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喜歡用白駒過隙來形容時間過得快，卻很少探究它出自何處。料想當年，莊子感歎“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的時候必是抱著及其逍遙的心。我不願用這四個字，因為我為物所滯，為情所困。我倒是更加願意說成是“時難留，年易損”，雖是哀傷韶華易過，倒也頗為符合我現在的感受。
    我常常想如果，可是真的有如果的話，難道一切都不會發生了麼？我怕有如果，我一樣情不自已。我怕真的有如果，依然會為那絲甜蜜奮不顧身。
    最近常常聽歌。粵語的、西班牙語的、英語的、還有中文的。不去探究歌詞，隻是依附旋律。
    昨天晚上，聽到了一首歌。壓抑的歌聲讓我喘不過氣，也不由地點開了歌詞。
    裏麵有一句話是這樣的：能給的我全都給了，我都舍得，除了讓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反反複複聽了很多遍，最後還是關了音響，點了一支煙。
    煙頭在夜色裏忽明忽暗。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吸煙的場景。
    那個時候，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了，兩個人發泄過後，總是無言。躺在床上，有時候睡著，有時候沒睡著，一直躺到天亮。然後穿上衣服，又是人模狗樣晃蕩在太陽之下，沒有人知道背後隱藏著什麼，我們總是偽裝得很好。
    有一次發泄完後，他坐在床沿邊吸煙，我看到，說，給我一支。他沒有看我，直接丟了一包過來。我掀開蓋子抽出一根，銜在嘴裏，說，火。他摸了摸身邊，沒找到點火機，索性靠了過來，煙頭相互觸碰的那一秒，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或許有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有。
    開始幾口並不適應，漸漸也就好了。又抽了一支，掐滅煙頭後，我便躺下睡了，那一天睡得安穩。後來便上了癮，不抽幾口就睡不著。
    他後來說過我，飛傑，你看上去不像是會吸煙的人。
    我端詳了他很久，說，你看上去也不像同性戀。
    他臉上似有怒氣，我真怕他下一刻就會喊出：還不是因為你！幸虧沒有。
    是啊，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提出的，所以我罪該萬死，所以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躺在床上，我想，他現在在幹嘛，他會不會知道，我心如刀割？
    我想祝福他現在過得好，可是總是惡劣地期盼他也會想起我，想起我的時候也有難過，難過的時候也會心如刀割。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這樣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全身酸痛。朦朦朧朧間我好像記得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至於是什麼，也記不清楚了。隻是感覺不怎麼好，或許是個悲傷的夢，這樣的話，忘了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