該提醒我的,也不要時刻提醒自己尹清和佐穆的死,你受不住”
你錯了,我受的住的,不然怎麼會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