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羽姐姐的聲音聽起來如此遙遠，遙遠得甚至，我完全無法用雙手輕輕觸及那想要替羽姐姐所撫去的悲傷，“如果……這場夢從來不曾醒來，而是……永遠的，沉睡下去……”
    昏暗的視界邊沿，一地殘破不堪的蝶翅，腥紅的月色下，散發著華美豔麗得令人窒息的銀黑色光芒。
    這是……被思念，生生扯碎了的黑色蝴蝶呢。密布若蛛絲一般，幹了的血跡，凝成一個妖異的微笑。
    華麗的黑緞禮服，別在發間的蒼白得幾乎要透明的白色薔薇。靜穆的，古老的雕像一樣，站在那裏的……吸血鬼。
    “遊戲，其實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了噢。”猩紅色的雙唇擰起一個殺戮的弧度——她在笑著，滴血的尖利獠牙發著微陌的寒光。
    是那個咬了我的吸血鬼。
    脖間，一陣灼燒般的劇痛刺劃過，剖開，深不見底的血洞。
    然後，毫無征兆地，又一次在夜間突然醒來。
    ——“零。”
    黑主優姬。
    讀到殘留在黑主優姬的血味中的執念，心裏居然沒有什麼驚奇的波瀾，平靜得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洞悉了自己的命運。
    “零。”
    多少次的黑夜，她心裏默默念過的這個名字。可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名字，居然被默默地念起過這麼多次……
    多到……現在的我，居然能輕輕的讀到它們……
    窗戶開著，我抱膝蜷坐在窗台上，很安靜地，望著隱在雲層後麵的那一圈淺陌的光暈。
    黑主優姬的血味中殘留的執念，就這樣靜靜地在耳邊輕輕訴說著不經意間已經深深刻到靈魂深處的情愫……又或者是，靈魂，被她的思念引起了共鳴麼……
    樹林深處，浮動著銀灰色的微光。
    銀灰色的眼眸冰澈空靈，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如此相像，淡淡的微笑卻像是在說著“對不起，現在還無可奉告。”
    是麼……現在還無可奉告……
    使徒獵人十二身子微微向前一鞠。
    然後，灰色袍子的他的身影就消逝在了刹那間閃過的一片微弱的銀灰色光芒中。
    無可奉告……
    但是，你，又是聽了誰的召喚，出現在了這裏呢……
    一直到早晨曙光照亮蒼青色的天空，立即換上了校服，下了樓。
    “零君。”推開廚房的門，雖然在樓上就已經聞到了零的氣息，但是看到他就在眼前還是有些高興，“早上好。”
    本來沒有期望能得到回應。
    “好。”零居然回了一句，雖然，根本沒有回頭，聲音，也一如以前一樣冰冷。
    但是能看到呢，零的眼角有那麼些些隱藏了的笑意。
    很暖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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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得半是透明的精致麵容，曾經澄澈的紫眸裏現在隻剩了一片空洞，那裏，沒有任何東西的影子……
    薄薄的雙唇微微擰起一個微笑著的弧度。
    少年的屍體……
    猩紅色的鮮血模糊了視界。
    那是，零……
    但是……
    怎麼可能……
    “喂。”睜開眼對上一雙紫眸。
    紫眸中看到自己的褐瞳。
    以及，褐瞳深處那無可解脫的悲傷……
    “你……沒事吧？”
    “哈，”我被自己居然能發出聲音嚇了一跳，意識突然明晰起來，“……我沒事。”
    “走了。”
    零站起身，轉了過去。
    零的背影，從什麼時候起，已經開始覺得熟悉了呢……
    依舊是像在燃燒著一樣的血色殘陽。
    靜靜地，踩著零的影子往回走著。
    夢裏殘留的驚悸卻還在深處盤旋著無法離去。
    剛才的……夢……真的，隻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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