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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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段路程會精彩萬分,有幾個殺手刺客之類的,誰知竟是平淡,乃至於可說是乏味的很,白日趕路,夜晚休息,莫離當著底下的士兵,見了我隻是行行禮,士兵們都不敢看我,新添置的丫鬟仆婦我又懶得認識,貼身的事情還是讓蘋兒去做。
不知不覺就到了楚國邊界,邊界自然有楚國的將領迎接,我坐在車中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外麵隻有兩國的使者在交談,我側耳傾聽,竟然是阿順的聲音,他和莫離說著場麵上的套話,什麼一路辛苦之類的。我一時說不出是驚是喜,阿順來接我的,短短半年,他已經坐到這個位置了,也是自然,楚子陵對身邊的人向來厚道,除了對我。
我如今故人重來,隻是不知我的這些故人是什麼態度,想到這裏,我嘴角浮出一絲冷笑,難不成還要再逃跑一次,恐怕這次我是逃無可逃了。
過了一會兒阿順向我行禮,身邊早有多嘴的丫鬟向我說道這是楚國的禮部侍郎陸順。我輕輕說了一句:“陸侍郎多禮了。”
隔著紗簾,影影綽綽,我看不到陸順的表情,他的姿勢有一瞬間的僵硬,他聽得出我的聲音嗎。肯定是聽不出的,誰能想到當年依附於淩王府的野丫頭,而今會搖身一變變成黎國的公主。
送我來的士兵都回國了,換成了楚國的軍士。隊伍重新起行,我坐在車中,心下忐忑不安,沒有想到再回來第一個見的人是陸順,當年的畫麵在眼前浮現。
浮春已去,盛夏將至,青藤在窗外攀爬,透出絲絲涼意。我坐在窗前,一針針試著刺繡,花樣是一片片翠綠荷葉托著粉嫩的荷花,雖說不複雜,但對我這樣隻在現代學過十字繡的人來說,實在是難如登天啊,我已經弄彎了好幾根針,卻連一片荷葉都未繡好,心裏失望得很,手中卻不敢停,也許會有奇跡,也許我繡完了會發現很好看。我想著那人看到錦帕時的模樣,就覺得怎麼難都是值得的。
門突然被踢開,陸順衝了進來,我一驚,針尖紮入手心,甩出一串血珠子。他口中叫著:“沈姐姐,你趕快走,皇上已經下旨要封了王府,我是逃回來的……”之後的話我沒有聽清,陸順看我一臉迷茫,從我手中奪過錦帕扔在地上,拉著我就跑到了後門。他一臉的水汽,也不知是汗,還是淚,“沈姐姐,你從這裏走吧。”
我拉著他不肯走,一直問:“他呢,他在哪裏。”
陸順沒有回答我,狠狠地把我推出門外,我跌坐在地上,看著大門一點點在我眼前關閉,阿順痛苦的表情是我對他最後的記憶。我知道自己不該久留,可那之後的日子,我住在城外的城隍廟裏,著了男裝,天天去城裏打聽消息,但是什麼都沒有。
我離開王府,沒過多久,王府便被抄了,所有的侍從丫鬟都關進了大牢,我應該是唯一逃出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