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篇&愛雪篇  命中注定的遇見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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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給我轟出去,誰讓她進來的?轟出去。”姨的話句句都那麼刺耳。
    我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乞求著父親(姨的丈夫)去見我母親最後一麵。父親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我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誰都知道,要是當年沒有姨,父親不會有如今如此成功的事業。
    我向前爬,仰頭望著姨,苦苦地哀求:“姨,求您,媽媽快不行了,求您讓爸爸去見一麵吧。”我的手被甩開,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我就是不讓,狐狸精還想提要求,她當我死了啊!滾,雜種!滾出去!滾啊!”
    我爬到沙發邊,拉著父親的手:“爸爸,求您了。”可是,輕輕地被甩開。
    “媽媽,就讓爸爸去吧,姨也挺可憐的,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妹妹啊。”同父異母的姐姐勸著姨。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給我上樓去。王姐,把這雜種給我轟出去。”我被王媽拖了出去。
    “爸爸,求您了!求您了!”我做著最後的努力,直到大門被重重地關上,我拚命地拍打著大門,直到無力可用。
    疲倦的我回到醫院,卻被告知母親已經永遠離開了。
    我頓時手足無措,拚命地搖晃著母親,“媽媽,你起來啊,馨兒回來了,你起來看看馨兒啊。”護士阿姨摟著我,母親就在我的麵前被永遠帶走了。
    癱坐在地板上的我呆滯著,八歲的我無力改變這一切。
    馨兒篇
    每天我都會回憶起那個夜晚,哪怕這一切已過去14年。無數次夾雜著眼淚從夢中驚醒,這淚水為我可憐的母親,為我連家族墓地都沒有位置的母親,為我連最愛的人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的母親而流。
    母親過世後,我被送到了芬蘭,就這樣我一個人在芬蘭生活近14年。開始時,我會常常和父親還有姐姐視頻聊天,可最近這幾年除了和父親偶爾會視頻外,和姐姐早已4年沒有聯係。每每向父親問起姐姐,他總說她很好,就是工作比較忙。父親是個不懂撒謊的人,每次他眼神中的閃躲告訴我,姐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出於尊重父親和姐姐,我一次也沒有多問下去。
    我母親是名畫家,但我實在沒有那天賦,卻因為手指修長,便從小學習了鋼琴,這也算讓我有一技之長。大學修了音樂係,畢業後很幸運地成為了芬蘭某著名樂團的一名鋼琴演奏家。在空閑時,我會去看各式各樣的畫展,可能在內心深處總是認為這樣可以離我的母親近一些。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那樣的相遇揭開了一場宿命的序幕。
    在趕往演出的路上,不遠處透明玻璃櫥窗後的一幅畫,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推門進去,顧不得和主人打招呼,便伸手觸摸了它,那一刻腦海中閃過的唯一想法就是:這是媽媽的畫。
    “小姐,有什麼事嗎?我的畫展在三天後,請你到時再來吧。”
    “不好意思啊。”我轉過身,眼前是一位斯文的先生。
    “我的展覽還沒有開始,您三天後再來吧。”
    “我是想問你。。。”那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讓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母親的畫,“這幅畫是您的作品嗎?”
    “哦,這幅不是,所以才提前展覽出來。這是我父親在一次藝術展覽會上買下來的,之後就送給了我。我很喜歡,就一直帶在身邊,一直覺得這位畫家的功力很深厚。”
    “是啊,她是用心在畫畫的,因為這幅畫是送給她丈夫和女兒的。”我的淚水不自主地流下來。
    “你怎麼那麼了解,你和她認識嗎?那可不可以讓我和她見一麵,我想向她討教討教。”邊說邊遞給我紙巾。
    “她過世十多年了。”擦掉眼淚,“我想買下這畫,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可不行,它可是非買品。”
    “如果我說這是我母親最後的畫作,你願意賣給我嗎?“
    “她是你母親?那畫不是應該由你或者你父親保管嗎?怎麼會流到市麵上?”他透露著滿臉的懷疑。
    “真的是我母親的,那是我母親離開人世的前一年,這幅畫是她在病床上畫的,反麵有我父親的生日1960-07-07。母親畫好後托朋友去給父親的,也許是那時出了差錯。我真的沒有欺騙你,而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畫作,求您了。”我甚至有種想下跪的衝動。
    “確實背麵有數字,以前還以為是作家自己的生日,可是。。。”他還在猶豫。
    “求你了,不管需要多少錢,我都願意。”
    “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這樣吧,三天後你來我的畫展,到時我給你答複,但我無法保證我一定會給你。”
    “好的,我叫葉馨兒,是最近有演出的演奏團的鋼琴師。如果你提前想通,這幾天晚八點可以來皇家劇院找我,我們在那有三場演奏會,我會事先和工作人員打好招呼,你叫?”
    “我叫慕風。”
    “那就這麼定下了,我得走了,還是希望你可以把畫賣給我。”我還是依依不舍地望著畫,直到它消失在視野中。可沒走幾步,我又轉身奔回那兒,他居然站在門口,似乎知道我會回去一樣。
    “你是想留個電話給我吧,怕劇場人海茫茫,我找不到你?”那確實是我心中所想,他那滿臉的微笑讓我看著覺得很可怕。
    “是啊,我怕你突然想給我,又等不到那個時候,留個電話方便點。”我接過他很自然地遞給我的筆,在他的掌心寫下了號碼。
    “看來你真的很在乎這幅畫。。。”
    “你是不是打算現在就給我?”
    “不是的。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想給我號碼才回來的,畢竟那個劇院不大。而且我想,這三天你的眼睛會比任何時候都看得清楚,你的耳朵會比任何時候都聽得清楚。”他的笑讓我想馬上離開那裏。
    “畫家的滿腦子都想這些嗎?”這次我帶著害怕離開,不敢回頭,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我。
    趕到劇院時,大家都在等我,看得出領隊很生氣,可除了道歉我還是隻能道歉。還好一晚上的心不在焉沒有影響我的發揮,不然今天真的不好交差。
    回家時我並沒有走往常走的路,而是繞道向著畫廊的方向走去。心想時間也不是很晚,也許畫廊沒有關門。正當我走在轉角口時,對麵畫廊的主人正緩緩拉下防盜門。媽媽的畫,慢慢地,慢慢地被遮蓋。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想來偷吧?”我沒有注意,那畫家早發現了我。
    “誰來偷啊,我剛演奏完,就想來看看,你別瞎說。”
    “我叫慕風,謝謝。怎麼?三天都等不了?那你在芬蘭這十幾年是怎麼過的?”
    “什麼?”我又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什麼什麼?我說錯了什麼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生活了十幾年?”
    “你說你母親已經過世十幾年了,我猜你應該是一個人過的吧,也許你還有父親。”他的神情沒有了剛才的淡定。
    “可是。。。”
    “別可是了,回家吧。走了。”他的轉身離開,更加深了我恐懼和疑惑。
    回到家,我趕忙打開了電腦,聯係了父親。
    “爸爸,你還記得十五年前媽媽畫的那幅畫嗎?就是蒲公英的那幅。”
    “是有那麼一幅畫,是你媽媽托你黃伯給我的,可是那幅畫很久以前就不見了,怎麼了?”
    “這樣啊,我今天在一個畫廊裏看到它了,擁有它的人說這畫是在一個展覽會上買的,我還以為您沒見過。”
    “前幾年發現不見的,可能是被你的姨發現後,把它。。。”
    “也許吧。您好嗎?姐姐好嗎?”
    “都好,姐姐。。。也好。”和往常一樣的支支吾吾。
    “那您休息吧,我愛你爸爸。”我也如往常沒有問下去。
    “我也愛你,馨兒。”
    芬蘭的夜晚真的很安靜,平時我都好喜歡這樣的安靜。但今晚我的情緒因為那幅畫,因為那位畫家,還有父親的言語,變得異常煩亂,我居然害怕會這樣安靜的夜晚。
    “你的畫在這,要嗎?哈哈。”那張臉,那笑聲,是他,慕風。這句話在我的夢裏反複出現,而他也在我的夢裏反複出現,確切的說是他的笑。
    第二天的演奏會,他沒有來,電話也沒有。更加可氣的是之後兩天他都沒有開畫廊的門,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但當我沿著那條街往回走時,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而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就是他。
    第三天的演奏會前,工作人員把我叫了出去,說是有人找我。我想也沒想往外跑,我知道是他來了。
    果然他站在劇場外,可吸引我眼球的是他手裏的畫。
    “你帶來了啊?謝謝。”
    “你就是這樣對待觀眾的嗎?眼裏就隻有畫。”
    “哦,不好意思,那你怎麼不進去啊?”
    “沒有票啊,你以為畫家都很有錢嗎?”說完,他把畫遞給了我。
    “我可以給你票。對了,這畫你開個價吧,不過不要太貴,我也不是很有錢。”接過畫的我顧不得抬頭。
    “你母親的畫,當然你保管。我這算是物歸原主吧,隻是我有幾個條件。”
    “恩,你說吧,隻要不過分。”
    “第一:我沒有票,可我想聽演奏,你得給我安排一下。”
    “沒問題,前排最中間的位置我給你留著,這可一般留給貴賓坐的。”
    “第二:你明天還是得來參加我的畫展,不許遲到。”
    “容易,我一定支持你。”
    “第三:今晚結束後,你請我吃飯,地點我選。”
    “這個也行。”
    “就這樣吧,行嗎?”
    “可以,簡直太可以了,反正我沒問題。”原以為他會有什麼奇怪的要求,可是一切都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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