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逢春樓 第十一回 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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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變成歌妓?”韓月再次提問。
“我!我不能說。”木雲有所忌憚,他怕這事情要是讓內務媽媽知道了,自己會受千足蟲的折磨。可是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韓月,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這種安心告訴自己可以把自己的事情說給眼前的這個人聽。畢竟,有個人能聽一聽自己悲苦的遭遇也是好的,盡管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因為前些天我做雜役時不小心得罪了剛才那位張將軍,於是便被待下去交給內務媽媽看管。可誰知那老婆子往我嘴裏為了一個個什麼百足蟲的蠱毒,逼我出來接客……”木雲說得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隻是聽得那個人內心難免有些波瀾。可是又有誰知道這看似沒有起伏的語氣背後,木雲的心有多麼的難以承受?於是,在平靜的講完這些之後,木雲再一次湊到桌前,喝起酒來。盡管這次他知道,身邊這位是地位高貴的王爺,可是他卻放肆自如。
於是,這個帶著心事,也隻能是把心事戴著心裏的苦命人在幾瓶酒下肚之後便不省人事。可是醉人好過,醒著的人卻是難受啊!這木雲醉了之後就直愣愣的倒在了身邊韓月的懷裏,尋得一個安軟的好位置和周公約會下棋去了。韓月也隻能是搖了搖頭,又無比憐惜的把他額前散碎的頭發撥到耳後,將這個醉鬼抱到房裏的床上,讓他安心睡下。大抵,這算是無上光榮吧!由當朝的王爺親自侍奉就寢。
在安頓好了木雲之後,韓月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木雲的臉有些慌神。或許是那湖邊的輕舞,還是那巷子裏的別扭勁或者是悅耳的歌聲,還是謹慎卑微的剪影。漸漸地,韓月也覺得有些困倦,隱隱約約聽見木雲帶著哭腔似的,叫著“娘”,一聲聲都那麼有力的抽動著床邊人的心。他好想,好想著床上的人啊,可是卸下一切偽裝,哪怕隻是在韓月自己一個人這裏也好。那樣的話,這個苦命的人至少也會有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一個可以安神的地方。
天明,可是屋子裏麵,早已經沒了韓月的蹤影。木雲揉著微沉的頭,似乎有一絲失望也伴隨著頭疼在心底緩緩升起。
。。。。。。。。
“你聽說了嗎?”
“什麼?”
“昨晚上王爺在她那裏留宿了。”
“真的?哎喲,那還真是不簡單啊!”
木雲沿著扶梯緩緩走下來,看著滿屋子的人都看著自己,似有似無的說這些什麼。那些眼神,有羨慕,也有嫉妒,就是沒有不關且的漠視。但是他們那裏知道,木雲其實是個男的,而且王爺和自己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於是木雲自顧自地走過人群,找到內務媽媽報道。
“哎喲!你小子還真行啊!”一見到木雲內務媽媽就跟見了銀票一樣高興。“真沒想到,你連平王都能搞定。”
“什麼搞定?”木雲懶懶的抬眼看了看這個老婆子,“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想我們能發生什麼?”
“這倒說的也是!”內務媽媽接過木雲遞過來的銀票,點了點,“不過聽說昨晚平王的確是在你那裏留宿的啊?這個應該不可能有假。”一個微妙的眼神,眼皮兒稍稍向上抬起,示意木雲是不是該說點什麼細節。
“我昨晚上喝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早上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屋子也沒有其他人。”
“不管怎麼樣,總之你應該是要大紅大紫了!”內務媽媽很是滿意的拍了拍木雲的屁股,笑得合不攏嘴,然後叫木雲可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木雲一直在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除了自己在那兒喝著酒說自己怎麼變成歌妓的外,他什麼也不知道。當然,他知道自己和平王沒有發生任何那方麵的事情。可是他卻不知道,剛才內務媽媽說的那句“大紅大紫”的話,馬上就要應驗了。
回到大廳他才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麼多人攢聚在舞台前麵。看到在一旁忙得不可開交的小豆子,木雲趕緊把他扯了過來。
“小豆子,發生什麼事情了?”
“哦!原來是雲兒姑娘!給姑娘問好!難得您還知道小人的小名。”這話聽著生分了,可是木雲也不敢給小豆子說實話,繼續聽小豆子說道:“這都還不是因為您!”
“我?”木雲顯然有些無法明白。
“是啊!因為您昨晚上成功的吸引了京城最大的明星級人物平王,還留的他與您過夜。這不,這滿城的王孫公子聽了,個個兒都想來一睹您的芳容,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天仙竟然連冷麵冰山的平王都可以吸引得住。”小豆子,趕著要去做事,一口氣說完了便走開了。
“嗬嗬!我那是什麼天仙?你見過天仙是男的嗎?”說完木雲淡淡的冷笑了兩聲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麵去了。
。。。。。。。。
“若雲!若雲!”
“翠紅,外麵這是怎麼了?”當家的在屋子裏麵問道。
“回稟當家的,外麵的人都在嚷著要見若雲姑娘。”
“嗯?誰是若雲姑娘啊?我怎麼沒有印象。”
“奴婢也不知。”
“那你去把內務媽媽叫過來,然後叫玄禮帶著彩月趕緊去現場瞧瞧。”
“是!”
不一會,內務媽媽便來到當家的門外,並把關於若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當家的說了一遍。
“請當家的饒恕老奴吧!老奴也不曾想到,這家夥會有這麼大能耐!”
“你起來吧!這事也不怪你,也是我叫你處置他的。不過這小子還真看不出來有些手段啊!”於是,吩咐內務媽媽把若雲帶出去表演節目接客,並且嚴守秘密之後,就退下了內務媽媽。
內務媽媽遂趕緊趕往木雲的屋裏麵給木雲梳洗打扮,風風火火的帶著他到了大廳的舞台。
等他們到時,隻見台子三麵都圍滿了王孫公子,男女老少。一時間,木雲覺得自己好像跟大明星一般受人矚目,而昔日迷倒萬千的彩月此時不起任何作用,隻得在一旁幹著急。
“若雲姑娘到!”一聲洪亮的唱到,把一屋子嘈雜的聲音全部收走,原本散亂的目光此刻便齊刷刷地一齊聚集在舞台中心。大家都屏著呼吸,跟讀書人等待發榜一般焦急而又期待的等著。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木雲輕輕地甩動著長長的素水袖邁著緩而輕盈的步子背對著背對著觀眾,拖著美妙的歌聲款款而至。在音樂的襯托下,在歌聲的縈繞下,還有美妙的舞姿,整個打聽出了表演的聲音,一片安靜。緩緩地,木雲轉過身來,這一轉他自己似乎都感覺得到下麵期待而又熾烈的眼神。可是,當木雲轉身之後,臉上卻帶著一個純白色的麵具。這時邊有人發出躁動的聲音。
彩月對著玄禮便說道:“搞什麼玄虛,還整個麵具,難道是被毀了容?”於是台下有小小的騷動,可是精彩的舞蹈和優美的歌聲明顯還是能夠俘虜大多數人的身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這時,木雲緩緩的旋轉起來,本來素淨的水袖,一下子多出來幾根紅的黃的,五彩斑斕的水袖。旋轉越來越快,水袖似乎將木雲裹在了裏麵。隨著一聲琵琶的聲音,水袖刷地全落在地上,木雲也癱坐在水袖掉下來的彩色之中,留給觀眾一個及其失落的背影,然後伸手摘取麵具緩緩地轉身,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