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墓地。”她走到我麵前，用一張不曾見過的冷酷麵龐看著我。
    “等人群被疏散就去，我接個電話。”
    “你好，好的，好的，可以可以，我等等就來。”是殯儀館來電，一切都已經化成了灰燼，讓我去領回。
    “你有事？”
    “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先帶我去墓地吧，好嗎？”我沒有拒絕，和雪兒一直等著人群疏散才敢開車出去，路上還是很沉默，她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到了也隻管自己，徑直往墓地走去。
    “慕雲！”我驚嚇住了，她很久沒有叫我這個名字了。
    “怎麼了？”
    “你會讓風和馨兒還有他們的孩子埋在一起的，是不是？”
    “會的吧！”
    “你還在自欺欺人，你不會！”
    “你又不是我。”
    “還記得昨晚你喝醉後說了什麼嗎？你重複說著三句話：我愛你，馨兒！我恨你，風！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的。”我沒有言語，真的有那麼說過嗎？“不記得了嗎？可笑的，明明是愛著，為什麼要去傷害，那麼重重地傷害她？”
    “你不也是嗎？別忘記誰是導火索，這一切都是你和你母親造成的。”
    “是我又怎麼樣？可沒有想過讓他們死啊！不都是你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你還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隻求你對他們仁慈一點，不要再傷害他們了，留最後一點尊嚴給他們。”雪兒慢慢走向墓地中間，突然間倒下，重重摔在石階上。
    “雪兒！”我衝上前去，抱住了她，“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我？”
    “雲，我們都錯了，錯得離譜，把兩個並不相愛的人結合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幸福的，哪怕到了另一個國度都不會幸福的。”她開始嘴角流血，我使勁地為她拭去血跡，“我可以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希望他們曾經有過的某些情感可以延續下去。”
    “夠了，會的，雪兒。”
    “讓馨兒和她的孩子還有風永遠在一起吧，不要再去計較什麼了，注定的。”她摸著我的臉，氣息越來越弱，“我就當你答應了。”
    “解脫了，你要好好的，愛雪，我。。。。。。”來不及聽她說完。
    “我愛你。”本來打算這一生都不讓雪兒知道我會做這些事情的原因，就是怕有這麼一天，她會做這麼極端的事情來懲罰自己。她平靜地在我的懷裏走了，兩天內我失去了我關注了半輩子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我愛的人，另一個是愛我的人。除了哭，我什麼都做不了，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想著過往，想著我將何去何從。我所堅持的事情究竟是對是錯，身邊所有人都離開了我，因為我，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該後悔嗎？我不知道，如果重來，我還會這麼選擇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