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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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叫傷天離,是逍遙派掌門坐下第七個弟子,性子和善、溫良,深得掌門欣喜,一心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但就是這樣惹了門中弟子不甘,素來繼承掌門都是門中大弟子,豈有最小的弟子跨了階直升掌門之位。
說起傷天離這事要說到兩天前了,逍遙派一派也不知怎的忽然被滅了門派,派中弟子死的死傷的傷,散得七零八落,為了不斷逍遙派的根基,掌門謝之毅竟以身犯險,將派中有潛質的弟子從地宮送出了來。當然後事也交代得清楚,任命七弟子傷天離為逍遙派繼任掌門,掌門扳指已親手傳給了他,隻是平安出了逍遙派,派中的弟子卻開始不服起來,打起掌門位置的主意,最後一致推舉大弟子蘇恒擔任掌門之位。
當然對於這些也有人不服,說是師父遺囑,掌門之位傳給了誰就是誰的,蘇恒素來霸道不講理,傷了那些逆他心意的門中弟子,獨獨端起大師兄的架子。也因此,發生了剛剛的那一幕。
桃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歎息:“原來他們是要強你的掌門扳指。”
傷天離捂著發痛的胸口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眼中似乎帶著一抹淚光,聲色哀戚起來,“我自小無父無母,幸遇上師父,師父對我視如己出,隻是——”他頓了頓,低頭攤開右手來,一道血痕縱橫手心,在手心刻下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記,他聲色忽而變得哽咽起來,“隻是我一向不喜舞刀弄槍,自是沒有繼承師父衣缽,若是可以回到從前,我定將,定將——”
“哼!”雲笙歌冷冷打斷,語氣鏗鏘有力,“定將什麼?你別忘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去,與其這般弱弱無為的苟且偷生,不如去找他們把東西搶回來,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桃夭直直盯著雲笙歌,訥訥的扯著他廣袖,心思揣摩著:雲哥哥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不料,傷天離眉頭忽的一凜,聲色一沉,斷然道:“你不說我也要拿回師父的東西,在下沒有什麼感謝二位的,隻希望以後還有相見的時日,那時定將來報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雲笙歌直直的盯著傷天離,唇角勾起一抹不期然的冷笑,“就憑你,話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雲哥哥。”桃夭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雲笙歌的袖角,加重了力道,語氣有些緊張起來,“幫幫他吧!”
“大丈夫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自會算數,二位,在下告辭了,他日相見今日承諾過的事天離自會做到。”
說完,拱手作揖,傷天離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那一抹孤寂的背影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起來尤是滄桑,他的外傷是被雲笙歌的幻術治好了,可是內傷呢?怕是要過些日子才得痊愈。
“雲哥哥,他,會不會——”桃夭憂心的看著雲笙歌,那些話那般激怒傷天離,若是他意氣用事死在同門之手那該怎麼辦?桃夭自是擔心的,更是不清楚雲笙歌這般費盡心思的救了他又激怒他任他去做可能丟掉性命的事是為何。
雲笙歌看了一眼桃夭,見她眼中的疑雲如霧色般蒙住了雙眼,雲笙歌便覺得好笑,揉揉她的發頂,笑道:“桃子放心吧,他是個練武的奇才,隻是心思用錯了地方,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師父傳給他的內力,若是他對武學上進一些,用不了多久,自是成一方之才。”
桃夭困惑的眨眨眼,“那他萬一現在就去找他們搶回東西不是就必死無疑了麼?”
雲笙歌輕輕一笑,拉著桃夭坐下,淡淡道:“桃子放心吧,他不是那般迂腐愚鈍的人,或許以後我們真的還能再重逢。”
語畢,雲笙歌的眼角已是落在地上那枚木牌上,輕輕一指,道:“桃子,那個東西看起來好像很精致。”
桃夭怔了,剛說到傷天離,雲笙歌又怎的這般快的轉了話題,訥訥的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時,不遠處,一枚不怎麼起眼的木牌靜靜的躺在月光裏,若是不刻意去看,目光定然不會這般輕易落在那上麵,“咦!”桃夭起身上前拾起那塊木牌,轉身嚷嚷,“雲哥哥,這上麵刻著愛徒·離,是不是就是傷天離的東西啊?”
雲笙歌招招手,喊著:“桃子過來讓我看看。”
“哦!”低低的應一聲,桃夭重新回到雲笙歌身邊遞過這塊木牌,木牌是桃木做的,且桃木的質地還是上上層,一般人不會這般輕易得到這麼貴重又充滿靈性的東西。
雲笙歌把玩在手,翻轉了多次,終是重新遞回桃夭手中,慎重的道:“桃子,若是沒猜錯,這定是傷天離的師父給他的,或許這是他的護身符。”
桃夭點點頭,盯著手中的牌子,忽而眼底一驚,疾呼:“雲哥哥,這桃木牌一定對他很重要,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還給他。”
雲笙歌搖頭,將桃夭的手握緊,緩緩道:“現在他怕是已遠了,夜色下不好探路,恐怕很難確定他離開的方向。若是他可以活下來,等那時還他不遲,若是他活不下來,這塊牌子跟著他也是浪費,不如你先替他保管,等有一朝一日重逢了再還給他。”
心中思忖了一番,桃夭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還,還是不還?成了她心中一大難題。這一切自是被雲笙歌看見眼底,搖頭苦笑,安慰道:“逍遙派雖不如仙門,但在江湖中卻算得上首曲一指的門派,這門派隱匿頗深,素來不問江湖中事,而今卻差些被滅門,實在有些蹊蹺。”
正在細細斟酌著雲笙歌話的桃夭莫名其妙的一抖,忽而側過身靠近他,拉著他的臂彎,緊張起來,道:“雲哥哥,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了?”
不可否定的點點頭,雲笙歌看一眼桃夭,竟有些心神不寧起來,不安的道:“乾坤門慘遭滅門,本以為是有關魔神之事,可現在就連江湖都開始亂了,恐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月光靜靜落在雲笙歌微微有些慘白的臉上,竟透出一份久違的擔憂與焦慮。前些日子狐族君王雲長歌,也就是雲笙歌的親哥哥,出入甚是頻繁,撰於狐族政事,少理他。沒有雲長歌的約束,雲笙歌自是瀟灑自在得多了,偷偷的跑了出來,這一出來便是一個月,他正覺得訥悶,若是從前,早有同族千裏迢迢的來尋自己,可是這時不但沒見著一個同族,甚至連一絲風吹草動的跡象都沒有。
正猜著是不是狐族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寬袖卻被桃夭扯得一晃一晃,傳來桃夭緊張兮兮的聲音,“雲哥哥,我們去找暮哥哥好不好?”
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桃夭,雲笙歌心事重重的點著頭,“好,等天一亮,我們就去玉虛山。”
一邊應著桃夭,看著桃夭忽而在臉上綻開的笑顏,一邊計劃著,等把桃夭平安無事交到暮夜稀手中,自己便回青丘山,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定當全力協助哥哥渡過難關。
靠在雲笙歌的肩上,桃夭靜靜的望著從樹縫裏落下來的月光,心中默默祈禱,那個保護她,關心她,被她視為大哥哥的暮夜稀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濃濃的月色下,兩人相依而席,竟在不知覺間熟睡。
然而,熟睡中的兩人,誰都沒有發現,桃夭的胸前,兩塊圓潤的玉佩相互交映,散發著淡淡的柔光。
那光,很淡很淡,淡得不易輕易發覺,但卻有一雙眼睛在暗處閃著與那柔光極不相稱的冷光。
“不管你用盡什麼辦法都不能讓二皇子回來,否則你便自斷性命。”
這是他離開時,雲長歌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後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