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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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日元能做什麼?可以從明治神宮前站坐車到表參道,可以在上野公園的美食屋買一支隻有兩味的冰淇淋,可以在甲子園旁的公話亭旁打二十分鍾的市內電話,可以在新宿新幹線地鐵站出口買一份《朝日新聞》。還可以,可以認識麻衣,一個愛穿橙色長襪搭格子裙的女生。
“喂,借我兩百元。”清晨的車站擠滿了上學上班的人群,和也翻著最新一期的《少年JUMP》周刊很不高興的皺了皺眉,什麼語氣嘛?和也呼了口氣抬起頭,看見一個女生臉頰紅紅的站在自己麵前,鼻尖沁出了細細的汗。
“誒,借我兩百元,我一定會還你的。”女生的聲音突然拔了個尖,車站的人都朝這邊望了過來。視線在和也的臉上密密爬行,像這個時節繁殖的小飛蟲,臉的溫度在嗡嗡的上漲。和也從褲兜掏出兩百元放在女生伸出的白皙的手中。
“謝謝,我會還你的。”女生迅速轉身往車站不遠處的便利店走去。和也愣愣地望著女生裙擺在春末夏初的季風裏輕輕翻動,像小片麥浪。視線突然轉向別處,但三秒鍾後又重新聚焦在女生身上,女生的裙擺上有一團不大不小,但卻很明顯的血漬。
“那個麼?當女生還真不容易啊。”車站的人變得匆忙起來,上班族簡單胡亂的將《商業周刊》或《都市白領》塞進公文包,學生們則不顧形象的大嚼麵包,因為公車來了。和也倚著欄杆,心不在焉的翻著雜誌,公車門外擁堵了大群的人,隨後聽見一陣清脆的刷卡聲。
隊伍的最後一個人都上了車,和也才把雜誌塞進書包裏,拿出卡,【嗶】。車門關了。便利店的門卻開了,女生一麵往書包裏塞東西,一麵努力的揮手示意,希望公車能停一下。橙色的長襪在淺口皮鞋裏像一支沾染了巧克力的橙味棒糖。
和也“啪”的拉開車窗,清晨的涼風灌進車廂,惹得很多人不滿的白眼。和也微微的伸出頭,深深的看著沮喪蹲在地上的女生。太陽終於從林立的高樓中掙紮出來,陽光蔓延過車廂裏的金屬扶手,蔓延過少年銀色的耳釘,蔓延過和也頭頂“禁止頭手伸出窗外”的一排小字。
公車開進轉角,視線斷了連貫。
“怎麼了,和也。早上沒趕上公車麼?而且怎麼穿私服來上課”鈴木將遲到早退考勤表放在和也麵前,和也歎了口氣,揉揉發痛的太陽穴。
“抱歉,又被風紀股長找麻煩了吧?”和也斜著身子問鈴木。
“放心好了,沒事的。”說完在和也的國文課本間放置了三枚糖果,和也拿起來看,又是不一樣的味道,鈴木究竟想說什麼?這種感覺像什麼?和也又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女生,擁擠的車廂,整齊的驚呼聲。
“麻煩停下車。”和也擠到司機麵前比劃,司機白了他一眼,“不行,這違反交通法則。”
“麻煩你破例一次。”這樣的求情似乎無濟於事。
和也拉開車窗,新買的白色球鞋踩在車窗棱上。司機氣急敗壞將車停在路邊,和也趁勢跳了下去。
“哪個學校的小子,這麼猖狂?”司機對著和也的背影大罵,突然鼻腔裏冒出個不大不小的鼻涕泡,接著滿車廂是齊刷刷的作嘔聲。
和也覺得自己的內髒已經扭曲了,白色的球鞋在柏油路,“啪嗒”作響,男生粗線條的呼吸聲。“呼~”她還在。和也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仍就蹲在原地,和也平穩了下呼吸走了過去。
“喂,你還好吧?”
女生的肩膀在微小的顫抖,和也猜不清埋進臂彎裏的情緒。
“那個,能幫我到便利店買樣東西麼?”
和也將視線從女生的裙擺上移開,拿著女生遞過來的紙條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將校服脫下來披在女生的身上。
真是個神經大條的女生,由於沒穿校服看不出來是哪間學校的。和也將字條遞給收銀員,後頭往門外看了看,回頭發現收銀員很奇怪看了自己幾眼。
“一共二百零柒塊日元,找零。”
和也提著袋子走出便利店,從袋子裏拿出個白色的小瓶子。“Pain2主治”:月經不調,經期腹痛,墜脹等
誒誒?這都是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