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一章:獨挑賊窩血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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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總管,你潛藏在柳家多年,不也就是為了這個?為此還不惜與朝廷勾結,暗害柳家家主,不是嗎?”雖然知道不多,意圖套話,讓對方警醒。林玉軒故作鎮定,冷哼道:“可惜,你竟不知,連如今那帝王也不甚清楚,這柳家實是曆代帝王布下的暗哨,那所謂寶物,不過世人無稽之談。”
但見陶冶眯起了眼,撲著羽扇,陰沉而笑:“是麼?按你的意思,我不過被皇帝小兒利用了?”
林玉軒不語,腳步後移,退後著。身後不遠是陡峭山崖,然而下麵卻是深潭,另有密道通向山外,不管怎樣,不能落入這人之手。
“嗬嗬,林少主太小瞧陶某了。”陶冶手起手落之間,銀絲纏繞,將林玉軒困於原地,淡笑:“想來你知道的也不會少,不用套我的話。”摸著下顎,“柳家至寶自然是假,然我若幫那皇帝小兒除去心頭大患,便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林玉軒大驚,帝王心頭大患,最大莫過紅豔身世,一時沒能掩蓋情緒,“你想對他怎樣?”
陶冶並不知曉紅豔之事,見林玉軒這般,暗想自己大概說中了什麼。不急不慢地道,“不怎麼樣,自然是不留活口咯。”想起那關在後山的紅豔,被老三折磨得夠嗆,卻也什麼也沒說,還替帝王賣命,卻不知自己都性命堪憂,真不知是為何。
不可能,一直以來,辰都監視著那裏的動靜,現在看來,他們隻是有心,但還未行動。
放下心來,淡漠,“二當家當真妙算,不知是否將其他兩人也算在了裏麵?”
“林少主不用費心挑撥,我隻需將你送於老三,許多事自然就好說了。”陶冶笑著摟過林玉軒,強行扒開他的嘴,放入一顆藥丸。
“嗚。。。。咳。。咳。。”林玉軒掙紮無力,“你給我吃了什麼。就不怕柳少主怪罪?”
“無妨,你不是給他下了猛藥麼?”湊近了林玉軒耳邊,吹氣,“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山間灌木微動,似有人影,陶冶手指挑動,銀線穿出,瞬間將那人從雜亂的草叢中揪出,皺眉,這人竟然不會武功,那又是如何上來的?
入眼所見,不過少年模樣,渾身上下到處都有刮傷的痕跡,雖不重,卻也不可輕視。條條血痕,伴著衣物破碎,看得讓人心疼。林玉軒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看著,呐呐開口,“二當家……呼……想來是走錯地方的孩子罷。”
“是麼?”淡淡瞥了眼,抓過少年,刺傷手腳,扔到一邊,“如此,就放他在此處。”抱起林玉軒,輕笑:“我們走罷。林少主。”
林玉軒無奈,最後隻能回望少年痛苦中帶著微弱希望的眸子,鼓勵他,暗示他,離開此地。
少年動了動,抿嘴。知曉自己留下也無意義,忍著劇痛,艱難地挪動著身體,血跡沾在草間,強撐著精神,下山。如果有什麼是自己能做到的,就好了。
少年眼中堅定,至少,最後也要回到熟悉的地方,不要長留這空寂山脈。
“三弟,怎麼心情不大好啊?”
陶冶抱著林玉軒來到單武住所,還為進屋,就聞到滿屋酒氣,於是站在門外大喊。
單武聞聲拎著酒壇踹門而出,心情煩躁,卻是怎地也喝不醉,“二哥,還不就是那磨人的小妖精,看得我心癢癢,礙著大哥麵子,總下不了手啊。”
陶冶暗笑,輕咳,“這不,做哥哥的給你送禮物來了,你大哥最近精神可不太好,好好把握。”說罷,將林玉軒放下,瀟灑轉身。皇帝小兒要除掉的,不止沈靜攸,還有林玉軒,做到不留痕跡,自然把他交給單武最好。以他之脾性,不死也不會好到哪去。
單武一看,被送來的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當下二話不說,抱了人就入屋,期間對著那背影大喊道:“多謝!!”
不多時,屋內便傳出各種掙紮之聲,最終化為深淺不一的細碎呻吟。
數日之後,一路急趕的沈靜攸終於到了酈城附近,同樣的地方,茶館依舊,卻是冷清無人。推開入內,陣陣輕塵撲麵,顯然許久無人打理。
“小三?”喊了數聲,未有答音,好生奇怪。然而,這不是目前當務之急,稍做整頓之後,便朝燕嶺山脈方向而去,懷揣著紅豔送的地圖,小心避開著各種陷進。顯然紅豔被抓之後,許多地方都有變動,好在時間緊迫,一時無法大動。
“咳……”林邊細微聲音響起,引人注意。沈靜攸長槍開路,慢慢靠了過去,一個昏沉不醒的身影靠在樹旁,幹枯的血跡粘滿衣襟。原本還算俊秀的臉龐被塵土淹沒,小臉瘦得深陷進去。
“小三!”隻需一眼,沈靜攸便認出這人是茶館小二安小三,樣貌雖然變化巨大,然那身形,於習武之人,極易辨認。不顧許多,縱身而過,抱起重傷的小三,直奔茶館。
自己不懂醫術,隻能以內力暫且維持,可傷勢過重,又數日未進水糧,實在是命懸一線,無力回天。經過一夜的梳洗,人倒是變得幹淨了,稍稍清醒片刻,麵帶感激。
“公子。謝謝你。小三自知命不久矣,公子便將我埋在這茶館之後的矮破上吧,隻要能看著這裏就好。”望著床帳,帶著微笑,“我從不知曉老板名字,卻一直跟隨在他身邊。如今他有難,卻幫不上忙。說真的,很遺憾。”轉頭,“不過,你一定能救回林公子,雖然有點晚,但總歸人還在。”
安小三眼神渙散,慢慢閉上眼,一滴清淚滑落,“我很後悔……沒對他……把話講明……”
沈靜攸沉默,從安小三的話語中,聽出林玉軒一定是出事了。恨不能馬上殺上燕嶺,救走玉軒。
簡單地按安小三自己的要求將他下葬,擺上一束野花,灑上清酒,離去。
陣風吹過,矮破上孤單的新墳,帶著一個少年的希冀,默默地守望著冷清的茶館。一如他生前一般,守候著,等待著。
一路殺上燕嶺,毫無顧忌,見人就砍,長槍駿馬,宛若修羅,揮舞之際,血濺滿地。
血腥味濃鬱,在初春山中霧重之中,血凝成霜,留下滿目蕭條。
單槍匹馬,直闖而入,期間順帶將一些陷進盡數挑去。肩上傷口隱隱泛痛,殺紅了眼,滿心惆悵無處釋放,根本無暇顧及。
“說,你們頭兒在何處?”
逮到人就問,問不出就直接砍殺,沈靜攸覺得自己快要崩潰,生怕晚了,便再也見不到玉軒。
奇異的是,哪怕沈靜攸將燕嶺翻了個遍,同樣的路反複出現,也未能找到柳家舊址。
天色漸暗,尋得山澗一處深潭,洗去一身汙跡,仰躺地麵,無奈:“軒兒,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聞到濃重的血腥味而趕來的柳辰,在深潭附近尋到沈靜攸,未曾正麵見過,卻也從報告中聽說。
當即現身,冷淡道:“在下柳辰,閣下可是九王靜攸?”
睜眼,冷笑:“這世間,哪還有什麼九王?我現在不過一個山野草民,隻希望能趕快尋到軒兒,一別過去。”
“少主現在尚好。”柳辰一直監視著紅豔,自然不知近日發生狀況。
“安好?”沈靜攸長槍直抵柳辰麵門,“你可知安小三冒死跑出?照他所說,可是情況不好!你這暗衛是怎麼當的?”
“如此,是在下疏忽。”皺眉,“紅豔身陷後山,傷勢不輕,需要馬上救治。”
“這事,你自己去辦就行。”沈靜攸寬衣,為自己上藥,肩上傷口有複發跡象,在這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閃失。
細心的柳辰發現沈靜攸異樣,抓過他的左肩,運氣疏通血脈,用的不同於柳日的功法,同樣能解燃眉之急。“得罪。”扯下包紮的白緞,傷口觸目驚心,細長銀針沒入,放出絲絲黑血,頓時肩部輕鬆許多。
“上些藥,好好歇息一晚,這傷,也好了大半。不過多半要留下後遺症了。”整了整衣衫,準備離去,“上燕嶺山脈,無需順路而行,直接徑直著走。路隻有一條。”隧如來時般去無蹤。
沈靜攸淡漠,望天,弦月掛空,山間空寂。
玉軒,好在你身邊還有這些人。此次,平安歸去,我們便無需再踏足江湖朝廷。
柳辰回到後山牢獄,思索片刻,覺得沈靜攸一人上山不妥,既然已經鬧了起來,再混亂點也無妨。點了看守睡穴,一劍封喉。輕易救走紅豔,人到還是個美人,右臉上的刺青一點不減他的美感,隻是身上的傷,縱橫交錯,慘不忍睹。
簡單為其上藥,連夜帶著紅豔下山。
期間,紅豔微微醒過一次,滿目疑惑:“你是何人?”
“少主命我護你,九王已經上山,我需趕回去相助,你可知這附近有何去處?”
“西麵官道,有一茶館,可以暫時落腳。”
柳辰腳下未停,下山便直奔西麵而去。
將人放在茶館屋內,四周尋便無人,稍有不放心。次日清晨,紅豔轉醒,戲謔而笑:“怎麼,還沒走?放心不下麼?”稍頓,眯起眼:“還是,你對我還有什麼企圖?”
柳辰氣得直接轉身就走,不做停留,再度上山。
“唉。”紅豔目送那背影,感覺自己心力憔悴。剩下之事,隻待自己慢慢打理,好在這些傷雖重,卻都沒有傷及內裏。沒在茶館見到小三,既覺安心,又帶著失落。“小三,你還好麼?”風帶著花香從窗間而入,纏繞鼻尖,久久不去,似在述說,似在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