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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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我猶豫不決。大兵抽著煙和我並肩而站,煙滅了,他依舊不說話,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做決定。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半個小時過去了,大兵的耐性用光了:“你難道不想見見她?”
對上他的目光,我連退後兩步。撐著身體站起來,才發現背後竟然是那扇門。張阿姨的話和大兵的眼神,讓我不能再退後,握緊拳頭我用力的敲兩下門!
“請進!”
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耳邊,讓我一時無招架之力,差點倒在地上。大兵拍拍我的肩膀走了進去,定了定心神,我也跟著進去。
錯愕、震驚、驚恐和不敢置信全出現在我們三人的瞳孔裏。曾經我假設過無數個與她相遇的場景,甚至包括她已為人妻。那裏麵的她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靈、美二字。
眼前的她,那頭烏黑的披肩長發已經不見了,那張紅潤光澤的臉蛋也找不到了,蒼白的像一白紙!她美麗仍在,隻是以前的靈氣消失了,留下了憔悴。憔悴的讓人揪心,憔悴的讓人想哭!
我忍住內心的澎湃:“你,你還好嗎?”
唯一清澈見底的雙眼在我和大兵之間不斷徘徊,不斷放大,雙手裝進口袋,結巴著:“你,你們……”
大兵向前一步,哽咽的說著:“小穎,這四年來你過的好嗎?都有誰陪在你身邊?”
她膽怯的往後挪著:“你們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我看向大兵正向我看來,也是一臉的疑惑。
“我是……”停頓了一下,我苦澀的說:“我是劉景涵,他叫李彬!你不記得了?”
她一眼不眨的盯著我們,卻是一臉的迷茫。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願相信心中所想,更加賣力的說著:“博遠和清柳你知道嗎?”
“我不認識這兩個人!”
我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灘坐在地板上。博遠是我的母校,清柳隔壁的大學,她就在那所大學就讀。竟然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張阿姨隻說她病了,什麼病能讓人的記憶全無?這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她抱著頭,大聲嚷著:“走,你們走,我不認識你們,快走,走啊!”
大兵製止她,卻適得其反。吵鬧之時,門外突然進來了一個中年婦女,一身樸素的打扮,不時尚卻很氣質。見到我們倆個她先是一震驚,接著微怒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出現在我家?”
大兵急忙拉起我,委婉的介紹我們和小穎的關係!這婦女哦了一聲,把我們推出了門外!
我愣愣的站著,大兵不死心的敲著門,一遍又一遍,屋裏依舊保持著沉默。過了很久我叫住大兵,輕聲說著:“走吧,改天再來!”
走了兩步,大兵跑上去又是一陣猛敲門:“阿姨,我叔叔他時間不多了,在那之前她想見見小穎,求你開門……”聲音嘎然而止,門開了。
大兵滿意笑意,哈著腰說:“阿姨,你終於開門啦?”
中年婦女迫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他快不行了?”大兵黯然點頭!她竟然大笑了起來,隨後嘭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無論大兵再怎麼敲都無濟於事。
我們往回走,各自想著心事,誰沒說話。再次回到大兵家,默契的去找張阿姨。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不知道楊穎失憶。我總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卻一時想出古怪在哪裏。離開大兵家,我回到自己的窩裏,躺在床上左思右思,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大兵破產,後來楊叔叔出事,接著彭家姐妹有爸爸,最後又出一個四年未見的楊穎,竟然還是失憶的!
之後的幾天裏,我和大兵每天都去找楊穎,不分時間段,她偶然跟我們聊聊天,中年婦女一到就會把我們趕走。可這並沒影響到我們,每次趁她不在,都會偷偷的進去。跑到最後,我閉著眼睛都可以走到她家門口。
這段時間裏,我把彭婷和店都拋到了腦後,大兵也是全然不提彭欣和婚禮。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找楊穎,去找楊穎。
找到最後,中年婦女看見我倆也不再趕了,有時她心情好還會和我們交談兩句,雖然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我們卻得知另一件秘密,原來這個婦女就是楊穎的親媽,楊叔叔的前妻。
大兵一臉的震驚,我盯著她仔細看,再看楊穎,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知道她的身份後,我們倆有意有意的提起楊老的事,她表情淡淡讓我們猜不透。
楊老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張阿姨每天都在用心照顧著。彭家兩姐妹一次也沒來過,擺明了不願原諒他。楊老雖然不說什麼,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內心的痛苦。和大兵商量著準備把楊穎的事情先放放,給她們做下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