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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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奇怪的房間。不但因為進到這裏的人物多半都在外麵呼風喚雨,更是因為進到這裏的人能活著出去的很少。但這卻並不能完全說明這間屋子的奇怪。這間牢房與其他牢房最為明顯的區別就是聲音。
牢房就像是社會,進到這裏麵的人總習慣爭鬥一番,然後確定下自己的位置。然而這間集合了眾多凶犯的房間卻從來沒有一點的聲響,即便是他們睡覺的時候.....
就仿佛這裏麵根本沒有人。
借著微弱的月光,你會發現這間充滿傳奇色彩的牢房,似乎和三爺所住的房間沒有任何的區別。
一樣的格局。
一樣住著十多個犯人。
如果非要說出一點區別的話,那就是這間牢房空曠、擁擠且詭異。
它的確很空曠,因為在牢房的左手邊隻坐著一個人,一個帶著副眼鏡,看起來人畜無害,就像是一個教書先生般的普通男人。但他卻是這間牢房內唯一帶著鐐銬的人,一副重達兩百斤,整個奉天隻有一副的鐐銬。
它的確很擁擠,因為在牆的右手邊並排站著十多個彪形大漢,他們的後背緊緊貼著牆壁。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坐下,或是發出任何的聲響。
似乎這些窮凶極惡,在外麵能隨意呼風喚雨的人,在進這間牢房後就變成溫順的綿羊。
然而陸優卻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隻是愣愣的站在牢房的中間,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這種身份的突然轉變,似乎一時讓他無所適從。
一雙雙在黑夜中,閃著幽暗光芒的眼睛在陸優發呆時,已經漸漸的彙集到了他的身上,如果你仔細聆聽,你似乎可以聽到舌頭不斷在牙齒上打轉的聲音,還有那努力壓製興奮的喘息。
伴著另一隻綿羊的出現,這些努力將自己扮演成綿羊的老虎們似乎又想起了他們真正的身份。
那一定是一把不錯的刀。
這聲音不大,聽起來也沒什麼特別。但就是這個聲音,卻讓那一雙雙原本閃爍的眼睛在瞬間又陷入了冬眠。
說話的男人帶著一副眼鏡,嘴角上掛著矜持的笑容,他的聲音很溫和,聽著他的提問,總會讓你有一種下意識回答的衝動。
陸優望了望自己身上的刀傷,搖了搖頭:那隻是一把普通的刀。
刀沒有好壞之分。在說完這似乎自相矛盾的問題後,男人不在理會陸優,而是慢慢的從自己的身下翻出了兩樣東西。
一支普通草席裏的草棍,一個普通的啤酒瓶蓋。男人小心的用拇指和食指的夾住瓶蓋的兩邊,然後在慢慢的抵在牆上,接著男人慢慢的鬆開了那兩根手指,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個瓶蓋會迅速從牆上滑落時,男人那支拿著草棍的手忽然的抬起,接著,那支草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的撞擊著牆上的瓶蓋。
借著月光,那副帶著鐐銬的手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瓶蓋沒有滑落....甚至比男人用手抵住的時候更穩。
刀非刀。手中無刀似有刀。刀在手中,刀在心中。
在聽到陸優的這句話後,牆上的瓶蓋緩緩的滑落,那支握在手中的草棍已經截為兩段。
黃老端坐在陳進的座位上細嚼慢咽的吃著小王為陳進準備的晚飯。在將一塊紅燒肉丟進口中後,他望著眾人說道:味道不錯,你們也嚐嚐?
很難想象,剛剛從停屍間回來,近距離觀察了一個碎屍案的屍體後,還能有人,有這樣的好胃口。
理所當然,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小王默默詛咒紅燒肉裏一定要出現一塊骨頭,然後卡死這個老頭子時,黃老突然打了一個飽嗝,在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後,拿起了一支香煙。在將煙銜在嘴上後,他已經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等著什麼。
就在黃老拍肚皮的瞬間,一個人已經起身,然後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機。忽然一個身影搶先一步,點燃了那支香煙。
陳進愣愣的看著彎下腰為黃老點煙的汪清,心中一時五味俱全。如果陳進沒有記錯,這是汪清除了自己以外,第一次為一個人點煙,
屋內還是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在等,等一個人吸煙。
看著囂張無比的黃老,小王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當年這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在仕途上會是如此的黯然。
幾乎就在黃老將煙熄滅的同時,驗屍官許元說道:李小麗的四肢被人斬斷,身上並沒有其他傷痕,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還有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應該在死亡前的一到兩個小時。
小王接著說道:死者的四肢找到了三部分,丟失的部分是死者的右臂。現場似乎經過人為的處理,在現場我們並沒有采集到任何一枚完整的腳印。
汪清道:死者身上留下的指紋隻有一種,經過核實和趙大方的吻合。不過奇怪的是,在李小麗死亡的當晚,趙大放卻消失了。
整個屋子裏再次陷入了一種沉寂,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寂靜中充滿著沉重的壓抑。全組人連續工作四十八小時所整理出來的線索,在討論剛剛開始時便結束了。就仿佛在整個案件的背後有一隻黑手悄然的斬斷了大家辛苦放飛的風箏....
門猛的被一個人撞開,一張稚嫩,伴著慌張、喘息的麵孔出現在了這個已經壓抑到極點的屋子。
沒有任何人去責怪這個小夥子,相反,在大家的眼神中還有一絲的期待,因為這個年輕而慌張的警察為這個屋子帶來了聲音。
對於在座的人們來說,難道還有比聲音更美妙的東西嗎?
然而隨著小夥子的一句話,整個屋子裏再次陷入死寂。
屠城...屠城...消失了.....
這幾個簡單的字,猶如一記重拳,猛的擊碎了陳進頭上神探的光環。原本聚攏在這個光環之下的人們開始彷徨、迷離、甚至絕望。
因為這幾個簡單的字,隻說明了一個問題。
屠城在裝瘋。而正是這個裝瘋的人,精心的設計了兩起凶殺案。
也許我們一開始就走錯了,這起凶殺案被就是屠城一人所為...專案組已經訂案了...他們怎麼能錯那.....
依舊沒有人說話,在這些話語卻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甚至...包括了那張稚嫩的麵孔....於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