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聲細語踏漣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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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明德終於知道林佐穆為何會用劍指著榮貴妃,為何那一日永福宮會血流成河,病入膏肓的丁貴妃知道了榮貴妃她們的陰謀想要去告訴皇上,榮貴妃便想要傷害丁貴妃來阻止她。林佐穆甚至是為了明德換了蕭衍酒中的毒藥成普通的迷香,他那樣恨蕭衍,卻是為了明德……
當然,這也是在蕭宏意料之中的,蕭宏想辦法把明德調走,對丁貴妃不利,若是有何差錯,丁貴妃便成了他有利的棋子。林佐穆也隻是草草說了自己的身份,說是江湖上什麼教派的。至於為何之前不把話說清楚,明德也是猜的七七八八,林佐穆是怕他身子弱,受不住打擊。才要等到他好些再說。
這一日,明德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真相,卻打破了他不想相信的真相。但是他沒有緣故的相信林佐穆,那一份心安成了自己還活著的證明。
嵐清儀被林佐穆的手下帶來了這裏,先見著了尹清。他其實是不想這樣出現在尹清麵前的,怕她尷尬,所以想要再過一段時日來看她。但是,嵐清儀卻是違背自己的安排過來了,原因無他,便隻是為了見見她。那個一生注定了隻能是自己徒兒的人。
尹清卻是沒有他想象的那般有什麼芥蒂,蹦蹦跳跳的就到了嵐清儀麵前“師父……唔……嗬嗬,真沒想到佐穆真的把你給請來了”
嵐清儀想問她這個冬天有沒有凍著,這幾個月有沒有勤加練習,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可是話到嘴邊,他就覺得自己說不出口了,隻是淡淡的說道“我本是在宮裏給丁貴妃看病的,之後林公子說明德身子有恙就過來了”
林佐穆早就派人安排了嵐清儀的住處,也安排了嵐清儀身後的事,做出嵐清儀已經回到麒麟山的假象。畢竟嵐清儀還有那樣一個身份在那裏,若是這樣明目張膽的過來,怕的不隻是皇帝把嵐清儀捉回去問罪,更是擔心會把官兵引過來。林佐穆早早的做好了安排,嵐清儀也沒有後顧之憂。
明德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後,精神卻是更加不濟。清醒後的尹清有些後悔,早就聽師傅說過明德的身子,今天確實是自己太急了。嵐清儀對於尹清的自責卻是笑了,尹清也會替達官貴人著想了?當初她是最恨那樣有身份又嬌氣的人的。看來是真的進步了不少。
眼看著明德消沉,林佐穆也沒有馬上讓嵐清儀來瞧瞧,他知道其實明德是很排斥別人把他看做一個病人的。
嵐清儀不用把脈都知道明德的身子是怎麼回事。都是一些舊疾,已經成了病根,想要根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隻是想辦法減輕病症,不過這全在明德個人。
嵐清儀也把明德走後宮裏的事情告訴了明德,朝政除外,畢竟嵐清儀不是朝中人。明德聽了也隻是淡淡的,一日日的消沉。
明德也有些急了,他真的想要自己的身子快些好起來,他想要回宮,回到永福宮。或者回到顧山會更好的。他不想待在這裏,這裏有林佐穆在,太像一個家的感覺,像得可怕。有時候他很急躁,急於想讓自己的身子好起來,嵐清儀不是說這樣的病症全在自己嗎?為何就是不見好?甚是是一日日的發低熱,連藥都完全不起作用,吃什麼吐什麼,林佐穆慌了神去問嵐清儀。嵐清儀也隻是說全在明德的心結,他仍然是接受不了。
林佐穆扶起明德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端著粥,一手拿著湯匙。無奈明德仍是吃什麼吐什麼,實在是別無他法。等到明德稍微好一些的時候,至少能站得住腳的時候。林佐穆拿了他的袍子“起身來吧”明德也依言起身,他便也不是想要一日日的躺在這床上,就像一個病入膏肓之人,若真是病入膏肓倒是好,無奈卻是離不了。
林佐穆虛扶著他起身。
出了院落看看周遭的環境便覺著這院落是在一個山穀之中。等馬車行了一時才知道自己是在半山腰上。這裏的環境竟是如此不一樣,倒像是在顧山上一般。明德也沒有問這是去哪裏。
馬車停在一處河邊,出來之時本就是大晚了,現在到這裏已然快到了正午。“不準備下車走走嗎?”明德依言下了馬車,蒹葭山水,景色無邊,春意盎然,綠意無垠,明德臉上舒緩了蒼白。林佐穆卻是上了車去,在車裏搗鼓了一陣,下車來手裏多了裝宣紙的畫筒“這裏我以前是來過的,是個好地方,挺美的,喏……”
林佐穆把畫筒遞到明德麵前,又拿出了折疊的木桌。
明德沒有說話,隻是自己把宣紙鋪在了桌上,又自己磨墨。林佐穆在一側看著明德顧自磨墨,幾縷頭發輕輕的垂著,又隨風揚起。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美好。明德在作畫的同時,林佐穆在看著他,靜靜的,這一生他都不會離了這人。忽的又想起中午飯如何解決?該不是讓明德跟著自己餓吧?忽的林佐穆嘴角泛起了微笑,一切平靜的理所當然。
一人在這方作畫,一人在那方銷尖了樹枝,把袍子結在腰上,挽起褲腿捉魚。
林佐穆提著兩隻魚,看著自己的成果得意洋洋“中午就吃了你們……”一轉身邊對上明德的眼,柔柔的,幹淨的深邃。林佐穆霎時傻了眼,久久不動,明德歪了歪頭,林佐穆才回過神來。“我……我這裏打擾你作畫了嗎?”“沒……沒有的事。”
林佐穆提著魚走近“中午就委屈你咯”明德沒有答話,隻是轉眼淡淡的看著自己的畫,他從來就不會在乎吃什麼的。林佐穆湊近了來“我看看你畫了什麼”明德偏了偏頭,林佐穆才看見那山水幽穀就落在他的紙上,近處的水裏有人在捕魚。“這是我喲……”林佐穆比剛才得意了幾分。明德也不說話,索性是林佐穆知道明德本就是個性子淡的人,也不顧他理不理,自己放下魚,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牽起桌上的畫傻傻的笑“送我好不好?”
“你要,拿去了就是”林佐穆“嗬嗬”的笑了,又拿著畫轉了幾圈,恨不得一直拿著畫不放下。“我們不吃午飯了?”明德實在是受不了林佐穆這樣拿著自己的畫傻傻的笑,便開口道。哪裏知道林佐穆這人笑得更放肆了,又顛顛的連聲到“好好……你等等,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