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殘心淚腷臆誰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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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佐穆和尹清帶兵到鍾離途中折轉向合肥。
明德換上了去戰場上的衣物,銀色的盔甲困著一抹緋紅,紅綢翻飛,銀盔遮住了臉龐,隻露出雙眼,冉淩跟著也不再馬上。
一襲緋紅的綢紗就輕揚在層層疊疊的戰馬下,誰又可以忽視?刀槍下,他零零獨特,長鞭還結在他的腰間,他右腕揚劍,即使看不見他的臉,那樣的風姿也是動人,亂軍揮白刃,縱揮間,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數矣。
這戰場上竟還有這樣的人?敵軍這般傻眼,卻有人臨聲而出“殺!”
戰亂的時代,誰會顧及誰?隻是這戰場上的人誰不可憐?你不亡,我便亡,我身後的人就會亡,我不死,你便不得性命,你身後的人便不得安寧。所以都是可憐的人,總是我想看見生靈塗炭,你不想看見血流成河又怎樣?誰可以改掉誰的命運?
這一仗似乎打得很吃力,蕭統知道自己帶兵,彭珍的意思便是你若不想勝利,那就敗陣,你若敗陣就必定失了性命,你自己拿捏。
這倒是他想得恰到好處,隻是彭珍你低估了他,高估了生命在他心裏的位置。彭珍也沒有大意,今日算是見識了這個太子的真正麵目,隻是,他微微一笑,最好你是向著我方,不然,縱使你經世之才,殺兵斬將,無所不敵,沒有狠心一樣會一敗塗地!
明德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隻是過程會很辛苦,甚至會很難。
換下衣物,
“少爺,明日便不出去了,和司馬說說?”
“怎麼不去?難道來這裏的耍的?”
冉淩閉了嘴。這樣的夜晚明德忽的覺得很寂寞,是中了誰的計量?忽的覺得少了什麼,是林佐穆和尹清嗎?
明德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在可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竟然在戰場上有了依賴?明德從來都將一切都分得很清楚,看得很透徹,有時候這樣明白的可怕,他從來都覺得自己罪無可恕,不會把朋友拉到戰場上跟他一樣,正如袁笙歌那些文人朋友一樣,他們被他保護的很徹底,有時候他是那樣的羨慕他們的幹淨,憎恨自己沾滿鮮血。
而現在他卻把他最不想傷害的兩個人拉進戰爭,她該在山上無憂無慮的,他該在觀裏無欲無求的,而自己卻害了他們……說“冉淩,你先出去罷,早些歇下”
冉淩出去後,他才自己磨了墨。
揮劍向西戈,城下旌旗暗,愁雲慘淡。
斬斷陽飛池,整我大河山,傷心殘淚,
長鞭魂不解,寸土獨長眠,白刃白骨。
君在黃土行,此戰義陽下,腷臆誰訴?
他想再寫下去,可是卻停了筆,這樣是個什麼意思?他是不敢再讓筆停在自己的手上,因為他知道筆從來不會騙了自己,現在竟是自己在騙自己卻不知道。
許久以後他才知道,他才更加害怕。再再後來,沒了心高氣傲,會不會苦苦的挨盡一生就算一世?再再後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氣消磨了,我們會怎樣?再再後來,我們都不再青春年少,會不會低頭,或者會不會回頭?逆流而行,誰還會留在原地?
第二日、第三日、再一日,這一仗愣是持續了一個月之久,彭珍本是想著速戰速決的,再沒想到竟是到現在還沒有收下義陽,並且戰事越來越難
彭珍急得很,同時從別處調了兵馬來,這倒是在明德的計劃之外,他想要割地稱王斷不止這點實力,這一層早該想到的,明德很是自責自己的疏忽,但是好在即使他有了兵來,也不會太難製服吧。打仗也是情報戰
林佐穆加緊趕路部署也及不上,那人在那方他始終是不放心,動用了自己的能力,探子來報彭珍有了援兵,若是真真的如表麵上彭珍和大梁結好那還好,不過偏偏不是。明德那方肯定會更難的。
這晚,佐穆一行軍還在野外歇下,他已經連日沒有合眼又聽得那方的情況,更是擔心至極,卻也不能再折回,要是再折回定是滿盤皆輸的。隻是加緊了部署。
“少爺!”
敵方的大帥的一劍刺到明德的左臂上,冉淩急急趕上前已經遲了,他劍上的鱗齒隨著他抽出劍割得血肉翻飛,明德最終還是抽出了腰間的軟鞭,轉身淩躍劈向那人,軟鞭直直的結在那人的脖頸上,那人被拉下馬刀劍相拚,這樣的高手對決,邊上的小兵竟是讓開了道。
塵土飛揚,那人也沒有輕敵,原來就是這個書生讓自己折兵這樣多,聽說他是個太子呢,自己該早些出來應戰,這書生還得不得逞?
看著那瑟瑟的鮮血,他突然想要馬上停戰讓他回去治療,這一分心,重傷的明德又占了上風,嗬嗬,這個太子並不需要自己手軟,如果還不撤軍,或許敗下的是自己。
麵對那人的無故停手撤軍,明德確實有些驚訝。
“你是第一個讓我從馬上摔下的人”
明德不急不緩的說道“你是第一個讓我在戰場上受傷的人”那人卻是一笑“那扯平了”說了便揚鞭撤軍,這人還真是奇怪,這樣就算扯平了?
冉淩送走了彭珍,還是不放心明德,便回了他的營帳。
看著冉淩擔心的神情“沒事的,這左臂本來就是無力的,傷了也礙不了事”
冉淩卻是又急又氣“我又不是彭珍,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不疼?”
是啊,冉淩不會像彭珍一樣害怕自己受傷了,拖了戰事。
“無礙”
冉淩說“怎麼就受傷了?不去了,我們請旨回宮,皇上不會不準的,貴妃也舍不得您受傷”
其實明德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那方的元帥出軍,正好自己受傷得當。或許這樣可以拖延時間呢,還是這隻是多此一舉?原來那方的主將一直還沒有出手,今天才來一仗,明德才意識到,這一仗真的會很難的,不得不認真。
林佐穆一到就開戰,第一戰就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林佐穆現在隻求速戰速決,攻下合肥和霍都,再先彭珍而取義陽。
不是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例如彭珍沒有先露出馬腳,他們卻都沒有計較後來會怎麼樣,如果先取得義陽,那無論怎樣太子都會陷於不義之地,如果讓彭珍先取得義陽,那這方就陷於為難之中。隻想著這一仗勝了,就不戰了,大梁也不會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