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 不自覺的情緒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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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天生淡漠物種,尤其是圍觀的心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觸動心靈也不過曇花一現,過後還不是繼續過自己的生活。校運會過後,枯燥的高中生活一成不變,沒完沒了的課業,討厭的科任老師,憎恨搞突擊檢查的領導,不少同學玩翻譯機裏的遊戲被抓到寫檢討書,每個月一次的儀容檢查,過長的同學被通報批評並勒令整改好,不然就扣分,班主任最怕被扣班級分,這關乎他這個月的獎金什麼的,於是每次的月檢查,就像來了大姨媽一樣,情緒特別激動,更年期似的監督男女頭發是否過長。
柯林有點自然卷,發絲很軟,不適合剃平頭,不過男生不是重點檢查對象,正常範圍都OK~!就是女生這部分是個老大問題,女生每到這一天,特別忙碌,忙碌把過長的頭發藏起來,用黑色的小夾子cha入發絲裏麵,有經驗的藏起來有模有樣,一般不會被看見。
領導們也是個隱形的色魔,對好看漂亮的女生,總是有特別的開恩不計較,醜點的女生就倒黴了,每次都有一兩個倒黴被說過長,包括柯林前麵那個女同學,其實她頭發一點也不長,柯林心裏特別替那個女同學不平。女同學偷偷哭了,柯林看見了,更加討厭那個人模狗樣的領導溜達一圈走掉,心裏替那個女同學咒罵那個領導千萬次。
校運會後,一鳴驚人的柯林很快被人遺忘過去,他們都在討論暑假快點來臨,相約一起那去哪裏玩,唯一有點變化是柯林從暗處被拉到明亮地方,不時有人還會記起他3千米驚人戰績路過會打下招呼,或者輕拍一下表示一下友好的感情,最頻繁莫過於是葉梓,柯林實在是很不習慣他這樣接近自己。課間休息,特意從後麵繞過來過,在柯林發呆之際,輕輕卷起他的頭發,或者孩子氣拍打肩膀,然後自個兒開心地假裝不是他幹的走開,別說柯林鬱悶,看在蘇逸龍眼裏更加不是滋味,感覺自己被遺棄似的生悶氣。校醫室那次的爭吵,最後是蘇逸龍放低身姿向葉梓道歉了,葉梓心知自己參雜了個人情緒而遷怒到蘇逸龍,於是兩人扯平和好了。
葉梓和別人好,不單止是柯林一個,他和其他人都一樣,很好的關係會露出孩子氣的舉動逗弄別人,唯獨麵對蘇逸龍,隻會拳腳相向。
“為什麼?”不知道第幾次被一拳打到胸口處,蘇逸龍幽怨問葉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葉梓愣了一下,認真看著一臉坦誠的蘇逸龍,心裏暗暗嚇了一跳,又一拳揮打過去說:“如果你變成小鳥依人的樣子,或許,我可以考慮勉強對你溫柔一點。”
“嘖,不稀罕!”蘇逸龍咬著吸管,兩人坐在樹蔭下偷懶,下午第一節課就是體育課,提不起勁來,蘇逸龍也懶得去打球,尤其是這麼熱的天氣。
兩人旁邊半米遠,還坐著一個沉默的人,正是柯林,他無聊望著遠處幾個女生在打排球,不知怎的今天特別口渴,咽下不少口水仍不解渴。或許是因為中午飯時候,喝多了放了許多味精湯水關係吧,水放在教室,他不方便特意回去喝水,正好迎麵走了兩個同班女生,提著一個袋子走到葉梓他們那邊。
袋子裝的是一些飲料,瞞著老師去買,體育老師看見了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不計較。
葉梓對那女生感激:“TKS!”然後從袋子拿了一瓶遞給蘇逸龍,自己又拿了兩瓶。“下次我請你們。”
兩個女生也很爽快答應了:“OK!我會記住了。”然後走了,柯林有些依戀看著女同學提著袋子走遠,並不知道葉梓拿了一瓶水給自己,直到感覺臉頰的冰涼。
柯林嚇了一跳回頭看著葉梓,葉梓微笑遞給一瓶可樂給他:“發什麼呆呢,給你的。”
柯林搖頭:“不用,謝謝。”
“請你啊。”葉梓僵著表情,心裏躊躇著要如何讓柯林接受自己的好意。
柯林還是搖頭堅決不要,身後的蘇逸龍超級不爽奪過葉梓手上的可樂開蓋,圈著柯林脖子灌了一口,事情太突然,可樂氣泡灌進了柯林的鼻子裏,立刻咳嗽起來,葉梓生氣拉開蘇逸龍罵道:“白癡啊你,幹嘛這樣子,好玩嗎?”然後徒手抹掉柯林鼻子嘴巴的汽水關心詢問:“柯林,怎樣?沒事吧?”
汽水進入鼻子,很難受,柯林擦拭眼角的淚水搖頭說沒事,心裏可罵著蘇逸龍是變態,無端端這樣子對他,真的有病了。
蘇逸龍被葉梓狠狠瞪了一眼,乖乖向柯林道歉:“對不起啊,小林子,我無心的,別生氣啊!”看著真誠,誰都聽出蘇逸龍是敷衍,不是發自內心道歉,葉梓氣蘇逸龍多事搞破壞。蘇逸龍可鬱悶,本來想要欺負柯林一下,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柯林掙紮一下,嚇唬假動作動作變成真的,於是有了剛才一幕,蘇逸龍幻化惡人欺負柯林這隻小動物。
小林子?葉梓淩亂了,柯林內心翻白眼,更加討厭蘇逸龍這種無恥的人。
開蓋喝過的可樂,葉梓打算掉丟,柯林覺得可惜,還是要了,最後還把買可樂的錢還給葉梓,看著手握著幾塊錢的葉梓,心裏有些難過,他的本意也不過想要和柯林有進一步關係而已。
蘇逸龍趴在後麵,低聲對葉梓說:“那種人,果然很難相處,放棄吧。”又不是女生,至於這麼執著和他做朋友呢?蘇逸龍心想。
一次又一次距離拉開,葉梓心情也很複雜,幹嘛這麼吃力不討好呢!
低頭,柯林餘光偷偷望過隔壁隔壁對上那個情緒低落的側臉,心虛一把,不懂葉梓對自己好的行為有什麼目的,是一場玩笑的賭局麽?多疑的柯林懷著一顆疑惑心態和葉梓堅決保持距離。別怪柯林冷漠,其實他這種距離感無非是因為葉梓不是自己一類人,不該有交集,葉梓太明亮了,不應該對陰暗的人有興趣,柯林怕自己想太多,到頭來也不過一場鬧劇,被愚弄,被嘲笑。
他就是這麼難相處的人,柯林自我評價。
又一個周末,放假回家路上,默默看著前麵的背影,葉梓終於鼓起勇氣喊著他:“柯林!”
柯林驚訝停住腳步,熟悉的陌生的,回頭一刹那,他呆住了,夕陽下的葉梓更加耀眼不可靠近,這個意識,更加確認葉梓這種人,不該和自己有任何交集。
葉梓淺笑迎麵走過去,站在柯林麵前,微微低頭說:“如果我不叫你,怕畢業以後你都不會知道,我們回家同一條路的。”
柯林呆住,“你家,在這裏?”
“在你家隔壁。”
“……”柯林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知道說什麼好,第一次這麼認真麵對麵說話,柯林表情很不自然。
葉梓揉著柯林的頭發打破沉默,“走吧。”
一路上,柯林很被動聽葉梓說話,不時點頭或簡短回應一下,十五分鍾的路程,葉梓覺得太短了,柯林卻覺得太漫長了!好不容易和葉梓道別了,看著他指著對麵的B棟樓,柯林思緒淩亂了,有種被窺視的尷尬感覺。
周末一大早,蘇逸龍敲了葉梓家裏大門,看見葉梓開門後立刻一臉激動對他說道:“你知道我剛才碰見誰嗎?你猜你猜!”
葉梓開門讓他進來,“柯林?”
“你怎麼會知道的!”蘇逸龍失望,“他踩單車送早餐,車鏈掉了,是我幫他弄好的。”說著伸出沾了油給葉梓看,“借我洗手間,髒死了。”
葉梓帶著他去洗手間,家裏人昨晚去了外婆家,他聽見蘇逸龍還在說著剛才遇見柯林的事情:“那家夥上學時候就沒有精神,原來一直幫家裏忙,看著挺忙的,下次我們去那裏幫村一下吧,好不好?”
蘇逸龍轉身,看見逆光的葉梓問,葉梓轉身,冷冷說:“還是別打擾到人家正常生活。”
“為什麼?這不是好事嗎?”蘇逸龍跟著走出來,坐在客廳沙發上,昂然一副主人樣子,隨手拿起果盤裏的蘋果來吃。
“蘋果沒有洗。”
“咦!”蘇逸龍怔了一下,立刻吐出來:“放出來幹嘛不洗!”
“洗了就容易爛啊。”
蘇逸龍輕易被葉梓扯開話題,兩人坐了一會就出門,陪著蘇逸龍這少爺買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