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大家明天記得早上7點來上課。”林堯站起來對大家宣布。“回去咯”“居然第一天7點就上課”“是啊是啊”“下課了吃夜宵去”。。。大家都熙熙攘攘地離開了教室，曹灰也和寢室的人一起回到了寢室。再次回到寢室，心情完全不一樣了。隻是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寢室的人便都熟識了。氛圍特別好。呂夢更是一進寢室就迫不及待地和曹灰介紹她的護膚品。“這個是柔膚水這個是水乳液這個是隔離霜這個是。。。”曹灰笑著看著呂夢手舞足蹈介紹著她的寶貝們。打打鬧鬧到了半夜，今天又是報名又是整理寢室的，大家都疲憊地睡了過去。曹灰拿著手機給安安和林俊發了條短信便安詳地睡著了。在B市安安和林俊不同時間看到了同一條短信：我很好，我想你們。
    “媳婦媳婦，快起來了。都幾點了，你怎麼還睡！7點就上課了！”曹灰在嘈雜聲中醒過來。一睜眼便是呂夢在自己床上蹦蹦跳跳，一下子嚇醒了。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B市不在家裏了。“媳婦媳婦！快換衣服去刷牙洗臉，要遲到了要遲到了！”呂夢看著曹灰還在走神，直接抓起了曹灰的被子。曹灰看了看鍾，6點半多了，瞬間跳了起來。以前安安林俊都會到家裏提前叫自己，現在得定鬧鍾了。慌慌張張地爬起來換衣服刷牙洗臉飯都沒吃就被呂夢拽著跑到了教室。到教室已經6點50多了，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著手表走來走去，曹灰和呂夢灰溜溜地走到了程紅她們那邊。
    班主任說了會話就打鈴了，原來第一天上課班主任讓我們晚到了。天呐，以後要更早起床了，真是可怕。下課有40分鍾的時間休息，然後就是接下來一天的課程。“不行了不行了，餓慘我了！！我們快去食堂買東西吃！”曹灰被呂夢拉著往外麵跑，真是可憐了曹灰小小的個字被呂夢個大個子拉著奔跑。到了食堂，才發現吃的都快沒了，隻剩下包子和稀飯。於是，曹灰和呂夢可憐巴巴地坐在食堂啃著包子。“你是曹灰？”突然有人驚喜地叫著。“李寧？你怎麼會在這裏？”曹灰一看來人，高興地站了起來。“我爸唄，嫌我喜歡鬧事，把我扔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李寧無所謂地說。“好吧，我也差不多。不過真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裏，我以為我全校一個人都不認識。”曹灰自嘲地笑了笑。“你又這樣了，你爸那個人就是個老古董，別理他，咱們以後可以做伴啦。哈哈。真不錯。”李寧高興地拍了拍曹灰的肩膀。曹灰也很開心。“來，給你介紹。這是我B市的好兄弟，陪我一起過來的，特義氣，叫他孫子就成。”李寧把另一個男生推過來。那個男生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腳，才對曹灰和呂夢說：“不要聽他亂說，我叫孫峰。”曹灰笑了笑：“我叫曹灰，這個是呂夢。”說著，四個人便坐在一起吃了早飯。愛鬧騰的李寧更是和愛鬧騰的呂夢兩個人一拍即合，成了好兄弟。曹灰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兩個人都愛鬧騰卻又都是特別好的人。不過，有他們在，這個高中應該不會太難過了。真好。
    吃完飯，回到教室。剛坐下，曹灰的手機就響了。曹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媽媽的號碼，所有的好心情都不見了，心裏暗了下去。猶豫了很久，拿著手機去了走廊。“灰灰啊，在那還好嗎？”“還好”“想家嗎？要是想回來我勸勸你爸吧。”“不要！我這挺好，至少比在家裏開心。”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拒絕。“灰灰，你還在怪我們嗎？灰灰，是媽媽沒用，是媽媽勸不住你爸爸，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哽咽地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沒關係。媽媽，不怪你，我真的挺好的。弟弟，還有幾個月出世？”曹灰狠狠咬著下嘴唇，指甲狠狠地扣著掌心。“還。。還要很久呢”媽媽頓了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沒事，媽媽，我要上課了，我掛了。”曹灰說完沒聽對方的回答就掛了電話。咬著下嘴唇越咬越緊，手也越握越緊，趴在欄杆上強忍著淚水。
    “媽媽，為什麼他們都是三個人散步，我們是兩個人呢？”小曹灰奇怪地看著媽媽。媽媽摸摸小曹灰的頭，說：“爸爸忙，下次就會陪我們了。”可是，16年，從來都是兩個人散步。
    “媽媽，為什麼安安爸爸會抱她親她，爸爸從來不抱我。”媽媽尷尬地看著小曹灰，抱起小曹灰說：“因為媽媽一直抱著小曹灰啊，爸爸沒機會抱著你。”自從某次小曹灰抱著爸爸地腿讓爸爸抱自己，那個男人一腳踢開自己後，小曹灰再也沒問過媽媽這個問題。
    “媽媽，為什麼過生日爸爸從來都不來？”媽媽摸著小曹灰的頭說：“爸爸工作忙呢，下次就會陪你過生日了。”16年，爸爸從來沒陪自己過過生日。就連周歲都沒和自己說過話。
    從小到大，小曹灰不停地問媽媽，媽媽漸漸避而不談。曹灰就再也沒問過。至今為此，曹灰都忘不了那一腳。狠狠地，毫不留情。踢開自己便轉身離去，而自己用小手抱著肚子躺在地上哭到發不出聲音。
    曹灰幾乎感覺到了嘴裏的血腥，卻如何也鬆不開牙齒。趴在欄杆的角落，頭發擋住了曹灰的臉。現在的曹灰頭上青筋暴起，下唇流血，麵目及其猙獰甚至可以說是恐怖的。曹灰不敢轉身不敢走到教室裏，就怕自己這個樣子嚇到別人，看著別人驚恐的樣子，自己一定會崩潰。
    “喂，曹灰？”突然背後有人拍了自己一下。曹灰努力深呼吸努力讓牙齒緩緩離開下唇，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來人發現曹灰一直在顫抖，馬上想把曹灰轉過來。“別，別。。求你，不要動。”曹灰終是忍不住流下了苦苦忍住的眼淚，聲音哽咽不清。“好，你緩一緩。我是林堯。我站在這陪著你。”林堯站在曹灰旁邊，看著這樣的曹灰，突然不知所措。第一次看見曹灰，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茫然地看著四周，無助地樣子吸引自己上去幫忙。第二次看見曹灰，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慌慌張張。第三次看見曹灰，她有些小小的俏皮，讓人忍俊不禁。而這次的曹灰，卻是讓人感覺到會消失的害怕。對，就是消失，隨時會消失。林堯有些緊張地看著有些緩過來沒那麼顫抖的曹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謝謝你。我好多了。快上課了吧，回教室吧。”曹灰轉過來卻依然低著頭，不想讓林堯看見自己猙獰的樣子。林堯也不強迫，隻是說：“曹灰，回去喝點水休息會吧。”說完拍了拍曹灰的肩膀，走進了教室。曹灰舔了舔唇上的血，深呼吸了一會，擦幹了眼淚，吹吹風。看著笑鬧的校園，慢慢心情平靜了一些。這麼多年了，明明隱忍的很好，卻沒想到在離開那個家的時候爆發出來。感情適當地時候總是需要發泄的，而不是一味的隱忍。擠壓久了的爆發甚至會超過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何況，曹灰不過是個16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