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南希楚歌 秦淮聽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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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說過不逼我的!怎麼現在外麵都在傳我要成親了?我根本就不喜歡程小姐,她就算嫁給我也不會幸福的!”對於父親的決定,秦楚歌實在難以忍受。
“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你,不過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瑤你必須娶!你都滿二十,該娶媳婦了,別還跟外頭胡鬧,你以為你在外頭幹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啊?人才多大啊,就學會偷著養人了?哼……”秦霍越想越氣,將手中的公文往桌上一扔教訓道。
“你不就看上程家有錢麼?為了那點錢你就要犧牲兒子的幸福!你還是我爸嗎?”爸怎麼會變成這樣?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心情。
“錢怎麼了?這世道亂的除了槍杆子就隻有錢能相信!沒有錢我拿什麼養兵?拿什麼養你?”秦霍說得理所當然,“兒子,人總得現實一點。”
“爸!可這關係到你兒子的幸福!”
“反正,我隻認子瑤這個兒媳婦,我聘禮都下了,你必須娶!”
“可我不愛她……”
“沒要你愛她,你娶回來供著就行,外邊那人我也不說你了,隻要不玩得太凶就行。以後有喜歡的再娶姨太太也可以。反正我看以子瑤溫婉的性子也不會多言。”
“爸……我……”
秦霍揮了揮手打斷楚歌的話:“好了,我還要看公文,沒其他事情你就回屋吧,安心準備下個月的婚禮……”
出了書房,楚歌轉身離了家門,心煩的他來到城西的一間小院裏。
院中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正低頭弄琴,琴聲悠揚卻無法撫平聽者內心的煩惱。一曲終了,那人抬頭發現了楚歌燦然一笑:“楚歌,你來了。”
楚歌勾了下嘴角,“是啊。有沒有想我啊?”
男子幾步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嬌媚的說道:“那是自然,你都兩天沒來了!”
楚歌聞言隻覺心中苦悶消散了不少:“你呀!怎麼這麼黏人呢?”這個墨雨雖然比自己大那麼幾個月,還是個男子,在自己麵前卻像小孩一樣,總能讓自己有被需要的感覺,太討人歡喜了。還記得兩個月前的初次相見……
那天是幾家少爺的聚會,在酒樓裏眾人皆談笑甚歡,李家少爺突然神神秘秘的說:“你們有沒有興趣去城南的相公館玩玩?”
楚歌很是不以為然:“不就是男娼嗎?能比得上女人?”
李少爺一臉的回味:“你是不知道,有的男子的滋味那是比女子的還好。你們聽過那首詩沒?曲巷趨幽車,隱約雛伶貌似花,應怕路人爭看殺,垂簾一幅子兒紗。男人也可以很吸引人的,特別是十幾歲的少年。”
“哎呦,李少,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學問了?還學會拽詩了。”劉少這番話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你們別笑了,我說認真的!要不要今兒個跟著我去嚐嚐鮮,好的貨色還真不少。”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劉少一錘定音:“反正最近也閑得慌,就去玩玩唄。”幾個人一起哄就去了一家名為南風館的地兒,取的是“男風”的諧音。
這間南風館和別的青樓或者娼館不大一樣,裝修十分的雅致,在那裏完全感覺不到一個煙花之地所該擁有的那種奢靡的感覺。裏麵的男子雖然長相偏女氣,但是也沒有濃妝豔抹,不會讓人感覺很反感。雖然才是下午十分,可已經吸引了很多家世不錯的少爺們在這玩,絲竹亂耳,有的雅間還隱隱傳出嬉笑聲。
他們進入一間雅間,房內的牆壁和窗簾全部都是以淡色為主色調的,牆上掛的是清新脫俗的山水畫,或者是寫著詩句的字畫。楚歌注意到有一幅畫上題著唐代名妓薛濤的那首《春望》: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檻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
春愁正斷絕,春鳥複哀吟。
風化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也許不管是男妓還是女妓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心事吧。楚歌正想得出神,老鴇領著幾個年輕男子進來了,大多十幾歲的年紀,隻有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走在最後,手中抱著一把古琴,低眉頷首的,和前麵那些個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少年相比顯得有些不起眼,隻能稱的上清秀罷了。
其他人都一人拉著一個少年開始調笑開了,就隻有楚歌離開喧鬧的眾人,獨坐案前聽那年長的男子彈琴唱曲。看著他靜心彈琴,不寵不驚的樣子,仿佛在夢中早已見過了幾千次。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從進門開始,墨雨就注意到這個豐神俊朗的男子,穿著不俗,來這的又大多是富家子弟,對他不禁心生好感。等到彈琴之時又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而不是和其他的少年嬉戲,臉上不由上了一抹嫣紅。他很清楚自己容貌算不得十分出眾,加上年齡在館中已算偏大,像其他相公在他這年紀要不是被人包養在外頭就是準備改行做別的事情了,可是在風塵中呆了的這幾年,人世間的冷暖早就看透了,找一個不嫌棄自己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真希望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一直等的那個他。
“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曲子?”楚歌好奇的問道。
“是《越人歌》。”墨雨低聲回答道。
“哦,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楚歌在心中念叨了幾遍後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名叫墨雨,水墨的墨,春雨的雨。”見其他人都沒有在意琴聲的停止,墨雨也便專心和楚歌說起話來。
“哦,墨雨,這名字倒還算雅致。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墨雨輕笑一聲,這少爺真會尋人開心,自己在這南風館裏呆了這麼久可從沒見過他這般英俊的男子,“也許是夢中見過吧。”
楚歌聞言深有同感:“還真是,我好像就是在夢中見過你!”
這話逗得墨雨更是開懷大笑起來,這位少爺還真是呆得可愛。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笑著,第一次的見麵讓楚歌很是印象深刻,自此他隔三差五的去南風館找墨雨聊天,後來實在不忍心墨雨在館中被人欺辱就把他接了出來,在城西尋了個小院給他住下。用外人的話說來就是“金屋藏嬌”了。
那邊楚歌在回憶初見,這邊墨雨察覺到他心不在焉的,不滿的說道:“楚歌,你今天來是不是有心事啊?看你剛才眉頭皺得都快成山了。”
“唉……你是不知道我爹,他都給程家下聘禮了,非逼著我下個月完婚!”想起這件事,楚歌就覺得頭疼。
“你要結婚了?”聞言墨雨心中一驚,那我怎麼辦?
“恩。”楚歌無奈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懷中人的背:“不過不用擔心,我爸說了不管我們的事,結婚了我還是可以跟你在一起的。”
墨雨伏在他的懷裏,強忍心中的嫉恨說道:“你也不小了,我聽說程家小姐知書達理,又是大家閨秀,你們……很般配。”說話間已是濕了眼角。
“唉喲,怎麼還哭了呢?”楚歌聽出他話語中的哽咽,安慰道:“她就算再怎麼好,我還是不喜歡的,我啊……就喜歡你這吃醋的樣子。放心,不會冷落你的。”
“恩,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就隻有死了……”墨雨的話盡顯委屈。
“傻瓜!別說傻話,我可舍不得你死!”
聽著楚歌的安慰,墨雨知道自己一直都做的不錯,從南風館出來,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心,靠的就是自己的溫柔體貼,他相信楚歌的心遲早屬於自己。他揚起頭,看著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已是高出半個頭的楚歌,踮起雙腳印上自己的雙唇,心中默念:你會是我,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