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澤出門本就早，回去的時候也不過辰時左右。
    倒沒想到，出門前還冷清的院落，此時竟然門庭若市。
    薑善站在院門外邊，老遠看到林雨澤回來了，賊兮兮地跑上去：“你怎麼回來了？”
    “出什麼事兒了？”林雨澤看著紫苑門外的一排步輦，這排場太大了點。
    薑善舒心一笑，一臉慈悲：“封後大典後王後有兩日的休息日，然後便是後宮禮拜~~嘖嘖，那些女人可是來勢洶洶啊。”
    “你這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是什麼意思？”
    “嘖，女人啊！後宮的女人啊！隨便提拉一個出來都能演出戲了，我能不激動嗎。”
    “……我明白了一句話。”
    “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下次夜祁虐死你的時候爺一定在旁邊加油鼓掌。
    薑善倒沒在意林雨澤的話，一臉興奮地跟在林雨澤屁股後邊進去了。
    紫苑的正廳中，以紅姬為首座左手第一位為主，兩邊共坐了六個女人。一個個人比花嬌，平添了幾分春色。
    “參見王後，王後萬福——”連聲音，也是嬌滴滴的。
    “起來吧。”林雨澤坐在首位上，對著一屋子濃重的脂粉味，微微蹙眉。
    紅姬手放在小腹上，身後立著個婢女捶肩捧茶。她剛才並沒有跪拜，林雨澤也不在意。而現在林雨澤還沒有發話，她卻先開口說道：“王後大概不知，封後大典兩日休息後，後宮首席妃嬪就要來為王後拜禮。今日眾姐妹可是帶了好些好禮過來。”
    林雨澤暗暗翻個白眼，紅姬的囂張跋扈他在離國王宮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這一下來個拐著彎說話，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不說話，紅姬以為得勝一籌，笑著一招手，幾個婢女魚貫而入。
    “這是雲妃送來的鮫人淚。”
    “這是令妃送來的雪參。”
    “這是……”
    “……”
    等他們說完，林雨澤也不說話，撐著頭看了一圈。那個看似溫婉的便是雲妃，那個氣質高貴的便是令妃，加上紅姬，這三個女人，果真一台戲。
    “王後可是有何不滿意？”紅姬笑道。
    林雨澤淡淡看過去，痞痞一笑：“還好，不過這些珠鏈、護膚的補品我都用不上，幾位若不介意，我便都賞給紅姬了吧。算是借花獻佛。”
    “這都是幾位妹妹的心意，臣妾怎敢收下。”
    “哦？紅姬是說不喜歡我的賞賜？”林雨澤冷冷一笑，懶懶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紅姬不敢。”說不敢的人，眼神卻是惡狠狠的。
    林雨澤不在意地瞪回去：“說起來，這紫苑似乎不在後宮的範圍，看來荒儀的規矩和別的地方倒是不同。”
    “王後贖罪，隻因禮拜王後是文獻規定，而您是荒儀的第一位王後，又遲遲不見王後吩咐禮拜事宜。所以是眾姐妹莽撞了。”雲妃看起來柔弱，說的話，卻是針針見血。
    “雲妃是說，是我的錯？”
    “臣妾不敢。”美人柔柔下拜，好不惹人憐惜。
    “嗬，夠了。我累了，以後你們也不必來禮拜。都回去吧。”
    “王後，禮拜王後，是祭祀立國初始便規定……”
    “我說不必就不必！”林雨澤突然怒吼一聲，就連冷笑也維持不住：“來人，送客！”
    沒有人敢忽視七王的怒火，饒是有紅姬在場，那些本來就對林雨澤有所忌憚的女人哪裏還敢多留，統統邁著蓮步輕巧離開。
    林雨澤跌坐回木椅，看著窗外的淡色陽光。他知道，他‘霸道蠻橫、妄自尊大’的惡名是落定了。
    “薑善，你也出去吧。”
    “…你沒事吧？”
    “…讓我一個人靜靜。”
    輕輕的關門聲。整個房間突然變得安靜。剛才那一聲怒吼的餘音似乎還徘徊在耳邊，林雨澤從中聽出了自己的狼狽。
    是的，狼狽。
    和一群女人勾心鬥角、毫無風度地逃避般的狼狽。
    他本可以應對自如的，和和氣氣。可是，他突然覺得累了。
    那種從骨頭中被抽去了力氣般的疲憊感。
    ______________
    連叔今天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