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不戴花 Chapter 23:莫名其妙來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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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相互了解,其實沒有幸村樹理想得那麼恐怖,也就是一起去醫院的路上問問病情順道地北天南地聊一聊。幸村樹理一直巴望著忍足侑士會在某一條街或是某一個拐角申請下車,可等車都開上高架了,他還是沒有下去的意思。
“你也是要到醫院去嗎?”幸村樹理戲謔地盯著忍足侑士道,“是去看腦科嗎?”
忍足侑士突然覺得,以前她不愛搭理自己的時候,指不定對自己來說還是個福音呢!他正了正臉色道:“不是,前天比賽的時候,肩膀不小心拉傷了,到醫院檢查一下。”
“你是想說,前天的比賽之所以會輸,不是因為技不如人,而是身體不適咯?”幸村樹理笑得甜美,可忍足侑士沒給她再次伸出爪牙的機會,涼涼一席話澆得她再沒說話的興致,他是這麼說的——我倒覺得是敵方後援團過於強勁的緣故,所謂“幸村小姐吼一吼,嚇得忍足抖三抖”,我不服也得甘拜下風。
忍足侑士口中的那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小姑娘,現在正盤著腿坐在立海網球場外側的草坪上看書。黑白印刷並且厚度驚人的曆史書架在她胳膊粗的小腿上,壓得陣陣酸麻,跡部夕顏倒是沒在意,因為她的心神還留在方才那個樂趣橫生的時間段。
一切都還要從上島月子的出現開始說起。對於女生的圍觀,立海網球部的眾人那是相當的淡定,甚至某位正選宣稱每天不收上個幾封情書都覺得不正常。其實每年社團招新的時候,不少國一新生還是衝著此等厚待才去的,當然了,這是題外話,這等切原赤也當上部長的時候再詳談。
想她上島月子是什麼人,立海大校園網上公投出來的校花,以“冰山公主”自居的她居然會一大早趕到網球場來,該不是被幸村部長的“春風和煦”給融化了吧?她的出現,給網球部帶來了不小的躁動,雖然某位緋聞男主角自是巋然不動,但全場的氣氛還是活躍了起來,大家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鎖定在她身上,所以當她莫名昏倒時,眾人止不住地一陣抽氣。
首先注意到這一“驚天巨變”的是一貫有些大大咧咧的切原赤也,縱使他心急如焚,也不得不先征求部長的同意才敢跑出球場救人。在這裏,身為資深戀愛專家的跡部夕顏就不得不指出海帶君的小白情節,你幹嘛急匆匆地跑去找校醫啊?就算你跑得吐血,人家女孩子能看到的也隻是守在她身邊的、給她披上外衣的幸村精市而已。本著不能讓弱者輸在起跑線上的原則,跡部夕顏在上島月子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趕忙補了一句——切原同學已經幫你去喊校醫了,多麼實在的孩子啊,你說是吧?
接下來,本劇的高潮來了。匆匆趕來的校醫明顯是被當時的場麵給震住了,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全是人,還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傷,她慌忙排開人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在哪兒發現她的?”
聽校醫的聲音都顫抖了,大家不由地緊張起來,就連跡部夕顏也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心口,表示擔憂。等校醫順平了氣,才一臉無奈,道:“她隻是寒涼受得過重,不是砒霜吃得過多,你們不要一副送喪的表情好吧?剛才嚇死我了。”
結果,半響不見周圍人有反應,校醫隻得高喊不遠處的真田調派幾個得力的家夥過來,校醫一指圍得水泄不通的網球部男生道:“這些家夥似乎都被迷住了。”可想而知,聞言後的真田皇帝,臉該要有多麼的黑啊!
跡部夕顏幸災樂禍地瞅著護工利索地把上島月子撂上擔架,就像回收廢物般輕巧地塞進救護車裏“呼呼”地送回去重造了。等該走的都散了,真田皇帝便發飆了,言簡意賅的一句“真是太鬆懈了!”讓眾部員氣喘籲籲地跑圈到現在,特別是首當其衝遭受摧殘的小海帶,現在都可以被叫做小苦瓜了。
啊,不行了,笑死我了!跡部夕顏埋首在肘彎中,雙肩急劇地顫抖,沒想到立海大好玩的人這麼多,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樹理……你還好吧?……”遲疑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跡部夕顏愣是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在喊她。我好得很啊,怎麼了嗎?跡部夕顏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疑惑地看向幸村精市,後者搖了搖頭示意沒事,道:“起來吧,清晨的地氣還很陰,會著涼的。”
看到他彎腰伸手到自己的麵前,跡部夕顏先是不解,隨即很是豪邁地把腿上的書塞到他手裏。“少小看我了,我自己也能爬起來!”跡部夕顏豪情壯誌地一揮手,於是幸村精市抱臂靠邊看她牟足力氣猛地一撐地,紋絲不動,然後,她鼓著腮幫子,眼神幽怨地看向幸村精市,“哥哥,我的腿麻了,好疼啊!”
“盤腿久坐會導致下肢血液流通不暢,因而產生刺痛感。”幸村精市憋住笑,蹲下身幫她把腿放直,指節分明的手小心地壓了壓她的小腿肚,繼而道,“看來你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嘛,小腿的肌肉都僵硬了。”
他搭住她的肩,扶她到草坪間的石階上坐下,耐著性子聽她淒淒哀哀地抱怨,幸村精市突然覺得時光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段他們並肩坐在奶奶家門前的石台上看夕陽的日子。想了想,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禮盒,遞到妹妹的麵前,道:“我很抱歉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討厭鈴鐺,所以我又重新挑了份生日禮物,雖然有些遲了,但還是希望你能喜歡。”
小巧精致的禮盒裏靜靜地躺著一隻藍綠玉的手鐲,淡綠色的周身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耀著冰涼沁心的光芒,跡部夕顏一眼就斷定這隻是玻璃種的,俗話說“給種不給色,給色不給種”,像這種色澤品相的玉鐲,基本上就是孤品了吧!嘖嘖,幸村家果然低調,居然把這麼值錢的東西隨身帶著,不怕摔了嗎?
跡部夕顏小心翼翼地雙手接了過來,心想得趕快把這燙手的山芋給閨蜜遞過去,沒想到的是,幸村精市居然親手幫她把鐲子帶了起來,他細細端詳了一陣兒,既然莞爾一笑道:“果然女生還是帶玉好看,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了。不過,你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呢?”
“哥哥,我在想,”跡部夕顏咽了口吐沫,滿臉敬畏地托起手腕上鐲子道,“這鐲子萬一磕著碎了,那我該怎麼辦呢?一套中產階級的獨立套房就這麼懸在我手腕兒上了,我有些吃不消……”
幸村精市曾經想過各種被拒的理由,但唯獨這個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你別太擔心了,玉鐲子也沒那麼脆弱,普通的磕磕碰碰還是能承受的,”看她哭喪著臉,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思索良久後補了一句道,“小心一點就好了,反正鐲子已經保過險了。”
你都還替它保過險啦?那這玩意兒究竟要多值錢呐,跡部夕顏現在隻想把鐲子褪下來恭敬地藏在保險箱裏升值,戴在手上到處顯擺這種事情,自己無福消受。正巧這時,一位不知名的部員來找他們部長,跡部夕顏得空快速地褪下手鐲,藏在了自己的裙褲口袋裏,借口有事就先逃之夭夭了,在落跑途中順手給閨蜜打了個電話恭喜她一夜暴富。
“玻璃種的玉鐲啊!水頭足、色澤好,賣它個小別墅都算是便宜別人了,你真的是賺到啦!……”聽筒裏傳來閨蜜激動得有些飄高的音調,幸村樹理淡然地遠離手機,懶懶地看著街上三三兩兩結伴同行的路人,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裏到底是哪兒啊?街兩旁琳琅滿目的櫥窗,卻都是些賣小玩意的店鋪,整條街上都沒有個標誌性建築,這裏到底是要有多偏僻啊!
“今天下午估計要晚點兒才能到立海大了。不是我說,你們家司機的業務水平也太差了吧,下高架的時候居然能開錯車道!這也就算了,在東京這屁大一點點的地方他居然都能迷路!現在車沒油了,司機和忍足兩人把它推到加油站去了,”幸村樹理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要讓她按忍足侑士說的乖乖在原地等他們來找,那豈不是太丟人了嗎?!她的腳步突然停在了一家體育用品店的櫥窗前,店內一個修長的人影完全奪去了她的視線,她喃喃自語般道,“我好像突然知道這裏是哪裏了……”
幸村樹理怎麼也沒想到,跡部家的司機居然“天才”地把車從東京開到了大阪!這裏不就是忍足侑士的老窩嘛,怪不得剛才他就一副“披錦還鄉、榮歸故裏”的神情,連口音也轉回不加掩飾的關西腔,聽著就怪變扭的!
店內的白石藏之介正蹲在貨架前仔細地挑選著商品,身旁暗紅色的貨籃裏以放了不少的東西。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櫥窗灑在他線條分明的脊背上,暖暖的、還有股太陽的味道,像極了他給人的感覺,幸村樹理不禁有些看癡了,直到電話那頭的閨蜜大吼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拜托,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白石君了吧?”閨蜜調侃的話語令幸村樹理心頭一驚,她斂下心神,想她幸村樹理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為男生失神過?!最近的自己確實是需要到醫院去做個檢查了,總是神經兮兮的。
“我說,要不你也給你哥哥買個禮物唄?”跡部夕顏循循善誘道。
“為什麼?”幸村樹理看了看腕表,現在這個時間點大部分學校都在開早會,難不成他翹了?!當幸村樹理再抬頭看去時,發現貨架前的他居然不見了!明明剛剛還在那兒的啊!幸村樹理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自己該不會是幻覺了吧?
“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你!”幸村樹理一臉吃驚地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白石藏之介,後者笑容燦爛地解釋道,“剛才在貨架上看到你的倒影,我就出來了。”
幸村樹理無奈地瞅了眼那亮閃閃的不鏽鋼貨架,本來還想著要不要自動消失呢,這下子是無所遁形了,於是隻得暗自掐了電話,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嗯,確實好巧啊,你這是要買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