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要追？”仙侍望著天邊問道，“天兵天將已經趕來。”
    當水段一行人消失在天際時，天兵天將正騰雲出現，手拿神器天錘。
    看著懷中龍後熟悉陌生的臉，回想那在天空盤旋和自己如此相似的金龍，東海龍王低歎了一口氣“不追，先回東海再說。”
    仙侍眉頭一皺，“先回東海確是最好的選擇，這西羅聖山一會兒就要倒了。”
    西羅聖山以山主的神力維持漂浮在空中，現在山主東臨仙君不在，整個西羅聖山開始由山底慢慢消失，化為白色的粉末，揮灑飄散在空中。白色的粉末猶如片片巨大的雪花，從天空來到了人間。
    雲澤裏玉林殿，一條大金龍卷著水段和丹色降落在破廟的屋頂上。
    “水段？”
    “怎麼？”從屋頂上爬下來，水段伸伸懶腰梳理筋骨，懷中的狐狸優雅的從衣服裏探出頭，眯著眼睛打量著雲澤之地。
    “你衣服上，這個是？”丹色伸手向水段的衣襟口摸去，水段穿的多年不換的衣衫，什麼時候多出了金色並蒂蓮花紋？交織的金黑色花紋，清雅卻透露著一絲妖異。
    “這個啊？”
    丹色的手指尖還沒有碰到，就見一陣涼風吹起，水段衣襟上的並蒂蓮就不見了。
    “他是雅數。”
    話音結束，丹色麵前就站在一個活生生冷清清的人。金色仙紗衣黑墨長發，他冷靜的眸子看著丹色，一言不語，然後轉身對水段道“衣真髒。”
    水段直直的點頭，“是啊，你姐姐以前也經常這麼說。”那個溫柔如清早第一縷陽光的女子，總是會笑著說自己，然後在到紅河邊為自己洗衣衫。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當雅附在衣服上那刻水段就知道了，但想起那相似熟悉的臉，水段還是把它帶了回來。沒有玉筒的玉牌，雅數根本進不了雲澤。
    在聽到姐姐兩字，雅數的雙眼微眯，身邊氣息變的凝固。
    知道是並蒂蓮的弟弟，丹色緩了緩臉色，卻覺得胸口被龍後擊中的地方隱隱作痛，調整下內息，卻在下一秒噴出一口汙血來。
    “丹色！”東臨仙君幾步上前接住他軟下的身體，胸前被濺了很多血。“疼麼？”把丹色的上衣拉開，胸口重傷的地方赫然有個紅龍紋。
    搖搖頭，丹色剛想說沒事，卻一下昏了過去。
    東臨仙君轉頭臉色不佳對水段說“我帶丹色去療傷。”幾個跳躍就消失在水段麵前，雲澤對於東臨來說就如同家一樣。沒成仙前東臨在雲澤修煉了多年，除了紅河的另外邊沒去過，其他地方沒他不熟的。
    雲澤以紅河為界分為兩邊，一邊修仙，一邊修魔，修仙的踏不去修魔地，修魔的飛不來修仙處，兩處妖民想要認識認識也隻有在紅河洗澡時聊上幾句。
    “現在沒人了，雅數，你為何而來？”水段彎腰蹲下準備把懷裏的狐狸放地上，結果狐狸兩爪子扒著水段胸前的衣襟，墨綠色眼冷冷的盯著水段看，就是不下來。無奈歎了口氣，順順狐狸毛，水段隻有任命把狐狸又揣回懷中。
    “你怎麼，知道吾名？”
    “奧，那個，你姐說的。和我來吧，站在這說太累。”水段拽著雅數的衣袖，右手一擺“起。”一個小粉雲騰空而起向入塵駛去。
    雅數從雲端向下望去，陸地上有圈著一群毛娃滑行的巨大黑蛇，還有踩著四朵火雲從空中擦過紅毛犀牛，甚至有個巨樹直入雲霄需要六人環抱，樹枝端頭開的不是花，而是五色的人形娃娃。
    “那個是黑霧，就是剛才過去的大蛇，它背上的是蘿卜精。”
    “剛駕雲過去的是紅一，是犀牛精。”
    “那個是樹爺，萬年樹妖，結果的那些長大了就是樹精。”
    入塵是個孤島，旁邊是將它與外界隔開的迷傷河。灰黑色的河水急急蕩漾著，透著不為人知的哀傷。
    “這是迷傷河，和紅河不一樣，隻要是在雲澤裏死的妖都會被葬在此河中。”
    雅數看著滾滾河水，問“為何不埋入土裏？”
    “因為迷傷河承載著死去妖的記憶，如若想念死去的妖，隻要喝一口迷傷河的水就會回憶起以前關於他的一切。修仙修魔時間太長，很多東西都會被遺忘，但是隻有迷傷河才能幫他們記住，那些過往和情愛。”
    “入塵裏，妖都要顯出原形，不過雅數你現在是仙了，沒關係。”
    看著入塵茂密的森林，一眼望去除了樹，還是樹，雅樹眉頭一動，“你一直住在這？”
    “當然”把雲頭降下來，水段回頭笑看雅數“怎麼樣？這裏風景很不錯吧，前麵是河，後麵是樹。一般隻有妖渡劫的時候，才能進來入塵，所以這裏環境也很好。”
    “渡劫才能進來？那為什麼你住這裏？”跟在水段後麵，雅數慢慢向入塵的深處走去。
    “我啊，我一直都在這裏啊。”
    風吹起水段的發，帶起地上的樹葉，撩起他的衣角，透過樹葉的間隙陽光在他身上照出斑駁的光影。
    那樣，似曾相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