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如何？”
    淩越停了劍勢，轉頭問道。
    “殿下？你是否在？”
    還未等那斜倚在矮榻旁的紅衣男子回答，門外又響起聞櫻略帶焦躁的聲音。
    “想不到你這個醜丫頭居然這麼上聞櫻姑娘的心呐。”
    男子隨意對淩越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可是雙眸卻是緊鎖在景涵的身上，似要看清楚這張滿是鮮血的臉下是怎樣的表情。
    是死裏逃生的愉悅又或是把握時機精準計算從而撿回小命的釋然？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從她知道自己進錯房間開始她便在拖延時間，如他自己之前對她所說那般此女沒有內力空有招式，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可能活命，若她足夠聰明就不會與他硬碰，因為她在手下根本過不了五招，不，應該是過不了三招，她便要命喪他手。
    是以，她一直以各種小花招來勾起自己的好奇心，從而使她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來等待聞櫻的到來。
    她認定了自己在聞櫻到來之後並不會殺她，所以才會如此冒險一搏。
    這個女子……
    景涵察覺到對麵男子的溫和注視，他齜了一下牙，露出一口血齒出來，對他燦爛一笑，霎時間令房間耀眼的燭火都失色。
    男子微微扭了頭，強忍住想用掌風滅了她的衝動。
    “若殿下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奴婢先行告退。”
    景涵抹了抹臉上的血，又將地上的桂花糕收拾好，這才從容不迫地走至門口，那挺得筆直的脊梁絲毫不同於剛剛卑微可憐命懸一線的模樣。
    男子挑了挑眉，並沒有阻止她開門，也沒有對她說過多的話語，若然她足夠聰明就知道今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若然她愚笨，對別人說了不該說的話，那麼他隨時可以將她找出來，不費吹灰之力殺了她。
    門“吱呀”一聲開了，微露出一絲縫隙，景涵早已拿出懷裏的手帕將傷口捂住，在這行走的幾步距離間他迅速地將自己臉上髒汙的鮮血抹掉，不想讓聞櫻看見他過於狼狽的模樣。
    門外身穿粉色紗衣的淡雅女子一看見景涵出來，眼神雖有責備與擔憂，但心中緊繃多時的弦還是鬆了鬆，雖則他臉上身上都有血跡，可是他還能從容而笑，那便說明他沒什麼大礙。
    “吱呀——”
    門開了一瞬隨後又被關閉，隔絕了內外兩個絲毫不一樣的世界。
    聞櫻在門開的時候便看見倒在地上雙眸死寂的聽雪，她閉了閉眼，在門外稍稍提高了聲音，對裏麵的人說道：“殿下，奴家和丫鬟小寒今夜並沒有來過清雪閣，更不知一切的事情。”
    兩人在外麵等了片刻，廂房裏麵仍沒有聲響，那死寂詭異的感覺仿佛自己所站立的地方由始至終都沒有人，剛剛的一場生死交戰隻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聞櫻此時才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雖則裏麵的人沒有回應她，可是這種情況之下沒有回應的回應便是最好的回應。
    “走吧。”
    她輕聲說道，隨即便移步往長廊外走去。
    景涵一直沉默地走在聞櫻身後，額頭上的血已經被他強行止住，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礙，他現在要做的便是馬上換一套衣服，並將破損的人皮麵具換下。
    這次聞櫻換了另一條偏僻的長廊走，待真正到達安全的地方，景涵才開口問道：“聞櫻姐姐，能否給小寒一套衣服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