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廢了，以後隻能是坐輪椅了。”歎了口氣，蔣源給人的感覺像似在一夕之間蒼老了很多，本來還烏黑的鬢角也增添了絲華白。
    晴天霹靂的感覺也不足以形容秦楚現在的心情，呆滯的立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腿廢了，那個從小就喜歡拉著自己到處跑的人，那個在運動方麵全能的人，那個告訴他長大了的夢想就是要遊遍全世界的人。
    腿廢了，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說那人的腿廢了，他不相信，那不是真的。
    在不知不覺的跟著蔣源到了病房外，看著那躺在床上床上雙腿被裹的腫大了一圈的蔣樂，秦楚這才不得不相信，那人的腿真的是已經廢了。
    “小楚。”
    被人這麼一叫，秦楚這才清醒就來，看著立在病床邊明顯的已經憔悴了很多的蔣媽媽，他的嗓音暗啞裏帶了絲緊繃，“阿姨，你也在？樂樂，怎麼樣了？”
    “剛剛睡著了。”可能是哭的太狠了，嚴麗的嗓音已經沙啞的快聽不見了，“這孩子從小就最怕痛了，被劃了一個小口子，他都會疼疼疼的叫上半天，可是剛剛他卻在我麵前一直忍著眼淚沒有哭。嗚嗚……那天，我就不該讓他一個人來A市的，嗚嗚……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樂樂，嗚嗚……”
    撫著蔣樂綁著了繃帶的腦袋，嚴麗哭趴在了病床邊，斷斷續續的說著是她的錯。
    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蠟白的蔣樂，秦楚的眼眶也濕了，隻是他忍著沒有讓那淚掉下來。
    也不知道就這樣怔然的站了有多久，直到蔣源伸手來拉他。
    看了眼躺在隔壁床上已經睡著，臉上卻還掛著淚痕的蔣阿姨，秦楚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
    替老婆蓋好被子，蔣源又轉身幫兒子壓了下被角，在確定了兩者都沒有問題後，他就對秦楚道：“小楚，好久沒見了，陪叔出去坐坐。”
    “好。”
    蔣家現在還是居住在B市，這次蔣樂回來，一則是蔣姨讓他回來看看外婆，二則蔣樂是來找他的，蔣叔說蔣樂從國外回來之後就一直嚷嚷著要來找他，要不是公司有事拖著，他早就來了。
    蔣樂的外婆住在市郊，而蔣樂出事的地點卻是在市中心，靠在陽台的圍欄上，深吸了口氣，秦楚就把早已經燒到煙尾的香煙碾熄在垃圾桶上。
    “秦楚，我昨天明明就已經和你說過了，今天一早醫院領導會過來巡查，叫你做好準備，你不準備也就罷了，我有叫你臨陣脫逃了嗎？”
    腳剛邁進辦公室，秦楚就被這陰寒的質問聲嚇的打了個哆嗦。
    抬頭就見他們的主任劉大主任正抱著手臂斜靠在他的辦公桌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金邊的眼鏡此時也像是為了烘托氣氛一樣折射著耀眼的白光。
    被那白光閃了眼，秦楚沒看清楚他們家主任大人眼裏的風暴漩渦，不過他還是條件反射似的扯著臉皮，撐起笑臉解釋道：“我朋友住院了，剛剛才知道，所以我就去看了他。”
    隻要是醫院的人，就沒有人不知道，胸外科有個年輕又有為的主任，手術做的好，對病人也和藹，在所有病人及家屬的眼裏，劉主任就是一個完美的存在。
    也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外在，所以把愛徒推銷出去的蔣涅根本就不知道被完美的外皮包裹下的真正的劉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