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宮鬥?沒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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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在選秀當天不失禮於人前,丟了“大哥”的臉,我被迫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學會琴棋書畫,詩歌禮儀,不過,最可怕的是,我,堂堂一個新時代青年,居然要學——刺繡!
所謂刺繡,就是拿一根細細的針,按著描好的圖,用不同顏色的絲線,把圖上的內容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很簡單是不?貌似完全沒有難度?想得美!
我的處女繡是一對戲水的鴛鴦。
當時我想,不就是兩隻水鳥嘛,沒啥難度!於是,在自己紮了自己滿手血後,我再一次看到教習繡娘嚴重鄙視的目光。為了給自己爭一口氣,我不分白天黑夜,日日趕工,終於在兩個星期後繡出了人生的第一個作品,結果——
“這是什麼?”白旭皺著眉看著那對慘不忍睹的水鳥,“別跟我說這是鴛鴦戲水!”分明是溺水的水鳥,嘖,有夠難看!
我抬腳就對著白旭踹了過去:“丫的,你去死吧!”是難看了點,但好歹也是人家的第一次嘛,“這是印象派水鳥,呃,鴛鴦啦,你個呆子!”
站在一邊搖頭歎息的映鈺則溫柔的牽起我傷痕累累的小手,口裏直道:“唉,旭一直跟朕說你是豬,朕還不信,可現在看來…”桃花眼瞟了下那對溺水水鳥,他語帶惋惜的說:“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我氣得滿屋子暴走,叫道:“你們拽,你們強,有本事自己繡個出來看看呀!要你們能繡得比我好,我把腦袋擰了給你們當凳子坐!”丫的,臭男人,自己不會還在一邊亂起哄,真不是東西!
微微挑了挑眉,映鈺無奈道:“朕要你的腦袋當凳子坐還不簡單,你這個注下得真沒誠意。”
呃,好像他說得對哦。他是皇帝,想要誰的命還是就是哼哼一聲的事兒?嗚,在人屋簷下,居然連跟他談條件的本錢都沒了,命苦哦。
呆呆愣了半天,我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衝映鈺的說:“那你想怎麼樣嘛!人家跟你們不同,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就這條小命還值點銀子花花,不拿這個當注,拿什麼當注嘛!”這家夥長得真高,害我每回跟他吵架都得仰著頭,脖子都酸了。
無奈的摸了摸下巴,映鈺好整以暇的說:“以身相許如何?”
“啥?”我與白旭同時石化,嘴巴張得大大的看著這個笑得如同狐狸般奸詐的男人。
“再過幾天都成你小老婆了,到時我還不案板上的肉任你宰割呀?用得著這麼猴急麼你?”我靠,這極品人渣簡直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個成語的含義表達得淋漓盡致了!
“也是,也是,”他輕歎一口氣,“真是傷腦筋呢…”
“%—¥*•(!)~”……
唉,跟皇帝講條件是全天下最白癡的事。皇帝什麼都有,除了江山外,基本上沒什麼東西能打動他們了吧?
嗚,為什麼我不是陰謀家呢…
三天後——
“芯兒姑娘,”映鈺的貼身小太監小五子笑咪咪的跑進聆音閣,手裏小心冀冀的捧著一個精製的木盒,“這是皇上打發小的送來給姑娘的。”嘖嘖,皇上對芯兒姑娘喜歡得很,自己多住她這靠靠準沒錯。
我眨著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小五子,那個狗皇帝有東西送我?瞄了瞄這“王牌貼身小太監”手裏的盒子,再瞄了瞄他滿臉討好的笑容,我朝翠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那漂亮的盒子好生接過來。
放下手中的筆,柳兒——我的另一個丫鬟忙上前來,用溫熱的毛巾把我手上的墨汁擦拭幹淨,然後我再從翠兒手中捧過木盒,奇怪的問:“敢問公公可知這盒裏所裝何物?”
小五子見我對他這麼客氣,大概是覺得臉上有光,畢竟我是皇上的“新寵”,還是未選秀便先封了“樂妃”的,這宮裏的奴才一個個精得跟鬼一般,想必是準備先跟我搞好關係,日後往我這邊靠的了。
“哎喲,姑娘您直接叫奴才賤名得了,”隻見他對我行了一個誇張的大禮,“您身份尊貴,既是當朝大將軍的妹子,又是未來的娘娘,您看您對奴才這麼客氣,不折煞了奴才去了麼。”
眼珠一轉,他繼續謙恭道:“至於這盒中所置何物,奴才確是不知。隻知今個兒一大清早,皇上他便打發奴才去‘內務府’好生挑選一個盒子,然後他老人家親手將那物事置於盒內,打上朱封,交待奴才一定得將此物親手送到姑娘手中。這不,奴才一聽說是要送給姑娘的,立馬就給送來了。”
啥?皇上他“老人家”,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尊稱可真是……
無視小五子出口成章的吹噓拍馬之言,我仔細的捧著這個精製的盒子研究,隻覺淡淡的檀香味不住的從盒身散發出來,竟薰得我一身的香氣。我好奇的將盒子捧近鼻端,輕輕一嗅,好香!
小五子看我拿著盒子翻來覆去的打量把玩著,便笑道:“姑娘,您可別小看這盒子,它可是大有來頭呀。”
“哦?”我好奇的看著小五子,“公公似乎知道這盒子的來曆?”
我揚手示意翠兒柳兒給小五子看坐上茶,興致勃勃的準備聽故事。
翠兒見我示意,便笑著把小五子摁到凳子上,說:“公公您就給咱們說說這盒子有何特別之處嘛。”
“是呀,公公。來來來,喝口茶,先潤潤嘴。”柳兒遞過一盞碧螺春,接著道。
不料,小五子先是一愣,再是一驚,暗道這下糟。這主子還沒讓自個兒坐呢,自己怎麼就稀裏糊塗的坐下了?這,這可是要受罰的呀!
憤怒的瞪著尤自衝他嬉笑不休的翠兒柳兒,心裏恨道,你倆小蹄子呆宮裏這麼久了,難道連這宮裏的規矩都不懂嗎!主子還沒吱聲呢,怎麼就把他給摁凳子上了!這下可好,皮肉之苦是肯定免不了了,隻求老天開眼,別讓他也像小弟一般丟了性命。一念至此,他想也不想的便“唰”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再“卟嗵”一下跪在我的麵前。
“奴才失禮了,請姑娘饒了小的這回吧!”
我微微一怔,奇道:“公公,為何行此大禮?翠兒柳兒,還不趕快把公公扶起來。”
“奴才不敢,奴才適前衝撞了姑娘,奴才自知罪孽沉重,還請姑娘看在奴才對您的一片忠心的份兒上,饒了奴才這回吧!”小五子不停的朝我磕頭,臉色難看至極。按他在宮裏多年的經驗看來,表麵越是溫和的主,就越不能惹,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鬱悶的盯著那個任翠兒柳兒死扯爛拽都不起來的身影,輕喝道:“小五子!你要再不起來本姑娘就跟你急哈!”
“是呀,公公,姑娘最恨奴才們下跪了,您就快起來吧。”
“對呀,您看,姑娘都發火了,公公,您起來呀!”
“姑娘,姑娘呀!小的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八十祖母,全家都指望著小的這份奉祿過活,姑娘手下留情呀!”這下可懸!小六兒,他的親弟弟,也跟他犯了一般的錯,嚇得跪著哭求了半天。後來呢,起來了,以為主子心寬不跟他計較,還喝了主子賞的“壓驚茶”,結果便在回屋的路上暴斃身亡了。不甘心親弟死得不明不白的他偷偷找到禦醫院的一個熟人,連夜驗了屍,才知道,原來那杯“壓驚茶”中放了“半日仙”……
“姑娘,這……”翠兒為難的看著我,“公公不肯起來,奴婢,奴婢實在是拽不動他呀。”
我滿腦門青筋暴跳,直接衝到小五子麵前,狠狠的一把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怒道:“我這輩子最恨就是你這種習慣作賤自己的人!人人都是平等的,你我都一樣,憑什麼你見了我要下跪,而我就得大模大樣的受著?那感覺很難受的知道不?你丫的再跪,以後就別再在本姑娘麵前出現了,我眼不見心不煩!”媽的,好不容易才把閣裏各人愛下跪的毛病給改了,這會兒又冒出來一個,他NND,我怒!
“芯兒妹妹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奴才們侍候得不錯哦。”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屋裏各人皆是一怔。尤其是小五子,身子抖得就跟打擺子似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眼中似怨似恨似懼,看得我又是一怔。
“奴婢翠兒(柳兒)見過寧妃娘娘,嫻貴人,肖婕妤。”翠兒柳兒畢竟在宮裏呆的時間久些,知道對著不同的主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芯兒姑娘性子溫和,與這些個娘娘們不同,所以她們才敢在閣內與姑娘一起嬉笑玩鬧。但寧妃娘娘……
“哦?”寧妃微笑著,輕聲道:“李嬤嬤,這宮裏的規矩,可亂?”
“回娘娘,”李嬤嬤躬身道:“這宮裏的規矩,不能亂!”
我想笑又不敢笑的猛盯著李嬤嬤那張老臉看,挖靠,現實版“容嬤嬤”耶!那語調,那神態,嘖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我隻在心裏忙著將這兩個版本的“容嬤嬤”作比較,耳邊聽到——
“那…,”寧妃溫和的聲音響起,讓人聽了打心裏覺得舒服,“娘娘們的名號,可亂?”
“回娘娘,”李嬤嬤陰寒的目光一一掃過臉色微青的翠兒柳兒還有小五子,響亮的說:“這宮中娘娘們的等級名號,更是不能亂!”
“這樣呀。”仿佛恍然大悟般,寧妃繼續追問,“那若有奴才亂了娘娘們的名號,便當如何?”
冷笑著,李嬤嬤這次回答的更加響亮:“太監當施以杖責之刑,宮女當施以醋刑!”
“是麼?”寧妃帶笑的媚眼終於看向了我,“何為醋刑?”
“所謂醋刑,便是以人畜之穢物倒灌五官,”李嬤嬤故意停了停,一雙惡毒的老眼死死的盯著嚇得悚悚抖立的翠兒柳兒,“每次灌五桶,一日灌三次,三日後刑滿!”
這時,縱是我再笨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寧妃笑望我的眼中,分明帶著無盡的恨意,她是來找碴的。
“嗬嗬,真有趣!”她仍盯著我,嘴裏一字一句的說著:“翠兒柳兒,這‘貴人’跟‘婕妤’,哪個大哪個小呀?”
“娘娘,娘娘,翠兒(柳兒)知道錯了,娘娘饒命呀……”
我雙拳緊握,死忍著那股怒氣,耳邊驚恐的求饒聲讓我難受不已。狠狠的閉了閉眼,我在心裏不斷的對自己說:別衝動,別衝動,否則她們的下場隻會更慘!
“小五子,這個時辰你不在皇上身邊伺候著用膳,跑這‘聆音閣’來做什麼?”不甘冷落的肖婕妤不懷好意的問道。
“回肖婕妤的話,奴才替皇上送個小玩意給芯兒姑娘,不想路上有些個雜事耽擱了,這不,跟娘娘們回一聲,奴才這就回去伺候皇上用膳去。”小五子強笑道,心裏頭直冒寒氣。
“雜事…嗎?”嫻貴人柔和的聲音響起,“姐姐,這莫不是暗指咱們吧?”
“嫻…嫻貴人,奴才,奴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更不敢把娘娘們比喻成‘雜事’呀!娘娘明查呀!”小五子大驚,心裏明白,這回自己必是逃不掉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們分明就是來找芯兒姑娘麻煩的,想必是皇上對姑娘寵愛有加,所以她們便想在選秀之前先給姑娘來個“下馬威”!這下可慘,看來今天這屋子裏頭的沒個能落得好去。
唉,這後宮裏的女人呀……
看著寧妃等人得意洋洋的笑臉,我的頭不住的抽痛著,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的發抖。“下馬威”是吧?想整人是吧?哼!
定了定神,我冷冰冰的聲音似怒非怒的響起:“哦!感情肖婕妤跟嫻貴人你們倆是來這‘聆音閣’找碴的呀!”
此言一出,寧妃眾人皆是一怔,看向我的多雙眼中盡是不可思議。我心裏嘿嘿一笑,丫的,你們明爭暗鬥的各種伎倆,本姑娘在現代早看膩味了,隻不過這回不是看別人演給我看而是直接換了我當“主角”,感覺有點不自在罷了。不過,又有誰能想到電視小說裏寫的種種居然會如實發生在自己身上呢?唉,都不知道自己算是走運還是倒黴!
不過呢,無數小說與電視的經典宮鬥情節讓我知道,生活在後宮中的人們,是不能太善良的,那隻會讓人欺負得更狠、更重!一時的忍讓,跟著受罪的絕對是身邊的人。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看跪在地上不住發抖的翠兒柳兒,我深吸一口氣,長袖中的雙手因緊張而微微冒出冷汗。寧妃,我心裏暗道,咱們就來看看誰更狠吧!要知道,我所“見識”過的後宮爭鬥可是集中華上下五千年之“精華”的哦,如果我“發揮正常”的話,你小樣,不就餐前一開胃小菜麼?學前班的奶娃娃,怎麼可能鬥得過我。
我眼睛半眯,波瀾不驚的與死盯著我不放的寧妃對望,嗤笑:“還是寧妃姐姐對妹妹好,怕是擔心妹妹新進宮,不懂這宮裏的規矩,所以才‘特意’著李嬤嬤為妹妹‘細細講解’的吧?”我做作的笑著,一雙眼仍與寧妃互瞪。
“妹妹知道就好。”寧妃輕聲慢語道,“姐姐隻是怕你日後吃虧,才急急忙忙帶著李嬤嬤過來看看你。隻是嬤嬤她嗓門兒天生有點大,怕是惹妹妹不快了?”
切,這麼快就不鬥了?鄙視你!我心想,嘴裏還是客氣的笑道:“怎麼會呢,奴才們偶爾犯點不痛不癢的小過失,當主子們的訓斥幾句也就罷了。若每件事都往心裏頭去,怕是未到年老色便先衰了!”看著寧妃陰晴不定的臉,我心裏直樂,怎麼樣?我就是拐著彎子罵你小雞肚腸、未老先衰,你能把我怎麼著?
“其實呀,妹妹‘多年前’便聽聞姐姐你‘溫良恭儉讓’各項美德兼俱,這回一見,姐姐果然‘名不虛傳’呢!”嘿嘿,自禦花園一見,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麻煩,早纏著白旭弄清楚了,不就是那狗皇帝十九歲那年封的“曆史文物”嘛,這麼多年了也沒怎麼受寵,想必心裏也憋了不少怨氣吧?嘖嘖,怪不得專愛找人麻煩!
這不,被人戳到痛處了吧?瞧瞧那張被醋意扭曲的臉,我厚了,都快趕上貞子了,怪嚇人的。
看來她適應得很好嘛。
早早躲在一旁“觀戰”的映鈺暗笑,想不到呢,芯兒妹妹還長著一張利嘴呀!寧兒吃鱉的臉色,嘖嘖,還好自己不是睡在她身邊,要不鐵定嚇個半死!
嗬嗬,女人間的爭鬥,真是有趣!
不過芯兒妹妹,你日後可要多加小心哦,畢竟寧兒這杆“明槍”好躲,而“她”那支“暗箭”,才是這後宮中最要人命的東西。
“嗬嗬,難得妹妹如此‘知禮’,倒真叫姐姐放心不少呢。”臭丫頭,趁現在好好得意一下吧,“她”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屑的瞪了瞪臉色尷尬的肖婕妤跟嫻貴人,寧妃諷刺道:“怎麼,你們還杵在這幹嘛?難不成還想找小五子的碴麼?”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看著這一群人大搖大擺的消滅在門外,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回屋的時候,我眼尖的瞄到屏風後隱約可見的一抹明黃,頓時青筋微現。
我不動聲色的走到屏風前,裝作研究屏風上細致至極的刺繡,冷不防的大喝一聲:“映鈺!你丫的還想躲多久!”
媽的狗皇帝,早出現呀!怎麼宮裏的男人都一個樣?老愛躲一邊偷窺!
人渣!敗類!烏龜王八蛋!
我鄙視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