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我坐在了床邊，他徑直走向陽台，拿出了香煙抽了起來，“我想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應該知道我的決定了，如果你是來勸我不要走的，那就不必了。”
    他隻是沉默不語，我閉上了眼睛：“每次你心情不好就會吸煙，對不起，擅自做了決定，但我相信是個對大家都好的決定。”
    “我都明白，放心，我沒事。我隻是想他可以在我身邊健康的長大，哪怕不叫我父親也沒有關係。”他吞吐著雲煙，壓低著聲音，想來怕在隔壁的姐姐聽到吧？孰輕孰重他還是有分寸的。
    “我們不討論了好不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我要你快樂，孩子快樂，大家都快樂。如果你想孩子，你可以來芬蘭，我也會講孩子成長的點點滴滴記錄下來，不會讓你錯過任何一個瞬間，這是我唯一可以對你保證的事情，姐夫！”
    “也好，隻能如此，走吧，離開這裏，離開我吧！”我們之間保持著很友好的距離，灰暗的燈光讓我無法看清楚他的麵部，那句“離開我吧！”夾雜著太多，“兩幅畫都帶走嗎？”他停在了《馨風之樹》前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它留在這裏，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不通知風嗎？不在意了嗎？”他向門口走去，若隱若現的輪廓還是引來了淚水的襲擊，為那句“不在意了嗎？”還是為這個近在咫尺，卻愈來愈陌生的男人而哭？我不知道。
    “不了，我想沒有必要吧。對於他，包括你，我隻是個過客，你們生命中一個不該出現的過客。”
    “幾點的飛機？我送你。”愛雪的手握住門把，卻遲遲沒有將它按下。
    “回去吧，姐姐該找你了，我會靜靜地離開，不想被打擾。”慢慢倒在床上，側過身，“請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沒有愧疚地離開好嗎？不要再對我好，這些對於我都是負重，都是滿滿的罪孽，我最終會因為這些而萬劫不複，姐夫，求求你了，求你放開我吧！”
    “真是可笑的，罷了罷了，我不再過問，保重，隻是還是希望你有困難會第一時間找我。”那遲遲不肯扭動的手扭動了把手，“請不要懷疑，和你在一起的那兩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馨兒，我愛你！”
    “我也是，再見。”我也是什麼？是愛他還是這兩年的快樂？我自己都給不了的答案。我知道一旦這扇門關上我們之間就再無交集，即使有個孩子，意義也會不同。如果是以前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抱住他，可是現在的我，身體就像被固定住一樣，動彈不得，直到門被重重地關上。緊繃的身體在一瞬間放鬆下來，拿枕頭蒙住頭，無聲地控訴自己的無情與殘忍，無力地向上帝聲討著命運的陰差陽錯，手機卻偏偏不合時宜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