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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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碎裂得可憎的臉孔上,露出了寧靜與安詳的神態,卻一點也不怕人。那是極美的存在。】
十一戀歌
“妮娜……你是……妮娜嗎?”
山崎抬頭,看向對麵碎裂的麵容,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與腦海中的影像能夠重合的印記。
瘋狂的人魚身上是斑駁碎裂的肌膚,魚尾的鱗片也脫落掉色,隻是那雙渾濁的眼睛在接觸到了山崎手中的事物之後,頓時溢滿了淚水。
那是失去了理智之後本能的淚水。
山崎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深切的疼痛,那是比被洞穿了身體,還要更尖銳深刻的痛楚。
山崎顧不得身體上的痛楚,傾身向前,伸手拂去了那人魚劃過麵頰的淚水。
【沒有回來……一直到最後的最後……他都沒有回來……】淚水中飽含的深切的思念之情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了山崎的腦中。美麗的公主始終守候在族群的土地上,等待著自己深
愛著的戀人歸來。然而,在即將進入崩潰的區域的消息傳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傳到族群當中。但是,沒有時間去悲傷與絕望,自己的族群所在的領地,也正在崩潰的邊緣。能量的匱乏使尚未成年或能力較弱的族人難以維持生命,紛紛死去。自己的父親也在拯救族人的過程中瀕臨透支。作為族中的公主,她必須負擔起自身的責任。
她用嬌弱的身軀而堅強地守護著自己族群最後的土地,守護著自己的家園。守護著她心中的信仰。她要等著他,親眼看著他,帶著驚喜歸來。
然而,最後的棲居之地還是崩塌了。源的力量徹底的枯竭消失,界麵開始崩潰,界麵崩潰時的巨大力量,直接將她們牽引到了另外一個次元。她們完全陌生,無法生存的次元。
能量沒有辦法進行轉化與吸收,大量不純粹的元素的攝入使所有剩下的人都到了理智崩潰的邊緣。為了維護自身最後的尊嚴,忍受不了欲望與本能的折磨的大部分的人魚都選擇了
自殺,而妮娜卻苦苦支撐著,始終沒有選擇死亡。
她不由自主地想,既然她會掉落到這個世界中,那麼費澤爾是不是也會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樓之中。費澤爾不是會輕易尋求死亡的人,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一定會為之努力下去。
但是,殘存的理性最終還是沒能戰勝本能,苦苦支撐的結果是理性崩塌的瞬間也特別的徹底。從那一刻開始,妮娜的生活中就隻剩下生存,與殺戮。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崩潰邊緣的費澤爾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奇跡般地感應到了源的存在。
本能和理智同時叫囂著讓自己盡快逼近這個異世中的,仿佛奇跡一般的,源的存在。
他尋覓著蹤跡,最後來到了一個人群聚集的地方。他不知道在這樣的異界中源到底會以怎麼樣的形式存在,於是他隱藏在廢棄的池塘中,等待著源的到來。
費澤爾感受到源的靠近,施放出能量,試圖與源產生共鳴。然後當終於連接上的瞬間,感覺到的卻不是能量的反饋,而是十分複雜的思維。
意識的強烈衝擊使費澤爾本來就在崩潰邊緣的理智完全潰散。他在本能的驅使下,向能量最高的地方發起了進攻,意圖吞噬能量的中心。
人魚本來是十分溫和,攻擊性不強的妖精,但是在完全瘋狂的情況下,自身的能量被近乎立方級的分解與放大,連攻擊力最強的澤維爾都無法避免地被其所傷。
山崎在奮力逃竄與咿唔的保護下,還是不幸被人魚攻擊的水柱所劃傷。
可在被劃傷的瞬間,山崎並沒有感到過多的疼痛,甚至連傷口,都在片刻之後愈合了。
一開始,山崎以為是咿唔治愈的能力的作用,但事後才知道咿唔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治愈,甚至因為山崎在不斷的跑動過程中,連製造好的結界,都難以很好的維持。
直到費澤爾最終被澤維爾所治服,他才中人魚給予的記憶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費澤爾在真正攻擊到了山崎的瞬間,他的意識得到了一瞬間的複蘇與清醒,在那一刻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亡,但是還不行,他要回去。因為,他的愛人在那寧靜的湖泊邊上,守候這他。
費澤爾在攻擊的時候,將淚之石傳遞到了山崎的身體中,源的特質使水晶石迅速得到了進淨化,那隱藏在石頭中的記憶如同翻湧的潮水,一層層地覆蓋上來,與人魚本身的記憶與
深沉激烈,悲愴迂回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衝擊了山崎的大腦。
費澤爾最終沒能從瘋狂中清醒過來,死亡成為了他最終的解脫與歸宿。
他在最後的時刻裏,靜靜地睜大了眼睛,【妮娜……】,他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那靈動美麗的少女正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額頭貼著他的額頭,甜美地微笑……
他再次觸碰到了他美麗的戀人,與自己一同,漸漸羽化成了細碎的塵埃,散落在了族群的土地上。
【費澤爾——】當山崎手中的晶石觸碰到了妮娜龜裂的肌膚,妮娜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在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呼喊著戀人的名字,停下了攻擊的動作,緩緩地抽出了刺穿了山
崎身體的手臂,用雙手接下了曾經贈與了戀人的晶石。
妮娜的手臂離開了山崎的身體,包裹著兩人的白色光暈也在瞬間消失。山崎捂住受傷的身體,重重地跌坐在了地麵上。
澤維爾和咿唔在第一時間,衝向了跌坐在地上的山崎,咿唔用爪子扒開山崎捂住的胸口,卻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巨大傷口,除了破碎的衣服之外,山崎的狀況可以用完好無損來形容。
“哈哈,看來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了。”凱瑞斯也從剛才的衝擊的回複了過來,她走到山崎的身邊站定,看著山崎沒有受傷的身體,眼中劃過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山崎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他轉過頭去,看向傷橫累累的人魚公主。
妮娜捧著晶石,眼中滾動著晶瑩的淚珠,她的額上熒光閃爍,竟是將戀人所送的晶石鑲嵌在了額頭上。
她歎息了一聲,卻又微笑了起來,她轉向山崎,碎裂得可憎的麵目顯露出寧靜而安逸的幸福神態,【源大人,謝謝你。】
白色的光暈再次包裹了妮娜的全身,攜帶著她的愛情,一起在這片他們共同守候的土地上化為了塵埃。
小染閑話:不是我不想更三千,而是習慣問題讓我無法斷在三千ORZ……不過一個星期四道五更每更兩千,應該比三更每更三千來得合算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