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搶男人
    夜祁最後什麼也沒做便離開了炎鳳閣。
    使者的行宮在王宮南邊，因為繼位大典和神族使者到來的緣故，一些國家的使臣被安排在了王宮東麵。而荒儀，便是其中之一。
    夜祁進去的時候，紅姬正好用完早餐。一見到夜祁，她的眼忽然亮了起來，又驚又喜地迎上去：“王上，臣妾以為您回去了呢。”
    “還有些事，坐吧。”
    “是。”紅姬揮手就幻出一套茶具，手法熟練地為夜祁烹茶。
    夜祁淺酌一口，滿意地笑道：“你烹茶的手藝倒是越發精進了。”
    看到夜祁的笑容，紅姬心口一跳，緋紅了臉頰說道：“隻要王上喜歡的，臣妾定會努力做到。”
    “有心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一聽到夜祁說到正事，紅姬也肅穆了神色，隻是一雙眼依然眷戀地癡纏在夜祁的身上。
    “離國現在實際上有兩個朝堂。一個是明麵上的，做給我們看，或者說是做給林雨轍看。而實際上所有的決定權都在冷清寒的手裏。我們拿到的，都是些假消息。”
    “為了一個林雨轍，他倒是費盡了功夫。昨晚炎鳳閣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紅姬搖頭：“冷清寒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放任我們，但是監視的人卻難以靠近。”
    夜祁沉默，看來冷清寒也許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表麵溫良，內裏卻是個為林雨轍癲狂的瘋子。
    “讓他們都撤回來吧，別給冷清寒當猴耍了。”夜祁放下茶杯，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良久，才自語般說道：“我要帶他走。”
    紅姬聽了一凜，仿若置身冰窖。她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一步步走到夜祁身邊，擁有了強大的靈衛軍隊，成為了夜祁的左膀右臂。可是那個人，那個林雨轍他憑什麼！紅姬不甘心地說道：“王上，冷清寒如此護著那人，怕是……”
    “我自有打算。”夜祁在桌上劃了幾個字，笑著擺手：“就這樣吧。你且先去安排。”
    “……是。”
    {炎鳳閣}
    夜祁光明正大地來到了炎鳳閣門前。
    炎鳳閣的大門打開，前院的熱鬧喧嘩聲音就算在門外也聽得清。而且門口沒有任何侍衛把守。
    跨進門裏，果然熱鬧非凡。
    留下的各國使臣都在這裏。院子裏擺著好些矮桌，茶水瓜果，周圍還有樂姬助興。而冷清寒和林雨轍同坐主位，動作親昵，真是好一派賓主盡歡呢。
    夜祁進去的時候，一瞬間人聲寂靜，隻有絲竹聲聲悅耳。
    “喲，這不是七王鴟尾嗎，我記得荒儀來的使臣是紅姬才對啊。”六花一副浪蕩子的模樣靠在風野身上。
    “六花，還真是哪兒熱鬧哪兒就有你啊。”
    他們兩人輕鬆自在，苦了一幹陪同的使臣們，眼前有兩個七王一個神族，而人族五大國的王今日就有三個在。他們做錯了一步，得罪了任何一個，都會給自己的家國帶去毀滅性的災難。
    林雨轍看到夜祁進來的一瞬間，眉頭就蹙緊了起來。
    “清寒，這是夜王？為何他會在這裏？”
    冷清寒安撫地拍拍林雨轍的背，麵上的笑容依舊溫潤：“我也想知道，夜王為何會在這裏？我記得荒儀使臣是夜王的愛妾紅姬，我可從未接到夜王大駕光臨的消息。夜王可否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
    夜祁扭頭看了看六花，又看了眼莫一，才笑道：“聽聞林王和莫王私交甚好，兩位與我都是舊識好友，我自然要來關心關心。一時情急就魯莽過來了，還希望離王不要怪罪呢。”
    他夜祁與林雨轍的那點舊事兒雖然沒有明確說出來，但是在座的又有幾個是真的不知道的呢？夜祁如此說著，卻給人一種他在吃味的錯覺。倒仔細地描繪了一個色令智昏的昏君形象。
    林雨澤聞言不由蹙眉。冷清寒的手在林雨澤的背後輕輕拍著，細白的銀色光芒飛快沒入林雨轍的背中。於是林雨轍那眉心的褶皺快速撫平，一臉茫然又無辜地安靜聽著他們的對話。這點小動作自然被夜祁看在了眼裏。
    “離國與齊洛一向交好，夜王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你不是我，自然不能體會我的心情。”
    一句話下來，鴉雀無聲。
    冷清寒也不惱，隻是攬過林雨轍，拍了拍他的肩膀，親昵地為林雨轍撫開耳邊滑落的散發：“雨轍，夜王來看你了呢。”
    林雨轍蹙眉，厭煩地看了一眼夜祁，繼而有些微惱地對冷清寒抱怨道：“遠來是客，總得好好招待，免得外人說我離國不懂待客之道。”
    “嗬嗬，雨轍說的是。那麼，夜王，一同坐下品茶聽樂如何？”
    看到林雨轍的一番表現，夜祁本已經打好稿子的計劃瓦解——看來林雨轍的身上，不止有藥那麼簡單。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祁剛在六花旁邊坐下，六花就湊了過去。
    “嘖嘖，你的目標換得可真快，人家不過睡了那麼幾十年，一醒來你就看上另一個了。還是說，你真的對那具身體如此著迷？”
    夜祁瞥了一眼六花靠著的人，似笑非笑道：“一具身體能不能迷惑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嘖，你別瞎想啊。”六花反手抱住身後人的脖子：“風野可是我最忠心的屬下，我最多逗逗他，關係純潔地很呢。”
    “哦，是嗎？”夜祁笑而不語，隻是風野中瞬間閃過的失落……六花這人倒真是信任他，越是信任就越是容易忽略這些事。
    這風野也真是塊木頭，陪了六花幾百年，愣是能忍得住。
    夜祁搖頭，這兩人真是笨蛋，自己想要的，去搶便是了。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以後我下手的時候也知道輕重不是？免得傷了你的心肝兒，你來翻臉怎麼辦？”
    “心肝兒？哈哈……你隻要別給我搗亂，我就不會跟你翻臉。”
    “別啊，我也有任務的，不然老頭子會找我麻煩。”
    “放心，我達到我的目的，就不會再阻撓了。”
    “一言為定？”
    “當然。”
    他們說的開心，周圍的人卻更是戰戰兢兢——雖然他們聽不明白。但是夜祁明顯和神族的人相識已久，而且話中似乎謀劃良多。這怎的不讓人心驚？
    而另一邊，林雨轍似乎很不歡迎夜祁的到來，眉頭一直緊蹙。好在冷清寒在旁邊輕語安慰，倒也慢慢鬆懈下來。
    “林王，昨日你我商議的事，今日可能給我一個答複？”
    莫一當然看出了林雨轍的不妥，可並不代表她要配合冷清寒唱戲。
    “哦，當然可以。”林雨轍笑得很溫謙有禮：“齊洛和離國結為盟國，是頭等的喜事。”
    盟國！
    這無異於一道天雷，劈得那些使臣七暈八素，雖然最近百年人族各國的局勢緊張，但是也沒發生很大的戰事。而如今，五大國中的兩國——齊洛和離國結盟，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
    可是莫一卻冷了眼，果真之前的一切都沒有逃脫冷清寒的監視？還是說，冷清寒已經掌控了林雨澤的所有記憶？
    “林王，你還忘了一件事吧，我們昨日，可是立了婚約的。”
    冷清寒聞言眼神更冷，他一直派人監視著炎鳳閣，自然知道婚約什麼的都是莫一的胡言。可是，她作為一國之主，如今當著所有使臣的麵說出這樣的話……偏偏人盡皆知昨日林王和莫王相談甚歡……
    林雨轍很疑惑，似乎是有這回事，但是……一去回想頭就好疼，呼吸都變得壓抑起來。
    “我……”
    “林王難道想反悔？”莫一的臉色變得慘淡，委屈又傷懷的模樣看去十分讓人心疼。
    夜祁自然知道莫一的打算，與其跟冷清寒鬥智，倒不如直搗黃龍，看冷清寒的表情，大概他也沒想到莫一會放下身段臉麵來這樣做吧。
    夜祁笑道：“原來莫王和雨轍已經定下婚約，如今可是喜上加喜了。是吧，雨轍？”
    “我……”林雨轍撐著額頭，呼吸急促。
    冷清寒連忙抱住他的肩：“不舒服了？身體還沒好，就不要逞能。莫王，此事我們之後再議吧。”
    “不，清寒……”林雨轍握住冷清寒的手，恰巧擋住了那一道不可察覺的銀白細光。
    “我沒事，莫王，可否借一步說話？”林雨澤直覺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莫一羞澀一笑，站起來：“當然，請。”
    林雨轍轉身對冷清寒笑道：“清寒，我很快就回來。”
    無法，冷清寒隻能看著林雨轍和莫一遠去。
    事情，似乎脫離了他的控製。
    神之眼，比他預想的棘手。
    “那麼，我也告辭了。對了，我會住在紅姬的宮中，就不勞離王費心為我安排住所了。”夜祁掃了一眼周圍那群臉色各異的使臣，笑得很是開心：“各位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