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了吧。挺亂的。”媛畏首畏尾。
    我心想你丫的來都來了裝什麼矜持。
    “小高，你和我去嗎？”我轉頭問坐在小白旁邊的小高。
    “我。。。。。不去了吧。”小高為難的回答。
    我知道他想去，但在其他人麵前他不敢僭越。
    “不行，你必須陪我。”我起身把小高拉起來。
    “那我帶你們去吧。”諸兒也起身了，回頭囑咐小白照顧好媛和糾，就跟著我們走了。
    “這妃雪閣總共有九層樓，一樓是舞台後台，二三四樓是包廂和後勤，五六七八樓是姑娘的臥房。”諸兒跟在各處參觀的我們後麵，解釋道。
    “那第九樓是幹嘛用的？”我們在忙活的人群摩肩接踵，費力的問。
    “不知道。翠江閣的自留地吧。”諸兒說。
    我回頭看他在人群中泰然處之的樣子，那些來來往往的下人粗暴地刮過我和小高，卻在他身邊留出一個空間，就像是磁感應屏蔽掉了周遭雜亂的電信號一樣。
    原來他氣場強大成這個樣子，周圍的人都要留出一個安全距離。
    這時候我突然驚覺，他這麼玩世不恭的人竟也有這樣的隔離紛擾的氣質。
    “怎麼了？”諸兒狐疑看著我，站著不走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神遊了，我晃晃腦袋，“沒怎麼，我們上去看看。”
    順著樓梯一直爬到五樓，有一個人出聲問我們找哪位姑娘，不然不能亂進，被諸兒一記眼刀殺回去了。
    到底是姑娘住的地方，這五樓聞起來就要香些。我站在五樓樓梯的入口，期待地看著諸兒。
    諸兒一挑眉：“你不是說想參觀的嗎？怎麼不走了。”
    你也知道我是說想參觀而已啦，真到了要開路的時候我哪敢輕舉妄動。
    “哥哥，”我過去拉住他的衣擺，拿出小狗看主人的表情“每次你走在我前麵時我都會覺得很安心。”因為你走在我後麵時老是整我。
    “好吧。”諸兒眼色一軟，拉著我的手向前走，把我擋他身後。
    “這裏跟一般的臥房也沒什麼區別，隻是要更香豔些。”諸兒說。
    我在一扇半掩的門前停住，透過寬大的門縫，我看到一個女人，黃油一樣的肌膚，漆黑及地的長發，她坐在鏡前梳理長發，赤身裸體。
    她起身走到衣櫃旁，取出一件酒紅色的肚兜係上，仰頭將黑發甩到肩後時，露出渾圓飽滿的胸脯。
    墨汁一樣黑的頭發搭在酒紅色的肚兜上。那紅與黑的交融有一種強烈蠱惑的視覺衝擊。
    她偏頭發現了在門縫後偷看的我，朝我微笑。
    我突然覺得腦子轉不動了。
    等我回過神時，小高已經把我拉走好遠了。
    “妲，你怎麼了？”小高關切地問我，有些擔憂。
    我不發一語，直直地拉著一旁的諸兒繼續向前走。
    “你還要去哪？我們回去吧。”小高著急地問我。
    我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心頭有什麼東西壓抑。
    我一路行屍走肉般的走著，再回過神來是因為一些奇怪的響動，我抬眼看四周，已經走到八樓了，我竟癡了這麼久！
    我聽見男人的喘息，木具吱呀作響，女人憋屈的嗯哼。循聲找尋，愈靠近愈清晰，最終停留在一間門前掛著綠牌子的廂房外，上麵寫著尋歡。我展望四周，原來所有的門上都掛了這樣的綠牌，那我待會去看看那個黃膚黑發的女人門上寫的什麼好了。
    妃雪閣裏所有的的臥房都沒有釘布帛，用隱隱綽綽的紅紗蒙著門上的鏤空。也就是說即便這間屋子的門關的好好的，外麵的人也可以透過紅紗隱約看到屋裏晃動的人影。
    我此時就站在紗窗前一探究竟。一對男女似在木床上蠕動，兩具白色的軀體就像兩顆軟綿綿的蘿卜，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我感覺到他們聲音裏那種要欲仙欲死的澎湃。
    諸兒附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這就是妃雪閣的姑娘幹的事，她們引導男歡女愛，率領男人所有的欲望和歡愉同世間全部的煩惱和痛苦周旋。”
    而我隻注意到耳邊那些被無限放大的聲響。他們肉體廝磨發出聲響，搖晃木床發出聲響，連嘴裏聲響不停。他們的汗珠飛濺到被褥上發出噼啪聲，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些濕熱的水汽都要蒸到我臉上了。
    我捂住頭，快要崩潰了。
    “砰！”一聲巨響，瞬間打破了我腦海裏翻攪的狂音。
    小高一腳踢開房門，衝進去對那兩個受了驚嚇的人吼：“你們給我住手！”
    諸兒隻好進去料理了那兩個被我們壞了好事揚言要把小高碎屍萬段的人。所以我又木楞著的往包廂走。
    小高一直在旁邊攙著我，我知道我剛才那副反應把他嚇到了。
    “妲，你們在這裏呢。”我抬頭看見那個一身青灰，女扮男裝的女子，她臉上還帶著一種“總算找到你了”的放鬆，還來不及轉化成看到我憔悴神色的困惑。
    因為我一把摟住了她：“媛。”
    “怎麼了？”媛環抱著我的背部，輕拍安撫。
    “不是讓你留在原地照看媛和糾嗎，現在你們兩出來了，糾豈不是一個人在那？”諸兒略帶責備地看著小白。
    小白攤攤手：“沒辦法，媛要過來找你們，我不得不跟著，糾死活不一起，我隻能讓他一個人在那了。放心吧，他雖然慫但不容易出事的。”
    事實證明小白隻說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