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卷.燈火迷離憶影迭  人間(4)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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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女兒紅這檔子事,我委實丟了一回麵子,且丟了一回好大的麵子。被月花城扣了個愚鈍的名號不說又扣了個思想不潔有違仙德的罪名,我覺得十分的羞憤。
    我靠在窗前,看天上月明星稀,對樓笙歌起舞,思索著如何誘哄他帶了我進去好叫他在裏麵風流畢露也讓我稱讚一回他有違仙德。回頭見他左手持一隻白瓷杯好不優雅的靠在嘴邊半飲半吹,右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交錯的彈在桌麵上,倒真像個從前在書閣裏翻到的話本子裏描述的公子哥的模樣。
    我正苦惱著起個什麼話頭來過渡到摘花樓裏麵去,他已沉吟道,“今晚我要去一趟皇宮,你呆在客棧裏先歇息。”
    “噯?那你今晚不回來了嗎?”
    “至少也過了夜半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這好好歇息,別沒事亂跑了出去。”
    我扁了扁嘴,歡喜一下落了空,看來今夜注定索然無味了。
    “這個仙障能保護你不受遊蕩在人間的妖魔邪道的侵擾,你好好呆在裏邊,隻要你不亂跑我就給你捎份荷葉雞回來,如何?”他邊說邊用手指結了幾個法印在周圍布下一層結界來。
    我心裏並不是太雀躍,這麼個哄小孩的把戲未免也忒小看了我,遂及搖了搖頭。“不好。”
    他墨黑色的雙眸凝視著我,像是覺得我忽然長了骨氣一般,“那你想要如何才好?”
    我向他擺了擺兩根指頭,“我要兩份荷葉雞,一份油多的,一份油少的。”
    他麵上黑了黑,沉默良久終於還是說了個“甚好。”
    我心滿意足的往床上躺下,氣派十足的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關門聲響之前我似乎聽到他從牙關裏蹦出的幾個字,“我看你是活膩了。”
    夜半蟬鳴伴入眠,而我這卻是夜深歌更盛,古箏伴著琵琶襯得那摘花樓的歌姬音喉越發的鶯啼婉轉,儂軟纏綿。滋擾的我一顆心安定不下,躺在床上更是錦鯉似的輾轉反側,掙紮許久,我掀開了薄被下了床。我決定了,這就單槍匹馬前去摘花樓見識一番去。變幻了好幾個破結界的手印才把花城君布下的仙障給破了一個小洞鑽了過去,這廝隨手布了個仙障都如此結實,可想法力之高深,真正是隱藏的極好。
    站在摘花樓的樓匾下,我執了一把十骨扇頗具風流的搖了起來,這招看著花城君耍的是百使不膩,引的是花蜂彩蝶,我能模仿出個六七分的風韻已是十分的不錯。因著白日被說成是書童心中不太痛快所以出門變了身天青色的長袍,發髻亦變換成了玳瑁的玉冠,怎一個俊俏風雅能形容吾這般英姿啊,嘖嘖。遠遠的瞧到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花枝招展的迎了出來,一邊扭著腰身一邊細了嗓子喊道,“人呢人呢,都死去了哪裏,白白讓俊公子站在門外成什麼體統喲!來來來,公子快進來,外麵夜寒露重不比我們這摘花樓裏全是溫香軟玉呀!”
    我被她半攙半揣的拖了一路到大廳裏麵,也十分利索的喊了一路,“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都出來見客啦!”
    “額,老板娘怎麼稱呼?”我一邊收起扇子將手背在身後一副很有見識的形容,一邊不經意的掃了遍周圍懷抱嬌娘飲酒行樂的情景。
    “哎喲,公子客氣了,叫我鴇娘或者徐媽媽就好了。”徐媽媽描了眉筆的吊梢眉往上揚了揚,打量著我極是歡喜的說,“看公子該是第一次來逛我們這種煙花之地吧?”
    “咳,是不太常來逛。”
    徐媽媽親親熱熱的拍了拍我的肩,遞了個了然的眼神,“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邊廂春夏秋冬四朵花穿過回廊從樓梯上拾階款款而下。一個麵若桃花,雙瞳剪水。一個眉淡如煙,絳唇映日。一個氣若幽蘭,目若秋波。一個膚如凝脂,頸如新雪。委實是各有千秋,叫人目光難移,想不到這人間小小的摘花樓也能有這番姿色的美嬌娘,難得難得。
    這邊廂徐媽媽用手肘撞了撞我,抹了厚妝容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公子別瞧我們這摘花樓不比京城最大的紅樓要氣派,可我們這的姑娘全是百裏挑一的,就這四位姑娘可是我們這裏的招牌,多少客官全是衝著她們來的,隻待客不賣身,當然如果公子你出價夠高的話……”徐媽媽衝著我曖昧一笑,“一看公子就是富貴家的子弟,非商即官。”
    “自然自然。”我亦裝了樣子正經的回應。
    徐媽媽將我往前麵一推,朝著她們一擺手,“姑娘們隨著公子好好去玩吧!”
    那春夏秋冬四個嬌娘立刻圍了過來,吳儂軟語千嬌百媚的把我攙著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門前掛了個木牌,上書:包廂叁,幹柴烈火。我心中有些局促,麵色必定也紅了三分,雖全是女子家,總覺得這場麵還是不大適合,複又打開了折扇搖了起來以作悠然自得的形容。著了紫裙的嬌娘掩了嘴輕笑,“公子好是風流俊俏,不知是哪裏人士,從前並未見過。”
    我低頭思索了一下,執了桌上的酒杯慢慢飲了幾口立刻有嬌娘替我滿了第二杯,果真是服務周到,“唔,我不是京城人士,從外地隨兄長來這裏做生意的。”
    “那公子以後可要常來光顧我們摘花樓,像你這樣俊的公子並不多見,我們四個姐妹見了公子這樣的可歡心了是不是?”
    其他三個嬌娘也笑意盈盈的打趣歡笑,期間我不知被灌下了多少的酒水,反正我酒量向來很好,和花城君對酒從未醉過,所以頭暈了一些應該也不算是醉,迷迷糊糊的聽她們說要銀子什麼的,我就伸了袖子在桌底變了幾個銀子放在了桌上,見她們一個個拿了銀子喜笑顏開的我很有成就感,“還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們變出來!”
    “公子,奴家要金子,要金子!”
    “奴家也要!”
    “什麼是金子呀?你給我描述描述。”
    “嘻嘻公子真會調笑人家,金子就是金色的銀子,很大個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靈台裏幻想出金色的大個的銀子手下在桌底變了變,拿了金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金子,拿去!”
    等了半晌沒個動靜,屋子裏靜悄悄的一片,我以為是我給變錯了嚇著了她們,抬頭望去卻發現她們目光都看向窗子,有驚豔,亦有恐懼,不免也跟著看了去,呔,這不看還好,一看我險些從桌頭給栽了下去。窗子邊上花城君正陰惻惻的站在那,沐著月光黑發無風自動,宛如剛從地獄出來的美刹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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