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央·第一世·第二世 第三十二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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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雨櫻離開了一月後,不知道那晚的告白雨櫻是否聽到了。可現在的羽涼卻不哭不鬧了,她的離開似乎也不再讓他傷心了。桃子不明白,羽涼是不是忘記了雨櫻,或者他已經習慣沒有雨櫻的生活。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她所不敢想的。
他現在已是真的如診斷書上所言了,不聞不問,與世隔絕,他不與任何人交談,他全然封閉自己。
桃子實在沒有勇氣告訴雨櫻這個結果,所以,任憑雨櫻寄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她也隻敢回:“安好,勿念。萬事小心。”
時間流轉,隆冬,天降大雪,冰封千裏。
雨櫻坐在高高的城牆上,目光飄遠。思念糾纏在胸口,久久不散。這戰事雖然還沒有那麼早結束,但也快了,預計還有一個月,差不多就完了。剩下的便是女王與拉貝雨族商量,簽訂停戰協議了。他們再在這邊境駐守幾個月便能回去了。她憂心著她的少年,可是又走不開,再說了桃子已經很久沒有回信了。
“殿下,天冷了。您早些回去吧,照這樣看來今日拉貝雨族是不會來了。”雲因說著,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雨櫻歎了一口氣,因為她心裏清楚這雲因是女王秘密派來的,雖然他們做得很好,也掩藏得很好,可神殿對於女王可是早有防備,但沒有證據,而且雲因又通過了試煉,從入選者脫穎而出,他們就沒有辦法,隻好接受了。現在讓雨櫻要一天到晚防備他。
她囑咐了幾句,離開了。在街上買了一堆食物和生活用品後回到了她的家。那是她在留學時買的房子,那是與羽涼最開始的回憶之地。
上樓,她停在了門口。門竟是虛掩著的,裏麵不斷地傳來像受傷的小獸一樣淒厲又絕望而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她一下子愣住了。那是羽涼的聲音!下一刻,她想也沒想就推門而入。
沒有開燈,室內光線黯淡著。唯見窗戶大開,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飄起,風裏夾雜著雪花的涼氣。
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躲在窗邊的牆角。
那飄茫的聲音,如哭如泣。那裏有深深的痛苦與愛的絕望。
“涼不會忘記櫻子,所以櫻子不要將涼拋棄,好不好?”
“涼會一直記得櫻子的,會一直記得的。”
“涼不會再任性哭鬧了,所以櫻子你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為什麼涼回來了,櫻子卻不在,櫻子你是不是真的拋棄我了呢?”
噢,羽涼,原來你是為她才不哭不鬧嗎?為她才一路風塵仆仆來到這嗎?
雨櫻捂著嘴,強迫自己不哭出來,可眼淚一直在流,連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已是泣不成聲。她以為三個月過去,足以讓他忘記自己幾千次了,沒想到他依舊記得,記得一切。
“咳,咳,咳……”室內突然響起羽涼劇烈的咳嗽聲。
雨櫻立馬意識到,怕是羽涼的胃病犯了。他因為從小就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胃,三餐不定,有很嚴重的胃病,一不小心就可能發病,如果不及時吃藥就會引發徹夜的疼痛與嘔吐,甚至引發胃出血。
她擦幹自己的眼淚,又保持自己是那很溫柔很溫柔的模樣。她說:“涼。”
羽涼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欣喜的抬頭,那稚嫩的聲音裏滿滿的歡喜,這樣的他如此容易就滿足了。
他擦了擦嘴角,輕輕擁住雨櫻,小心翼翼的,宛若對待一件珍寶。
桃子又從暗處走出,開了燈,將水和胃藥遞予雨櫻,滿是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少爺,請小姐責罰。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小姐先讓少爺吃藥,他的胃病早犯了,就是不肯吃藥,吃了又吐出來。”
雨櫻擺擺手:“不,這幾月辛苦你了。你去附近旅館休息便好,我來照顧他。”
桃子卻不走,很是愧疚:“少爺是在一月前跑出冷月山莊,我一路追他,他最後是在文城被扭送至精神病院,我才追上他,他受了傷。”
雨櫻卻依舊沒有怪她,畢竟她眼裏的憔悴讓雨櫻狠不下心。她隻是讓桃子去休息,以後好好照顧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