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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搭了黃包車回了解宅,意料之內三叔和解連環都不在,被拋棄的感覺油然而生。
    由於已經和胖子在外吃飽喝足,便徑直回了客房,仰麵躺在西式大床上。
    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搭在胸前,腦子不由自主便想起了在飯館見到的年輕人,年輕人的身手顯然不錯,長得也是扔在人堆裏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那種,當然是好看的那種。
    這些都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媽媽桑的幾句話就能讓那幾個醉棍立即變了臉色,聽口音那幾個醉棍還是日本人,在日本人開的飯館,一個中國人敢如此囂張,這可就不對了。
    吳邪潛意識裏便認定了對方是中國人,雖然對方自始自終並未開口說話。
    張起靈是張大佛爺快40歲時才得的,不是獨子,可身份那是相當的金貴,張大佛爺有八九個姨太太,按理說應該是兒女成堆、繞歡膝下的,可太太們生下的兒子不是癡兒便是殘疾,有齊全的又活不長,簡直到了斷子絕孫的地步。
    張起靈卻是個意外,不但健康,連身體都比普通人強健,又聰明伶俐。
    張大佛爺都不知道怎麼來疼愛他才好,那可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在外人眼裏都不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兒子了。
    張起靈的生母張德容隻是張大佛爺眾多姨太太中的一個,也就是說張起靈是庶出,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張大佛爺對兒子的寵愛。
    張家奉行是族內通婚,這也是張大佛爺一子難求的緣由,可千百年來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族長有自己的麒麟寶血要世代相傳,與族外人通婚便會失了這這寶血的能力。
    張德容自然就是張氏一族中的一員。
    然而張德容並沒有母憑子貴,生下兒子後,張大佛爺便對她的身體徹底失去了興趣,也就失了寵了。
    她畢竟隻是姨太太,雖有兒子做庇佑,可這張大佛爺常年在外忙男人的事業,無暇顧及家中瑣事,大權自然而然全落在了正牌夫人大太太的手上,張德容母子的處境也就不難猜測了。
    大太太是不敢拿張起靈怎麼樣的,張德容就不好說了,張大佛爺那麼多姨太太偏就這張德容生下了健康兒子。
    大太太每每念及此便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殺了張德容來出氣,然而殺卻是殺不得的,可張德容吃得苦可就少不得了。
    可憐這張德容沒有母憑子貴,反而因此吃盡苦頭,又無人訴苦,日子長了精神便出現了問題,以致後來張大佛爺徹底的厭惡反感起張德容了,兒子便交由大太太來撫養。
    那年張起靈五歲,離開了母親,並沒有哭鬧,安安靜靜的與年齡及其不符,大太太自然是不喜歡他的,卻也不能明地裏欺負他,樣子還是要做的,沒人在的時候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後來有件事卻是大家津津樂道的。
    張起靈八歲時,在親生母親的閣樓上拿了把槍朝著大太太的腦袋上開了一槍,腦袋是沒開花,可卻打爛了她的白玉孔雀簪,不偏不倚,自此以後,大太太半步也不敢邁入張德容的住處了,對張起靈也不再管教了。
    張起靈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不過他也是有發小的,張海客。
    張海杏兄妹從小便經常出入張家大宅,他們是大太太兄弟的兒女,兄妹倆並沒有因為姑姑的原因而討厭張起靈,相反他們很喜歡這個安靜的男孩,這個小孩不說話,也不和其他小孩一起玩,隻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天井裏,或者站在廊柱下麵,看著天井上的一片白天,定定地發愣,他們便一直陪同著他成長。
    張海客坐在張家大宅的客廳裏,靜靜的品著茶,他不是一個安靜的人,卻很享受這種氛圍,偶爾看下手表,並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情緒,張海客長的周周正正,身材也是高大健壯,衣著白色西服,很是惹眼。
    “少爺回來了!”張海客隨著下人的喊聲抬起了頭,張起靈的身影便映入眼簾,“做什麼去了,阿坤?”張海客笑著問道。
    張起靈並未回答,徑直走到他的對麵坐在了沙發上,隨手端起女仆剛奉上的茶水。
    張海客沒有得到回答,卻並不在意,好像這是預料之中的,“明天我和海杏去西山,你也一起去逛逛吧”張海客麵色依然是一派溫和。
    張起靈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麵容仍舊是冷冰冰的,不帶絲毫
    感情,張海客這邊卻是喜出望外了,心道,“能約到這小子可真不容易,乘勝追擊。”便立即說道:“那好,明天上午八點我開車來接你。”
    張起靈可猜測不出他心裏的小九九,放下茶杯,身體後傾倚在了沙發上,順便將右腿放在了左腿上,稍歪了頭,看著張海客說道:“十點後吧,我要先回軍部一趟。”
    “那我直接去軍部接你吧,十點,嗯。”張海客真是怕張起靈公務纏身,雖然理智上知道他說到做到,卻還是放心不下,張起靈眯起了眼睛,不再說話。
    張海客明白他這是應允了,不禁歡喜起來,也不管張起靈是否愛聽,東拉西扯又說了一大堆閑話,態度甚是溫和,仿佛天塌下來也是這樣一副尊容,新來的小女仆看了深覺滑稽,不禁掩嘴笑了起來,老仆人卻早已見怪不怪了。
    翌日清晨,解連環為盡地主之宜,親自驅車帶吳三省叔侄倆至西山遊玩。
    正是秋高氣爽遊玩的好時節,三人不懼辛苦東跑西逛興致甚高,吳邪穿著藏藍色休閑西服,內裏著白襯衣,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正是一副儒雅書生模樣。
    吳三省對此很不屑,“挺好的眼睛偏要遮起來做什麼,又沒真近視?”
    吳邪不愛搭理他這三叔,隻是並攏雙腳順著台階一階一階蹦著,吳三省覺得侄子的傻勁上來了正要開口嗬斥,哪知解連環竟然隨著吳邪往下跳了起來。
    解連環雖說大了吳邪幾歲,但他本人追求摩登,衣著打扮也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派頭,況且本人長的又俊俏倆人在那一蹦躂,竟是說不出的好看,也算是一處好風景了。
    可吳三省顯然沒有這欣賞水平,看著他倆在那蹦的歡快,吳三省嘴角直抽搐,:“媽的,倆傻逼。”
    所幸石階短而緩倆人沒幾步便到低了,也就沒注意到吳三省怒發衝冠的模樣,還挺自得,分明是功成名就的派頭。
    解連環幾步跨到吳三省跟前親昵的拉起了他的胳膊:“三哥,我們回飯店吧?”吳三省拿眼瞄了下吳邪,順勢抽出了胳膊:“行,回去吧,反正我們要在這呆兩天。吳邪,走!”
    吳邪興致很高不太願意回去,抬眼看著吳三省很正經的說:“三叔,要不你們先回吧,我還想再看看呢。”眼睛卻是四處亂瞟。
    他三叔可是巴不得甩了他呢這下順了心意:“那好,我們先回了,你也早點回來,可別錯過午飯。”
    “嗯嗯,知道了。”吳邪擺了擺手,用手拎著西服外套順著一條小道走了過去。
    吳三省轉身拉起了解連環的手:“走吧。”解連環人雖清瘦可手肉呼呼的,摸著像嬰兒般軟滑,吳三省拉著很是高興,絲毫不懼遇到旁人,解連環扯了兩下沒扯出來便隨他拉著。
    張海杏這人吧,肌理細膩骨肉勻出脫的甚是好看。
    可她讀了大學見了世麵便覺著自己是現代知識女性,不能像其她小姐一樣嫁人相夫教子,她應該跟男人一樣在這亂世中有番作為,這樣的女人吧便是有些自大,不太看得起一般的小姐們當然如林徽因般的女子倒是例外。
    說話行事上也就有些潑辣,讓公子少爺們唯恐避之而不及。
    “這有麼好玩的,老娘我閉著眼都能走一遍。”張海杏很是看不慣哥哥張海客對張起靈一副討好的模樣,西山從小就跑過來玩,現在還來。
    明擺著是想親近張起靈,別人都是捧戲子玩小倌他倒是與人不同,想著與少爺談情說愛,這少爺也是異於一般的少爺,像冰一樣,最要緊的是他手裏現在還攥著五六萬的人馬——張大佛號稱有20萬大軍實則有戰鬥力的不足18萬。
    自家大哥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生意做得倒是好,愛情上怕是指望不上了。
    張海杏這樣想著心裏倒傷感起來了覺得大哥實在是可憐,張起靈真不是個談愛情的好人選。
    這邊張起靈聽到張海杏說話也是頭疼的緊,抬手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今天很不應該來,鬼使神差的不知道來做什麼。
    因為是從軍中直接來的西山,一身軍裝便沒換下來,張海客眼角眉梢瞧了個遍越瞧越好看,可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張起靈來西山也覺無聊,太熟悉了實在是找不出哪好玩的,這樣逛著倒不如呆在家裏發愣來的好。
    張海客的心思他明白的很也不願意挑明,他不討厭他但決不可能和他發展成為情人,他其實都不願意想到這一層上來,可張海客的表現愈來愈突出真不是個好兆頭,又不願真的丟掉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長,潛意識裏他真是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兄長再無其他。
    “小哥,是你”張起靈抬頭隻見一個清秀的年輕人正笑得眉眼彎彎,半歪著腦袋盯著自己,手臂上搭著西服外套,是個青年學生的模樣,這人不是吳邪還會是誰。
    吳邪離了三叔覺著自在了很多,一個人瞎逛著忽的看見了在日本館子的那個年輕人,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當下便奔了過來打招呼,哪知這年輕人隻是看著自己不吭聲,“難不成他不記得我了,”吳邪咬著手指頭歪著腦袋思忖著。
    “你們認識?”張海客挑了下眉毛——剛冒出來的青年莫名的給他一種危機感,張起靈看了下張海客輕搖了搖頭沒吭聲隻是盯著吳邪看。
    吳邪被看的有些發毛手摸腦袋嘿嘿笑了兩下“小哥,日本館子,你不記得了,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頭發因為沒上生發油被摸的亂了,毛茸茸的,大概自己也覺察到了趕緊用手又理了理才算。
    “這小子是個啞巴不成?”吳邪有些惋惜的想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張起靈記性出奇的好怎會不記得吳邪,隻是不太願意搭理生人尤其是這種自來熟的人,不過看著對方表情豐富也覺得有趣。
    張海杏在邊上瞧了半天也看出了些意思出來,感情是見了一麵就趕來搭訕的傻小子,這倒是有意思,“小子,你膽兒倒不小,一個丘八也敢上來搭話。”張海杏不客氣的說道。
    吳邪眉毛擰到了一塊臉刷的紅到了耳根上,“又不是大姑娘,為什麼不能搭話,我又不同你說話,”吳邪嘟嘟嚷嚷覺得很委屈。
    “老娘……啊”張海客一把將吐了倆字的妹妹扯到了一邊,張海杏穿的是西式連衣裙,頭上還帶了頂白紗帶花遮陽帽,這樣一扯帽子便順風掉落下來,張起靈一把抓住順勢扣在了張海杏頭上,張海杏這下徹底乖了,隻有她自己清楚那冰人的手勁有多大。
    張起靈看著吳邪;半晌方才說道“我記得你,還有個胖子。”“啊?嗯嗯嗯,”吳邪猛一聽到他說話唬了一跳隻剩下點頭的份了,操的,不是啞巴,原來是一隻悶油瓶子。
    張海客是那一副溫和謙恭的模樣,跟吳邪客套了幾句,互通了姓名,隻是說道張起靈。他不願吳邪知道的很清楚便道,“我朋友阿坤,不太喜歡說話。”
    三人還就張海客正常點,這讓吳邪覺得很沒意思,又不願意理會那母老虎,雖然莫名的很喜歡那個悶不吭聲的小子,可也沒到拿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便尋個借口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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