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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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吳邪早早起床,穿衣打扮收拾利落了方才下了樓。
在樓下餐廳裏他瞧見了解連環跟二叔,倆人很平靜的圍著月白長桌子吃早餐,至少麵上非常平靜。
解連環兩手慢條斯理的撕著麵包,見吳邪過來了,淡淡的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
吳二白抬手一推白瓷盤子,“快吃。”裏麵整齊的擺著新鮮白麵包片。
吳邪嗯了一聲隨即挨著二叔做了下來,捏了一片咬了一口,一麵大嚼一麵腦袋飛快思索,怎麼沒動靜,昨晚還大動幹戈,今兒個就偃旗息鼓了。
察言觀色瞧了半晌,末了一無所獲。
解連環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從吳二白嘴裏什麼也撬不出來,他也根本不是個東西,在他這裏純粹是自找羞辱,還不如另尋他路。
吳二白則是在想,那種扯淡的事情簡直上不了台麵,不值一提。
他長了三十老大,從未談過戀愛,是以對此很是不以為然,認為現在國難當頭,腦袋裏成天裝這些沒用的,簡直是沒心沒肺的兔崽子。
解連環從胸前口袋裏抽出手帕擦了嘴唇,“二哥,吳邪,我走了?”
吳二白一瞪眼睛,“去哪兒?”
解連環一笑,忽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吳二白跟前,俯身湊到對方耳邊,“找我男人去。”直起身來笑著對吳邪一點頭,轉身出了餐廳。
吳二白登時氣的鼻子都歪了,撩起長衫虎虎生風的追了出去,哪知還未靠近,卻有人斜刺裏伸臂一攬,“二爺,你留步。”卻是滿臉橫肉的潘子。
吳二白鼻孔裏哼出粗氣,“讓開。”潘子紋絲不動。
解連環回過身來又是一笑,微歪了腦袋,“二哥,不用送。”隨即轉身邁著輕快長步走了出去,潘子也隨著他昂首闊步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這讓吳二白羞憤起來,一股子邪火直竄胸口,仿佛要擠破胸腔洶湧而出,嘴裏重重吐出了話,小崽子,翻天了。
他記憶力的解連環是一個聽話,害羞的小男孩,從小到大他跟個大首領似的帶著老三、解連環,那時解連環總是乖乖的黏在他身邊,二哥二哥的叫,像一顆半化開的糖果,而老三,猴子似的整天上躥下跳惹是生非。
從什麼時候起,他不在跟屁蟲似的黏著自己了,好像是自己開始著手打理生意開始,大概也是那時老三跟他走到一塊的。
遙遠的記憶如涓涓溪水慢慢熄滅了他胸內怒火,無限大的空虛也隨之浮了上來,自己似乎曾經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那個乖巧的,伶俐的,聰明的解連環頓時活靈活現,深深吐出一口氣,默默踱步到旁邊的沙發旁,彎腰坐下。
吳邪倚在門框瞧著二叔神色凝重的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卡在喉嚨口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了。
此刻的吳二白在煙霧繚繞裏猶如一尊孤獨的泥塑佛像,有人敬有人怕,卻沒人愛。
吳邪起身上了二樓的小客廳裏,裏麵有部電話,他要給小哥打電話。
電話接通裏麵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吳邪?”
“是我,小哥。”手搓著電話繩。
“……”沉默。
“我今兒回不去了。”手繼續搓著電話繩。
“嗯”又是沉默。
“家裏有點小事情,我下午回去。”手裏黏黏的一層細汗。
“好,”
“小哥,我想你了。”忽然鼻子有點發癢。
“嗯,我等你。”
“好,那我掛了。”話裏隱隱帶絲了哭腔。
“吳邪……怎麼了?”語氣平靜。
“沒事,回去我再跟你說,再見。”揉了揉鼻子忙撂了電話。
解連環的憂傷仿佛感染了吳家叔侄倆,統一的耷拉了腦袋,吳二白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孤獨,又仿若被人剜掉了一塊肉,慢條斯理的疼,百思不得其解。
狠狠吸了最後一口煙,伸手摁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吐出煙圈,拍了拍臉重新振奮了精神,“吳邪,店裏很忙?成天的不著家。”
吳邪正在沉侵在憂傷裏,應聲茫然的一抬頭。
吳二白苦笑一聲,“你還難受上了?“
吳邪抱著靠枕往腦袋後靠去,“我難受做什麼?三叔也不知道在哪兒?”
吳二白起來身,“放心,好得很,以後大概就真的知道上進了。”
且說且往外走去,“在家好好呆著,小破店的別太上心,累壞可不好,讓王盟先盯著好了,”忽然止了步,回過頭來,“我還有樁生意要談,中午大概不回來了。”
腳底生風邁著長腿呼呼向外走去。
吳邪身子一歪,斜躺在白色沙發裏,雙腳耷拉在地上。
解連環的今天好像就是他的明天,並不是單純的信不過小哥,是很多事情他們也無能為力,原先的沒心沒肺光顧著圖眼前的快活,然而現在所有問題一齊的湧了上來。
爺爺奶奶,父母,二叔,還有張家,都是問題。
吳邪走入了泥沼,拔不出,卻又不想陷下去。
張起靈手握電話靜默良久,末了一扔,起身回了軍部大營。
黑瞎子在司令辦公室裏,坐在張起靈的大椅子裏悠閑的哼著小豔曲,穿著高筒軍靴的雙腳架在桌子上,腳尖踏踏點著桌麵敲著節拍。
忽然房門一開,張起靈披著黑色大氅走了進來,順便帶來了滿身的寒氣。
“司令,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兒個要呆在溫柔鄉裏呢。”忙起身讓座。
張起靈並不答話,立在原地抬手解了領口大氅帶子,瞎子笑嘻嘻的過去伸手取了下來,使勁一抖,掛到了旁邊的架子上,“昨兒個的雪可是夠大,還是溫柔鄉裏暖和吧?”
張起靈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他仍舊是笑嗬嗬的。
忽然淡淡的開了口,“你跟黑背老六什麼關係?”
“啊?”瞎子張了大嘴,隨即嘻嘻笑道,“什麼關係也沒有,無非是教了我兩套刀法。”
張起靈坐在寬大黑皮椅子裏,解了軍裝領口扣子稍拉開了些,眉毛一挑,“是嗎?”
瞎子嬉笑著湊到了跟前,“要不,你以為呢?總不會是以為我是他崽子吧?”雙眼直直盯著對方微鬆領口裏隱隱而現的精致鎖骨。
張起靈反手撫在了他眼鏡片上,冰涼。
瞎子腦袋一揚長舌一伸堪堪舔在了他手心,呼的立即收了回去。
瞎子意猶未盡吧唧了下嘴,“司令,我算是死心了,你也瞧不上我,就是瞧上了咱倆也不可能,都不是在下麵的種,不過你可是我最費心的一個,得了,我什麼也沒撈到。”
張起靈手收回一半,半路拐了彎一把抹在了瞎子的軍褲上,使勁一抿方才真的收回。
瞎子哭笑不得,他對於張起靈真上過心,可要說刻苦銘心卻又談不上,無非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他也配不上張起靈,看似無情的一個人其實是最專情長情的,自己愛心泛濫,怎麼配得上這樣幹淨的一個人。
忽然上前抬手摟了他,張起靈冷冷開了口,“瞎子,你做什麼?”
他對於這樣沒有實質性的危險並不反抗,天性裏似乎帶了懶惰。
瞎子苦笑了一下,“啞巴,中央下了命令讓你帶兵北上剿匪去,我得回北平了。”聲音少有的帶了些傷感出來。
張起靈一怔,剿匪,又是共|匪,忽然煩躁不堪,他這半年來厭惡極了剿匪,有些根本不是土匪,分明是抗日的隊伍,自己人打自己人,什麼意思?
黑瞎子仍然在傷感,“啞巴,給你做副官差不多也一年多了吧,臨走,讓我親你一下?”
張起靈這才反應過來瞎子的意思,他要走了,臨走要親自己一下,這似乎也沒什麼,不過瞎子這人向來是得寸進尺的,“不行。”一口回絕。
瞎子又苦笑了一下,緊了緊手,“我的司令,你太絕情了。”
張起靈被他勒的很不舒服,抬手剛想掙開哪料瞎子滾燙嘴唇已然下來。
結結實實的一個吻落在了他冰冷的唇上,什麼感覺也沒有。
瞎子很滿意的起身後退一步,伸舌舔了嘴唇,“啞巴,你的嘴也沒抹蜜呀,怎麼這樣甜。”
張起靈哼了一聲,“滾”。
黑瞎子慢條斯理的從兜裏摸出了一支煙,“我的寶貝兒司令,明兒我就得走了,隊伍估計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該開拔了,多去陪陪你的小情人。”
一麵說著一麵歪了腦袋點煙,牙齒咬著煙擠出了話,“保重,我走了。”
重重吸了一口,叼著煙卷搖頭晃腦的開門走了出去。
張起靈盯著桌麵靜靜的發呆,隊伍開拔,他的吳邪怎麼辦?
揉了揉眉心,心裏忽然痛苦起來。
瞎子出了大門,興致忽然很好,招呼了拖把回屋瀉火,最近有些厭煩這孩子,時不時的總想跟自己以夫妻相稱,總想著約束自己,穿衣打扮也管起來了。
去你媽的,老子玩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過老子明兒就走了,今兒好好日死你。
拖把這幾個月心情好,吃的也好,原先有些單薄的小身板跟朵花骨朵似的迅速的飽滿開放,現下瞧著有幾分結實青年模樣了。
房門一關,熱情的撲到了瞎子身上,“黑爺,我想你。”
瞎子滿臉鄙夷,“挨操挨上癮了。”嘴巴湊到脖子裏胡亂親啃。
小青年仰起腦袋哼哼唧唧舒服上了。
片刻功夫倆人精光的滾到了床上,及至頂進去的那一刻,小青年很滿足的哼了一聲。
瞎子越發的瞧不上他,操的,老子今兒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