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間不早了，都洗洗睡吧。”張譯按壓著仍是“突突”直跳地太陽穴，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
    “放心，曉雅真的沒事。”寧靜把全身繃緊的賈淑敏推到浴室，往浴缸裏倒了些浴鹽，打開龍頭，“你先泡個澡，放鬆一下，好嗎？”沒等賈淑敏答應，就出來浴室，關上門。
    張譯正準備坐下，就被氣鼓鼓的寧靜拖到書房。
    “做什麼？”張譯不解，但又一想，大概是來說王曉雅的事，警惕起來。
    看著張譯像護著自己骨頭的小狗，寧靜朝天翻了白眼，轉身鎖門：“我對你沒興趣。”
    張譯很配合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慶幸道：“那太好了。”
    寧靜雙手環胸，一動不動地站在張譯對麵。
    “做什麼？”張譯保持著摸著胸口的姿勢。
    “我要看穿你。”
    “透視眼？”
    “沒跟你開玩笑。”寧靜正色。
    “好吧，那你想做什麼？”張譯恢複痞痞的樣子。
    “張譯，我問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你是指什麼？”
    “電話！最後一個電話明明是鍾秦的，為什麼騙我們說是你媽媽的？”
    “這是秘密，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唯一能告訴你的是確實是鍾秦打的，不告訴你們我有我的考量，但絕對合法。”
    “這可以不追究，那你說為什麼曉雅在鍾秦那？他們怎麼會遇見的？”
    “大小姐，這我怎麼會知道呢？我也是被告知的，有問題直接問鍾秦不就好了？為什麼來問我這個間接人呢？”
    “鍾秦根本就沒告訴過我他的手機號。”
    “也許你們不熟，鍾秦懶得告訴你。”
    “你！”忍住心中的怒火，寧靜壓著性子說，“那行，你說為什麼鍾秦最近一年特別平凡的逃課？”
    “他在賺錢。我隻能說這麼多。”
    “賺什麼錢？他在做兼職？在酒吧街作兼職？”寧靜做著最可能的猜想。
    “我向你保證我所說的都是實話，不對你說謊，所以我隻說這麼多。”
    “那你的意思就是默認了？”寧靜一臉擔憂，“鍾秦一個人沒有錢嗎？為什麼不求助我們呢？難道我們不可信，不可作為朋友依賴嗎？”
    張譯挑眉，心裏不爽：“不得不佩服想象力豐富，我發誓他過得沒你想得那麼慘。”
    “那是為什麼呢？”寧靜不明白鍾秦到底什麼情況，抬眼看了看張譯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決定放棄質問張譯，“算了，問你也白搭，一問三不知的！”
    剛從張譯身邊走過，就被喊住。
    寧靜疑惑地看了過去：“什麼情況？”
    “沒情況。”張譯指了指寧靜的衣服，上下比劃，沉下臉，“下次別穿這樣了。”
    寧靜一反常態沒有還嘴，鄭重其事地點頭：“沒其他事了嗎？”
    張譯笑了下，搖搖頭。
    寧靜回笑，背起手，信步走回客廳。
    喊了幾聲，也沒聽見賈淑敏答應，跑向浴室，發現門還是緊閉著，心裏一急就直接開門而入。
    水已經溢了出來，龍頭一直開著，地上到處都是水，而賈淑敏正閉著眼睛泡在浴缸裏。
    趕緊關上龍頭，搖著賈淑敏的肩：“淑敏！淑敏！”
    賈淑敏這才不緊不慢地睜開眼睛，雙眼迷蒙地望向寧靜：“怎麼了？”
    見賈淑敏醒過來，寧靜眼淚撲撲地往下落，衝著賈淑敏笑著搖頭。
    賈淑敏終於清醒了，伸手抹著寧靜臉上的淚，又問了一遍：“怎麼了，寧靜？”
    寧靜還是搖頭，抱住賈淑敏，眼淚還是一個勁往下落。
    賈淑敏愣了一下，也回手摟住了她，眼淚也開始往下掉。
    一切梳洗完畢，躺在床上，兩人互笑對方愛哭，打鬧一陣，卻隻字不提心中的擔憂。
    “豆豆。”賈淑敏毫無預兆地開口，寧靜直直地看向她，等她說些什麼。
    “豆豆她，從我們認識那天開始，豆豆從來沒讓我這麼擔心過，也從來沒有要跟我分開一個禮拜過。就算吵架，就算互不理睬，豆豆也會讓我知道她的行蹤，至少會跟我打招呼。豆豆怕黑，豆豆不喜歡一個人，她怕孤單。一直以來都是我陪著她，陪她瘋，陪她鬧。豆豆沒有安全感，所以我會一直在她身邊，逗她笑，哄她開心。豆豆很安靜，但是瘋起來八頭牛都拉不住。豆豆書法寫得很好。我對這種東西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她寫得好，還有人在初中的時候出錢買豆豆寫的字呢！豆豆是真正的文化人。”賈淑敏喋喋不休地念叨著，“豆豆學習成績很好，這次的交換生名額本來就隻有她的。那時候她是自己去報名的，沒有告訴我。後來，我們老師在班裏宣布了她是交換生，我真的很生氣。也許說傷心才對。我覺得豆豆不在乎我了，她在乎的隻有成績，隻有前途，隻有她自己了，而我不再重要了。所以我很傷心，可是我後來想想，為什麼我不爭取跟她一起來呢？”寧靜看見賈淑敏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然後我就去求我舅媽，我舅媽可是學校的校長呢，所以我就求她啊。在她家做了一個禮拜左右的苦力，舅媽才同意頂風增加一個交換生名額給我。當然，我的成績也不差，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反對聲啦，嗬嗬，我都佩服我自己了。”轉頭看向寧靜，眼圈紅紅的，“寧靜，你說，豆豆心裏我還是不是最重要的？”
    點頭。
    賈淑敏得到滿意的答案，安心地笑了一下，又忽然悲傷了起來：“可為什麼她要跟鍾秦一起一個禮拜，而不自己跟我說呢？”
    “這個……”寧靜邊想邊編，撒著自己也不信的慌，“也許是他們兩情相悅，想過一下二人世界，而曉雅又不好意思告訴你呢？總之，隻要知道曉雅沒事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恩，也是。”看了眼床頭的鬧鍾，賈淑敏躺了下來，懶洋洋地說，“睡吧，都三點了，困死了。”
    點頭，關燈，躺下。
    黑暗中，賈淑敏咬著嘴唇，捏緊了拳，她相信了寧靜的兩情相悅說。
    客房裏。
    “鍾秦，明天早上我去辦公室找你，十點。”張譯怎麼也睡不著，幹脆撥通電話。
    “好。正好我有事要問你。”聽得出鍾秦心情不太好，“就這樣吧，王曉雅睡著了，我也要睡了。明見。”
    掛斷電話，張譯看著手機，“王曉雅睡著了，我也要睡了”，這句是什麼意思？
    輾轉反側，想不通就算了，張譯在翻了第36個身後，終於還是抵不住困意。
    鍾秦還是在辦公室裏，王曉雅就睡在沙發上。
    盯著寧靜的睡顏，愁眉不展的樣子，讓鍾秦忍不住伸手去撫平皺起的眉心。
    王曉雅感受到被人碰觸，睫毛抖動了兩下，倏地睜開眼睛，嚇得鍾秦立馬縮回手。
    還好剛醒時，眼神渙散沒有焦距。鍾秦站起身，低頭問：“醒了？感覺怎麼樣？”
    王曉雅羞紅了脖子，低頭看著地麵，輕輕地“嗯”了一聲，深怕驚醒熟睡的螞蟻。僵持一段時間後，王曉雅舔了舔嘴唇，支吾道：“渴。”
    鍾秦自告奮勇的去倒了一杯溫水，並在裏麵放了點料。
    “坐起來喝吧，小心別嗆著。”體貼地將王曉雅扶起來，拿著水杯喂她喝水。
    “我自己來。”王曉雅想要拿過杯子，鍾秦不肯，隻得就著杯子喝。
    喝完後，鍾秦帶著王曉雅進了辦公室的休息區，讓她躺在休息區的床上，溫柔地說：“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麵的沙發上。”
    王曉雅點頭，連肩膀都紅了，一路紅到了腳趾。
    鍾秦覺得她這樣子純得可愛，忍不住想摸寵物一樣，揉揉她的頭發，轉身就離開了休息去。
    鍾秦枕著自己的手臂，想著明天怎麼教訓那三個人，也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