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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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規矩,王爺應一早攜王妃入宮請安,皇上寵愛晉王,特許傍晚入宮即可。
我呆在自己的屋內等著夜泓的消息,可卻遲遲不見有人報信,從早膳到午膳過後,夜泓的身影一直沒出現,我想他大概真的因為昨夜傷了心吧。看太陽漸漸西斜,終於有人帶了消息“王妃,該入宮請安了”
“王爺呢?”
“王爺已在馬車中了”
“勞煩公公了”我沒什麼可收拾的,一早便把自己梳妝妥帖,隻等入宮了,在公公的牽引下來到馬車下,夜泓掀起車簾,笑看著我,伸出手道“來”
我坐進車中,手還被他緊緊的握著,不敢妄動,我靜靜的坐在他身側,看他閉眼凝神。甚是好看的麵容輪廓,讓我看的有些出神,難怪手握兵權的孟將軍之女孟楚楚對他如此癡迷,曾聽丫鬟說起,孟楚楚在宮宴上與夜泓涼亭一遇,便暗許芳心,且一直自詡為王妃,並借著其父的權利欺壓其他對夜泓有情的官宦千金,在夜泓求得聖旨要娶歐陽蘭以後,她便在王府門口大吵大鬧,幸好孟將軍忠君明理,對她的放肆舉止施與嚴懲,才算平了這場風波。這樣有吸引力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是個劫,都不為過了。
視線微移,正好落在他的唇上,嫣紅的唇色,薄而飽滿的唇形,讓女子都失色,腦中回映著他昨日笑著的模樣,嘴角上揚,那樣溫柔的笑容真令人神往,想到這,我也不禁笑了起來。
“蘭兒因何發笑?”夜泓已經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快到了,累嗎?”
“不累,笑是因為看著王爺心裏歡喜”我說確實是心中所想,想到他溫柔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的喜歡。
“本王喜歡聽蘭兒這樣說”夜泓深邃漆黑的眸子望進我的,一瞬間,我有種靈魂都交付出去的沉醉感,突然,車身一晃,我拉回意識,皇宮到了,目光追著夜泓下車的身影,我這是怎麼了,這樣不能控製自己的心?
“王妃,請下車吧”我定了定神,從容的下了車,夜泓牽起我的手,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周圍宮女羨慕的眼光,我能想象到在她們心裏我必定是個幸福的女子,隻是這其中的苦澀又有誰知道,表麵看起來的恩愛,卻是各懷心事的兩人。
緩緩步入大殿,夜泓攜我行過跪拜大禮,皇上眼中盡是對孩子的疼愛之情,問道“泓兒,如今娶了你喜愛的女子,心裏可高興了?”
夜泓笑著謝了恩,坐在皇上身側的慧貴妃接話道“蘭兒這容貌倒是與幾年前有了些不同呢”我心下一凜,被發現了?皇後去世後,慧貴妃變成了後宮之主,雖未封後,地位卻如同副後,早聽丞相夫人提及她的狠辣與美貌,生怕她看出什麼,我已經謹小慎微了,難道沒瞞住?卻聽她又道“從前看著雖是傾城之色,但總有些小女兒的驕矜,如今越發清麗脫俗了”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誇我,心情頗好的回道“貴妃娘娘這樣說,真是羞煞臣媳了,娘娘容姿麗質,氣度雍容,臣媳怕是連一分姿色都及不上呢”
“嗬嗬”慧貴妃絹帕掩麵笑出聲來,女人總是愛聽誇讚之詞,特別是對她這樣倚仗容貌得寵的妃子,讚美她的美麗,正合她的心意,“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呢,難怪泓兒如此鍾情於你”
隨後皇上和慧貴妃給了大量賞賜,又聽慧貴妃進行了好一陣女子婦德的教導,才隨夜泓離開皇宮。
隻是,事情總有不湊巧,宮門外我竟遇到了孟楚楚。
“呦!這不是晉王妃嗎?”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麵露不屑的瞥向我。
這女子的裝扮不似尋常千金小姐,頭上隻插著一根羊脂玉白簪,未著珠花,衣著沒有女子服飾的繁瑣,倒頗像幾分男子的錦袍,可款式花紋很是俏麗,這樣的裝扮真是讓人眼前一亮,不過看到來者不善,我也有些惱火,“不知姑娘是何人?”
“楚楚,不可無禮”夜泓站在我身旁,衝著來人低聲嗬斥道。
原來這就是孟楚楚,被嫉妒之心蒙蔽的女人總是愚蠢的,看她咬牙的樣子,我甚至有些可憐她了“早聽聞楚楚姑娘有孟將軍之風範,今日一見,巾幗英姿真有女中豪傑之風”
孟楚楚得意之色躍上眼角“哼,算你有見識,你若肯離開夜泓,我也就不追究了”
“孟楚楚,你要是再敢對王妃無禮,別怪本王不給孟將軍麵子”夜泓的聲音很冷,緊抿的唇角盡是寒意。
“你!”孟楚楚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這樣僵持在宮門口實在是讓人看笑話,扯了夜泓的袍袖,低聲道“別鬧大了,驚動了皇上”
孟楚楚看我低聲細語,似是抓住了轉機一般,高傲的哼笑一聲“皇上待我如親女,你這樣無所作為的嬌小姐自然是懼怕聖威的”
我按住夜泓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氣,向前一步,盈盈笑道“聖上威嚴天成,姑娘這樣的話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去,怕是不利於手掌軍權的孟將軍吧”
孟楚楚臉色陡然一變,她是聰慧之人,定能明白我所指,她這樣狂妄,容易讓人以為是孟將軍授意,君王枕畔豈容他人酣睡,手握軍權之人,一旦有異心,皇上定是不能容忍的。
夜泓看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便淡淡道了句“姑娘好自為之”,拉著我乘馬車離去。
我倚靠在軟墊上,為剛才的一幕仍有些心驚,雖一時壓製了孟楚楚的囂張,可我知道以後定是少不了這樣的爭鬥了,心中不禁叫苦:歐陽蘭,我替了你的命運,也承了你的苦。
覺察到一側尋味的目光,我偏頭看去,夜泓正頗有意味的盯著我,“隻知道蘭兒擅長歌舞,沒想到言辭也這般機敏”
我忽的生出不祥的預感,在相府時聽丫鬟說歐陽蘭貌若皎月,舞若驚鴻,這樣出眾的人兒,性子卻是極為溫吞軟弱的,我剛才一時的逞強,怕是讓夜泓起了疑心了,忙回道“臣妾適才魯莽,請王爺責罰”
夜泓淡淡一笑,摟我入懷“何來責罰,這樣的蘭兒讓我疼愛都來不及呢”
他的聲音輕淡,我聽不出情緒,卻總覺得有幾分不對,他說‘這樣的蘭兒’,是他察覺了什麼,還是我多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