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PAT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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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一路折騰下來等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臨近最後一節課下課了,但是老師還是很關心地慰問了下有沒有事,要不要回家休息幾天什麼的,許諾覺得很過意不去,長這麼大就因為炎彬這麼個人渣而撒謊欺騙老師,老師還那麼關心自己,心裏不僅對炎彬又恨上幾分,更恨自己居然開始關心起這個不該關心的人,心迷失了。
一個學生如果得到老師的很多特別關照也是會引起其他學生不小騷動,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在開學典禮上被校長冠以下一屆學生會長候補人選,更加會引起別人的嫉妒心,可是,許諾毫不在意,隻因為習慣了。習慣了別人嫉妒的目光,習慣了老師的關心以及乖寶寶的光圈永遠照在自己身上。當然也不乏一些喜歡許諾的花癡型,打著學習的幌子來接近許諾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比如說現在,下課鈴響了,許諾今天準備早點回家,回教室的路上已經計劃好了怎麼樣逮捕炎彬,混蛋,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剛站起來想走就被圍了起來~
“哎呀,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是不是生病了?”女生A
“你沒事吧!有沒有發燒?”女生B
“醫務室的老巫婆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有被怎麼了麼?”女生C
“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家吧!真擔心你會不會在路上暈倒!臉色太差了。”女生D
“我~我也陪你一起回去!”女生A附和道。
“我們一起陪你回去吧!”女生B,C也不甘示弱異口同聲道。
許諾看著紛紛朝自己洶湧而來的女同學,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如果是以前的話該有多好,如果是以前的話,炎彬就會來救場,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許諾給拽走,女生們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會跟在後麵集體起哄,女生們會投以羨慕的眼光圍繞著他們轉,時不時尖叫著被不知名的原因而暈倒幾個,可是,現在呢?現在呢?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有的急事要出去辦,要不下次再一起回家吧!”許諾微笑著回答道,淡淡地笑容配上帥氣的臉頰,立刻秒殺現在的女生。
A,B,C,D同時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接著迸發出了更強烈的尖叫聲,紛紛陶醉在這個迷死人的微笑裏,不斷說著:“他朝我笑了!他笑了!”而此時,許諾也趁著沒人注意他的片刻,委身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哼~沒你在,我也一樣會脫身的!
許諾輕輕鬆鬆地從萬花堆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出了校門口才發現外麵已經開始飄起了蒙蒙細雨,早上離開家裏的時候還是打晴天,誰會想到要帶傘啊!許諾把背上的書包揭下來,頂在頭上當做雨傘,看著過往一輛輛的汽車,都是忙著接送孩子下課的,說不嫉妒那就是騙人的,沒多久之前,許諾也像那些學生一樣,是父母的乖寶寶。
許諾撇過眼不去看那溫馨的令人嫉妒的場麵,朝著公交車站疾走過去,坐公交就不會淋雨了,幸好身上還帶了些零錢。
站台上已經擠滿了等車的人,車子行駛過來的時候,許諾讓過些身,懂禮貌地讓老人和婦人先上車,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像許諾這樣懂事,年輕的上班族力氣大,衝在最前麵,硬深深擠開了前麵排隊上車的人,上車霸占著僅剩下的一個空座位。
許諾隻能扶著剛才差點被推到的老人,慢慢地走上車,關門的同時還夾住了許諾的書包,司機就開罵了:“怎麼回事啊?快點快點!那麼慢,坐什麼車?”還沒等站穩就發動車開了,許諾扶著老人好不容易才又站穩。
老人感謝的不停滴道著謝意,僅握著許諾的手微微顫抖著。先前霸著座位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絲毫沒有讓座的意願,許諾環視四周,希望有哪個好心人能給這個老人讓個座位,但是車上的人不是在玩手機,就是一個個小情侶打情罵俏著,就連司機也沒有開口。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順著車窗滴落,雨水的冰冷跟人性的冷漠使許諾的心裏泛起了絲絲寒意。
“你是個好孩子啊!沒事,奶奶下一站就下車了,謝謝你啊!孩子。”老奶奶仿佛看穿了許諾所想,於是拍著許諾的手安慰道。
“孩子,我到站了!你是個好孩子,好人會有好報的!”老奶奶隻坐了一站就下車了,車上的每個人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一場人性的鬧劇給許諾的心裏重重一擊。
車上的人來來往往,時而擁擠時而空蕩,但是許諾一直站著,從沒有想過要坐下,即使是有空著的座位,也不曾坐過,許諾隻單手拉著吊環看著路上一路往後倒退的行人,無論是刮風,下雨或者是暴雪,環衛工們都在街道四處清理著垃圾,地上的垃圾被一一掃進垃圾桶。再一站就到家了,許諾長長地呼了口氣,這一站上車的人很多,人擠人,打斷了許諾的思緒,許諾往車門口旁邊退了退,避免有更多的肢體接觸。
許諾往後退,車上的人就往後靠,許諾已經被逼的退無可退了,隻好咬咬牙忍忍了,反正馬上就要到站了。
許諾的左手邊是個女人,踩著細高地鞋跟,身上噴著刺鼻的香味,臉上畫著濃妝,被雨打濕了顯得有些淩亂,貼身露臍裝露出大片春光,一字短裙幾乎隻蓋住屁股,短的已經不能再短了,許諾瞥過頭,捂住鼻子。
身後人的還在硬擠過來,許諾的胸口已經撞上不鏽鋼柱子,肋骨被擱的生疼,身後的書包也被撤下,掛在臂彎中,現在的許諾就好像定在那邊,一動也動不了,車子微微晃動也會使得許諾渾身散架般疼痛,許諾再一次陷入回憶裏,他不是第一次坐車,無論上學還是放學,炎彬始終是一個狗皮膏藥,片刻不離他身邊,公交車上即使再怎麼擁擠,炎彬也都會把他圈進懷裏保護著,不讓任何人貼近他。許諾一直理所應當地享受著炎彬給予的一切服務,但現在這一狀況無非是一種諷刺,就因為少了炎彬,所以他才會陷入現在的窘境。
許諾覺得自己快暈倒了,完了,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肺都要被擠出來了,快點到站吧!快點解脫吧。許諾心裏一遍接著一遍的祈禱著。可是,這平時短短的一站距離而今居然如此遙遠,車像始終也沒有盡頭般行駛著。忽然,許諾像被人倒了一盆冷水在頭上,從頭上涼到各一個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