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準時機，諸兒抱著我小心的躍上圍牆。諸兒的手一觸到圍牆，圍牆就以一種奇異的角度扭曲了，想要抽身卻被一股粘稠的力量阻撓，隻能僵著身體眼看手下的牆體開始瓦解。。。。。視野迅速淡化隻剩空白，光線驟強，我忍不住擋住眼睛，餘光看到那個人偶正佇立在一旁。。。。。。
    “啊——”我騰一下坐起身，大口喘氣，頭上汗如豆粒，我勉力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偏頭，電影裏的sb主角通常會在夢裏被鬼嚇醒然後醒來發現鬼就在旁邊。。。。。。
    還好，旁邊的是諸兒。
    我鬆了口氣，抹抹頭上的汗。
    “諸兒，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好可怕，跟真的一樣，好在現在醒了。”我欣慰地打量四周——諸兒的床幃，這次總不會是夢了吧。
    我等著諸兒調侃我“小屁孩，壞事做多了做惡夢吧。”
    等了半天卻是一句“我也做了。”
    我嘴角都塌到鎖骨那去了。
    “你剛才夢到的是什麼？”諸兒沉下嗓子問。
    “我夢到。。。。。我們睡過頭了，三更天才去涼亭，結果那人偶也遲到了，我們跟蹤他去了冷宮，你帶著我跳上牆，結果我們的手一觸到牆——世界就塌陷了。”我看著諸兒，如果是夢的話，我們不可能夢到一模一樣。
    “你夢裏的那冷宮牆上可有個狗洞，人偶就從那鑽進去？”
    “是。”
    “我也是。”諸兒拋下這句話，起身去查看房裏的漏鍾——二更天。
    如果剛才的不是夢，現在起碼也該四更了。
    不——如果剛才的不是夢，我們現在可不會安安逸逸地睡在這裏。
    所以，剛才肯定是夢。
    我也起身，檢查屋裏的陳設，還用手覆上去感受觸覺的靈敏度。
    “看來我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連做夢都夢到一塊去了，哈哈哈哈哈”我聽見自己的嗓子跟漏鬥似得，一個一個笑聲從裏麵擠出來。
    “要不我們再去那看看？”我吞了口唾液。
    “別去！我們明天先去找——”諸兒突然卡住話。
    去找國師。我猜他後麵半句是這樣。
    如果剛才是夢，誰能確定我們現在是真實？
    如果剛才是真實，我們現在豈非身處夢中？——那人偶構築的夢。
    我坐回床上，撿起踏板上棉花賽底的鞋子穿上，“那我們就再在東宮裏看看吧~”
    諸兒不說話，算是默認，走過來穿鞋。四隻鞋子從踏板上提起，露出木板光滑的漆麵。白天才被我的水泥鞋踩髒，這麼快就換了，東宮的丫頭手做事挺有效率的。
    我和諸兒堪稱謹慎地推開門，東宮的景致呈現在眼前。輕輕地邁出一小步，反手合上房門，諸兒的手有意在門上拂過，那木質鏤刻的手感確實不假。
    緩緩地在東宮的庭院裏穿梭，夜風微涼，刮過鼻尖會有輕微的刺痛，棉花夾在青石路和腳板中間，蓬鬆的肉身被擠得牛扒般緊實。紅牆青瓦的廂房，月色下泛光的水池，蜿蜒的紅漆雕欄，靜立在西側的畫堂，東宮複雜的布局一一呈現眼前。
    靠近東宮正門的那間是宮人房，我們相視一眼，決定偷偷摸進去，笨太監躺在榻上四仰八叉，嘴邊遺留的哈喇子垂到了枕頭上。如果這是夢，擬真度未免也太高了。
    侍衛在門外巡邏，塔塔塔的腳步聲規律整齊。不過我們死也沒有那膽子敢出去證實一下他們的擬真度。
    於是我和諸兒雞肋地退回房裏，打算點著燈等到天亮。
    ————————————我是天亮的分割線————————————————————
    “喂，妲，醒醒。”諸兒踢了我一下。
    我揉揉眼睛，昨天不是坐在桌前要等到天亮的嗎，怎麼還是睡著了。侍女已經進了屋在旁邊服侍，神色古怪又不敢說什麼。
    抬頭看諸兒，他頭上的包發掉了下來，像拖了個土豆。我嗬嗬嗬笑。
    “你是不是要回去上嚴夫子的課？趕緊的，都辰時了。”諸兒指指漏鍾。
    我咆哮一聲，立刻撐了起來。
    “我先去上朝了，下朝了找你。桌上有早點。”諸兒轉身欲做一個揮手。
    我彎腰撿鞋穿上。
    “諸兒。。。。。。”穿鞋的動作鈍了下來。
    諸兒走過來：“怎麼了？”我拉下他身子。
    “你看。”
    木質的腳踏板，漆麵光滑亮澤，上麵有一條水泥印。
    PS：春秋戰國貴族冠帽與服飾：有總發至頂，編成一個辮子，垂至腦後的兩側有組纓下垂係於頜下；有左右兩側梳辮，辮梢卷曲，下垂至肩的；有將發編成辮子盤繞於頂包入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