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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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艾伯特靜靜地倚在一棵兩人高的可可樹上,渾然不知遠處的希伯爾正斜眼瞅著自己,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人真是的,小時候就這樣,長這麼大了還沒改掉喜歡發呆的毛病。希伯爾心裏想著,一邊歪著腦袋,一雙晶瑩剔透的寶藍色桃花眼專注地看著遠處的艾伯特。
眼前的人明顯是混血兒,一頭烏亮的黑色短發,帥氣幹練,外國人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堅毅的輪廓,小麥色的皮膚配上這麼一張霸氣陽剛的臉,一雙幽碧色的瞳孔像兩顆稀世珍寶一樣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厚重的迷彩服下,是六塊結實的腹肌,寬肩細腰窄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危險而野性的魅力。
這個人,是我的。希伯爾癡迷地望著艾伯特,著了魔般地向他走去,全然沒發現腳下一片片的碎石和障礙物。
“嘭。”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希伯爾在恍惚中以極不優雅的狗啃泥姿勢摔倒在地,與塵土來了個實打實的親密接觸,幸好,膝蓋先著地,緩衝了一下,不至於磕得太慘。
“希伯爾。”聽到了動靜的艾伯特回過神了,發現弟弟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頭亮閃閃的金發摔得亂糟糟的,上麵沾了不少髒髒的塵土,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皺著,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艾伯特一看,頓時心疼不已。
“哥,”希伯爾目光一閃,發現艾伯特幽綠色的眼中流露出些許憐意,心中不住開懷大笑,表麵卻裝作極其難受的樣子,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說:“我疼。”
這下,艾伯特更心疼了,快步走上前,把希伯爾攬在懷裏,拍幹淨他身上的塵土,用手抹掉那幾滴眼淚,輕聲安慰:“沒事,不疼,不哭。”
唉,自己這個弟弟什麼都好,聰明,長得漂亮,家世也不錯,就是太嬌氣,比女人都嬌氣。艾伯特一邊從包裏拿出濕巾清理希伯爾身上的髒灰,一邊感歎著:自己就這麼一個弟弟呢,不寵著他寵誰呢?
“哥哥。”希伯爾把那顆毛茸茸的金色腦袋塞在艾伯特的懷裏,像一隻小動物一樣地蹭著,雙手不老實地在自家大哥身上摸索,吃盡了豆腐。
艾伯特正專心檢查著弟弟的身上,沒工夫去計較這個從小就愛撒嬌的小孩。
呼,沒受傷,把希伯爾渾身上下瞅了一遍後沒發現任何傷痕,艾伯特鬆了一口氣,用半溫柔半教育的語氣對希伯爾教訓:“這次你運氣好,沒摔著,下次走路要看清楚,注意腳下。”
“恩恩,”希伯爾敷衍地點著頭,不一會從地上摸出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石塊,向艾伯特憤憤地揮了揮:“就是這個,害我摔倒的。”
入眼的是一塊不規則的黑色石頭,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質地有些脆弱,其中一麵特別地光滑,閃爍著神秘的黑色幽光。
“等一下,上麵有紋路。”艾伯特製止了希伯爾泄憤式地打算把石頭摔成兩半,單手接過石塊,對著陽光觀察:
平滑的石壁上,用淡灰色的線條勾勒出一條盤曲的蟒蛇,這蛇大張著嘴,露出尖銳的獠牙,一臉凶惡,背後卻詭異地生有兩對寬大的翅膀,上麵布滿了成片的羽毛,充滿古老蠻荒的曆史色彩。
“羽蛇神。”艾伯特喃喃說道。
“?”希伯爾忙湊上前來,不解地看著那塊罪魁禍首的石頭,抬頭望著艾伯特,一臉的疑問。
“唉,叫你不好好學曆史。”艾伯特無奈地搖搖頭,手指微曲,給了希伯爾一記腦瓜崩“這是羽蛇神,名叫庫庫爾坎,是瑪雅人心目中帶來雨季,與播種、收獲、五穀豐登有關的神祇,也是瑪雅族人信仰的圖騰,一條長滿羽毛的蛇形象。”
“按照傳說,羽蛇神主宰著晨星、發明了書籍、立法,而且給人類帶來了玉米。羽蛇神還代表著死亡和重生,是祭司們的保護神。”艾伯特繼續說:“一般瑪雅的建築群中經常會看到這種圖騰雕刻。”
“那,瑪雅的圖騰怎麼會在這裏?”希伯爾捂著被打中腦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唔,不疼,力道挺輕,他哥還是很疼他的,不舍得打太重。
“咳,這說明,我們原來的路是正確的。”艾伯特注視著手中的黑石雕刻,悠悠地道:“不用等到北極星出來時再行動了,順著這遺物鋪成的道路,就能找到著名的科潘瑪雅遺跡。”
順著茂密草地上,一條黑白相間的碎石小道顯眼地鋪墊著,順著小道望去,這長長的隧道穿過了幾棵高大的可可樹後,扔向內裏蔓延,直至雨林深處,可以看出,這將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哥,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去通知隊員,再回來比較好。”希伯爾提議。
“恩,我們的行李都還在那。”艾伯特點點頭,拉著希伯爾往回走,路上順便折了幾支幹燥的枝幹,那些掉在地上的枝條都被熱帶雨林的濕氣侵蝕了,點不著火,不適合作為木柴。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折,總算是完成任務,湊夠了一捧,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
“老大!您終於回來了。”剛回到營地,法蘭克就一臉解脫地衝著艾伯特撲了上來,可在希伯爾的怒視下,有悻悻地穩住腳步,不敢再靠近一步,端正地站艾伯特在麵前,訴苦道:“報告,隊長!剛才打完帳篷之後列夫和伊文婕琳就罵起來了,怎麼勸都沒用,期間伊文婕琳被罵哭了,說到底,那列夫說的可真不像人話,原來伊文婕琳對他多好啊,他都能說出來……”
“停!”艾伯特頭疼地打斷法蘭克的扯淡,擺擺手示意:“你挑重點講,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最後怎麼樣了?”
“額,最後列夫從包裏拿出一盒煙到營地旁吸去了,伊文婕琳現在把自己悶在帳篷裏,八成自己一個人哭呢。”法蘭克也不介意,直接敘述了結果,就抱著剛弄來的柴火到一邊去了:“我先去生火,一會午飯好了叫你們。”
“恩。”艾伯特點點頭,就開始思索著怎麼安撫這兩個人了。這裏是南美洲的熱帶雨林,不比那些現代城市,危險較多,一個團隊賴以生存的根基便是成員之間的信任、團結、和睦;他身為隊長,其任務就是組織團隊,使每一個團員都能感受到一種歸屬感,從而增強團隊的團結。
“哥,你在想什麼?”默默在一邊的希伯爾早就看出了彌端,沉聲詢問。
“我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現在,還是先安撫伊文婕琳的情緒比較好,她畢竟是團隊裏唯一的女性成員,心裏抗壓能力較弱。”艾伯特一邊分析一邊斬釘截鐵地說:“希伯爾,你先去法蘭克那邊看看吧,我要去帳篷裏看一下她。”
“恩。”吐吐舌頭,雖然希伯爾不喜歡自己的哥哥和別人在一起,可他明白,他哥是個倔脾氣,想到的是一定會去做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支走了希伯爾,艾伯特向帳篷走去,隔著幾米的距離,就能聽見那發泄式的哭喊聲,拉開帳篷的鏈子,隻見伊文婕琳正滿臉淚痕地扯著她的一個隨身絲巾,用力地撕咬,伊文婕琳在傳統意義上,算是一個美女,氣質中帶著嬌媚,但現在卻隻能用狼狽來形容她。
“婕琳,沒事的,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艾伯特怔了怔,過來好半天才找了個位置坐下,左手拍著伊文婕琳的肩膀安慰:“你不值得為列夫哭的,你知道,他的名聲一向很不好,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是,他說過愛我一輩子的。”伊文婕琳哭了一陣,疲憊地靠在帳篷壁上,迷迷糊糊地說:“為了他,我連孩子都打掉了,這個絲巾就是我生日的時候他送給我的,他說過,畢業後就會娶我的。”
“婕琳。”艾伯特很早以前就知道伊文婕琳和列夫的事了,隻是沒想到,他們連床都上過了,還懷了孩子……列夫做的也太絕了。
“隊長……”伊文婕琳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艾伯特也隻是躡手躡腳地出了帳篷,向雨林內走去。
果然,在營地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列夫,他正蹲下身子抽著悶煙,嫋嫋的白霧在雨林中很顯眼,極其容易就能尋找到。
“列夫,你這次做的有些過火了。”艾伯特站在列夫身後冷冷地說:“婕琳可是為你懷了孩子的。”
“呸,”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列夫回頭瞅了瞅站在一旁的艾伯特,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屑:“跟我上過床的女人多多了,懷孕的也不少,怎麼隻有她認為我會娶她?這隻能怪她太幼稚了,相信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啪。”還沒說完,列夫的臉上就多出了五個鮮紅的指印,他難以置信地摸著自己的右臉,一臉怨毒地等著艾伯特“操,你他媽敢打你老子!”
“啪!“又是一巴掌,艾伯特從背包裏抽出隨身攜帶的濕巾,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剛才那巴掌是為婕琳打的,至於這一巴掌,是為你父親教子無方。“
“至於我老子,”艾伯特冷哼一聲:“我出生時就沒見過他,八成早就死哪了,說不定連個收屍的也沒有,你要當他我也沒辦法。”
“你!你!”列夫一張臉漲成了紫紅色,憋得說不出來話,隻能看著艾伯特扇完他兩巴掌後,一臉悠然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