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同舟歲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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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黃昏,羅曉宇獨自坐在學校的大花園裏,突然有種熟悉的蒼涼感攀升上來,再次把他俘虜住了。像中學那樣,他顯得無比孤獨,開始的一個月也許是新鮮感頗多的緣故,弄得自己比較忙碌才不會顯得無聊空虛,況且還有個李東早晚相處,也不覺得枯燥滯悶。可現在,兩個月過去了,學習已經在軍訓後機械化的步入正軌,而李東每天與何寧纏綿在一起,剩下他一個人,想不孤清都難。說到李東,羅曉宇就深感激動,有著說不盡的感情。他想不出自己為什麼這樣信服他,甚至依賴他,也許是由於曾經渴望的友誼終於便宜了自己?上天憐憫的給了自己一位知音?他知道,要想保持與擁有一份誠然的友情,那就是真誠,待對方有原則性的好。
羅曉宇沒有汪佳蕙那種放到哪兒都能過的愉快的適應能力,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異常的思念陸曉彤與汪佳蕙。時常給兩人打電話,除了一時的慰藉,更多的則是因為冷漠虛無產生的寂寞。在宿舍裏,他每天都要麵對著那個甄城,的確令他心煩,正所謂“薰蕕不同器”,後來,除了晚上能夠睡覺,白天羅曉宇幹脆呆在教室或圖書館或花園,懶得回去麵對甄城的嘴臉。然而,令羅曉宇深感慶幸的是,他躲避到了這般偏遠的地方,這裏沒有中學熟悉的麵孔,否則他在中學被孤立的處境和那個“零餘者”的綽號早被甄城添枝加葉的傳揚出去,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日子還豈能安穩好過。
記得中學那會兒,有人就告誡過羅曉宇,使羅曉宇對他的話仍是記憶猶新,恐怕一輩子是不能忘了。那人說:
“羅曉宇,你知道為什麼同學們都不理你嗎?我可以告訴你,是因為你得罪了班老大蔡鑫,他家裏有權有勢有錢,誰不是忌諱他三分,你竟敢為了陸曉彤打他,這樣一來,誰還敢接近你。”
羅曉宇歎了口氣,歎出了心底的五味雜陳:
“中學有個蔡鑫為敵,大學有個甄城為難!”
忽然,就在羅曉宇這樣自慚形穢的時候,他身邊的手機震動了。是室友楊傑的來電,他很快接通了電話。
楊傑一撥通電話,就交迫的對羅曉宇喊道:
“曉宇,你在什麼地方?不好了,李東他被派出所抓起來了!”
羅曉宇嚇了一跳,瞪大雙眼問:
“為什麼?”
“為了何寧,他和人家社會上的人動粗,把人打傷後,被人家通報給派出所了。”
羅曉宇來不及詳問,他掛斷電話,一口氣從花園衝到了校門外,慌忙攔下一輛出租車,迅即趕往了派出所。
經過幾番教育,見李東虛心接受,並擺出良好的態度,在賠付受害者三千元後,派出所工作人員當即就把他給放了。
羅曉宇盯著滿麵土灰的李東,心底接連閃過很多怨氣:
“我居然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竟然單槍匹馬的找上門去動手,光天化日下就把人家給打了!”
李東不以為然,仍一肚子氣的咆哮:
“這不是我的錯,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招惹何寧的,我眼裏容不下沙子。”
羅曉宇見他沒有絲毫悔意,倒是理直氣壯,心裏就越加有氣: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你還是反省一下自己,想想何寧吧!你這樣意氣用事,這樣沒頭沒腦的衝動,吃虧受苦的是你自己。你對何寧千好萬好,甚至挖心挖肝,總該有點兒原則吧,怎麼能夠凡事都遷就她。”
李東審視著滿目正色的羅曉宇,一時語塞,怔住了,羅曉宇的每句話,深深刻刻的打進他心窩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