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回 袁夫人京城遇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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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崇禎二年十月,後金皇太極率兵繞道蒙古,避開袁崇煥守軍,直逼京城,袁崇煥聞得大驚,忙領兵連夜趕往京城救援,兩軍在京城外大戰一場,皇太極最終因糧草不濟,退回關外,此時,崇禎帝已對袁崇煥心懷不滿,起了殺機。
    這一日,崇禎帝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有太監稟道:“啟稟皇上,東廠提督曹化淳;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有要事求見。”崇禎帝道:“宣二人進來。”不多時,二人來到禦書房,行過跪拜禮,奏道:“啟稟皇上,微臣打探到一消息,特來奏知陛下。”崇禎帝道:“有何消息?從直奏來。”曹化淳奏道:“探子來報,遼東總督袁崇煥私通敵國,暗中勾結外藩,有圖謀不軌之嫌。”崇禎帝問道:“愛卿所言,可否屬實?”曹化淳忙從袖中掏出奏折道:“此乃袁崇煥私通後金罪證,請皇上過目!”崇禎接過奏折,打開一看,見奏折上寫道:“袁崇煥與皇太極私下簽訂協議,兩軍罷戰,互不侵犯,又有皇太極贈送金銀珠寶與袁崇煥,結為秦晉之好等等。”
    崇禎帝看罷,龍顏大怒,罵道:“這個袁崇煥,朕待他不薄,他卻恩將仇報,私下勾結後金,禍國殃民,罪該萬死!”曹化淳;吳孟明二人慌忙叩頭拜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崇禎帝道:“依兩位愛卿之言,該如何處置?”吳孟明奏道:“啟稟皇上,袁崇煥勾結後金,私通敵國,此乃禍國殃民,欺君犯上之罪,須誅連九族,滿門抄斬。”崇禎帝道:“話雖如此,那袁崇煥鎮守遼東,手握重兵,如何肯束手就擒?”曹化淳奏道:“皇上放心,依臣之見,可下道聖旨,以籌措糧餉為名,速召袁崇煥入京,到時布個天羅地網,諒袁崇煥有個三頭六臂,也逃不過皇上手心。”崇禎帝聞言,半晌方道:“既是如此,兩位愛卿可依計行事,不得聲張,以免節外生枝。”曹化淳;吳孟明二人忙謝過皇上,領了口諭,出得宮門,分頭行事去了。
    不幾日,袁崇煥奉旨進京,拜見崇禎帝,崇禎帝忙命人在禦膳房備好上等酒菜,款待袁崇煥,又在四周埋伏好錦衣衛,隻等崇禎帝一聲令下,便來捉人。席間,崇禎帝賜酒道:“袁愛卿鎮守邊關,可謂勞苦功高,朕敬袁愛卿一杯。”袁崇煥接過酒杯道:“承蒙皇上厚愛,微臣不勝感激,必當盡心盡力,報效朝庭,為國分憂。”說完,一飲而盡,崇禎帝聽罷,心中不悅,尋思道:“好你個袁崇煥,暗中勾結後金,私通敵國,卻又在朕麵前花言巧語,裝腔作勢,朕今日若不治你死罪,誓不罷休!”遂隻顧敬酒,有心灌醉袁崇煥,才好下手,那袁崇煥隻認做好意,不敢推讓,一連飲了數十杯,不覺有些醉意,崇禎帝見狀,忙將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扔,隻見四周擁出錦衣衛,把袁崇煥捉住。
    袁崇煥此時一驚,酒醒了大半,忙叫道:“臣有何罪?臣有何罪?”崇禎帝冷笑道:“你私自枉殺遼東總兵毛文龍,不將朕放在眼裏,又暗中勾結後金,私通敵國,禍國殃民,罪該至死!”袁崇煥忙爭辨道:“臣忠心耿耿,忠君愛國,絕無二心,還望皇上明察,不可聽信小人之言!”崇禎帝一聽大怒,將曹化淳所呈奏折扔到袁崇煥身邊,說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來人,將袁崇煥打入死牢,聽候發落!”隻見錦衣衛摘掉袁崇煥頭上官帽,扒掉身上官服,帶上枷鎖,打入死牢,監收起來。
    卻說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又得了皇上口諭,在府中點起侍衛,欲去捉拿袁夫人及家眷,隻聽內中一人道:“大人且慢,此時去不得!”吳孟明循聲望去,見是府內總管章宏,便問道:“章老弟何出此言?”章宏答道:“現在天色尚早,若是前去捉拿,必定打草驚蛇,恐走脫疑犯,到時皇上怪罪下來,隻怕大人擔當不起,不如等到三更時分,夜深人靜,再去捉拿,卻也不遲!”吳孟明道:“章老弟言之有理!”遂命眾人都去歇息,隻等三更時分,再前去捉拿袁夫人及家眷。
    話分兩頭,且說袁夫人自送走黃鶯;鍾無醜;潘成玉三人後,每日無所事事,心中鬱鬱寡歡,這一日,天色已黑,袁夫人卻坐在大廳上,毫無睡意,老管家問道:“天色已晚,夫人為何不去歇息?”袁夫人道:“最近幾日,眼皮跳個不停,隻覺心神不寧,神情恍惚,恐有大事發生。”老管家勸道:“夫人多疑了,想必夫人思念老爺,心中難免有所牽掛,還望夫人保重身體,切莫亂想。”正說著,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袁夫人道:“深更半夜,是何人在敲門?”老管家道:“待老奴去看看。”
    說完,出得大廳,打開房門一看,卻見門外站著一壯漢,長得麵生,便問道:“不知這位客官深夜到此,有何貴幹?”壯漢道:“小人章宏,有要事求見袁夫人,煩老人家通報一下。”老管家道:“既是要事,快隨我進來。”遂引著壯漢來到大廳,見過袁夫人,袁夫人忙叫老管家備好茶水,分賓坐下,問道:“敢問壯士大名,深夜到此有何賜教?”章宏道:“小人章宏,乃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府內總管,今日探得一大事,特來稟告袁夫人。”袁夫人道:“有何大事?還請壯士直管說來。”章宏便將袁崇煥被抓,以及吳孟明要來捉拿袁夫人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袁夫人聽罷,心中大驚,忙問道:“此話當真?”章宏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袁夫人沉吟半晌,又問道:“我與壯士素不相識,壯士為何冒死前來相告?”章宏道:“實不相瞞,昔日小人落難,幸得袁大人搭救,才有今日,如今袁大人被抓,小人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今日又探得袁夫人有難,豈能坐視不管,遂冒死前來通報夫人,還望夫人早做準備,速速離開這裏。”袁夫人道:“壯士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此事還須與家人商議,再作定奪。”章宏道:“如今時候不早,小人若回去晚了,恐吳孟明起疑心,遂就此拜別夫人,還望夫人當機立斷,切莫錯失良機。”說完,起身離去,袁夫人親自送到門外。
    待袁夫人回到大廳,早有老管家與金秋蘭在廳中等候,隻聽老管家說道:“如今朝庭要捉拿夫人,事不宜遲,我三人趁早動身,速速離開這裏。”袁夫人道:“現今老爺被抓,若是我離開這裏,隻怕謠言四起,說我袁氏有串通外藩之嫌,到時落得個千古罪人的罵名,豈不正中小人奸計。”金秋蘭勸道:“母親為何如此糊塗?如今皇上多疑,奸臣當道,宦官當權,哪有忠良可言?隻怕母親一番苦心,到頭換來的卻是殺身之禍。”老管家附和道:“秋蘭說的有理,還望夫人三思!”袁夫人尋思良久,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我心意已決,就是拚了老命,也要麵見皇上,討個公道,寧可朝庭負我,不可我負朝庭。”
    金秋蘭聽罷,急得直跺腳,苦苦哀求袁夫人快走,袁夫人說道:“夫人如今已是帶罪之身,還煩老管家與秋蘭速速離開這裏,尋個安身之地,權且避一避。”金秋蘭哭道:“秋蘭自跟隨母親進京,母親便教秋蘭習武做人,此等大恩大德,秋蘭無以回報,如今母親有難,秋蘭怎能獨自苟且偷生,丟下母親不管,秋蘭就是死也要陪著母親。”袁夫人道:“秋蘭莫哭,想當初夫人見你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便收你為義女,如今夫人大難臨頭,怎能連累秋蘭,還望秋蘭早早離去,免得枉送性命。”秋蘭哪裏肯依,隻是哭個不停,袁夫人見狀,怒道:“你倆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叫夫人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老管家與金秋蘭見夫人心意已決,不敢違背,隻得收拾好行李,灑淚拜別夫人,悄悄出了後門,往大街走去。待來到街上,隻聽老管家說道:“秋蘭可速速前去青峰山,請張鸞鳳下山來搭救夫人。”金秋蘭道:“老管家為何不與秋蘭一同前去?”老管家道:“老奴已是年過花甲,體弱多病,如何經得起長途跋涉?隻怕還未到青峰山,夫人早已性命難保,不如秋蘭獨自前去,也好省得路上操心。”秋蘭哭道:“隻怕秋蘭此去,不知何時才能見到老管家?”老管家道:“秋蘭莫哭,老奴早已將生死度之腦後,隻盼秋蘭快去快回,早日救出夫人,老奴就是死也無憾。”說罷,倆人抱頭痛哭,灑淚而別,不在話下。
    那老管家見秋蘭已走遠,方轉身,回到大廳,袁夫人見了,大吃一驚,問道:“老管家為何又回來?”老管家道:“老奴伺候袁家已有二十餘載,如今夫人有難,老奴怎能一走了之,夫人如此深明大義,老奴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願跟隨夫人左右,生死不離。”袁夫人聽罷,含淚道:“老管家這又何苦呢?”老管家道:”夫人不必多言,老奴已拿定主意,誓死陪在夫人身邊!”夫人見狀,也不再多說,隻是不住流淚。等到三更時分,隻聽得前後門一聲呐喊,早有侍衛四下裏點起火把,將袁府團團圍住。
    那吳孟明帶著錦衣衛湧進大廳,隻見袁夫人正坐在大廳上,身後站著老管家,吳孟明忙叫道:“袁崇煥勾結後金,私通敵國,禍國殃民,今奉皇上口諭,特來捉拿袁氏家眷,不得有誤,來人,將袁氏家眷給我拿下。”說完,一聲令下,隻見眾錦衣衛一擁而上,將袁夫人及老管家捆綁起來,袁夫人大叫道:“袁家一門忠烈,何罪之有?想必有人栽贓陷害,誣陷我家老爺,我要麵見皇上,討個公道。”
    吳孟明冷笑道:“如今袁崇煥勾結後金,私通敵國,證據確鑿,皇上早已定下死罪,我看夫人自身難保,還是死了這份心。”說完,又命人裏裏外外搜了個遍,卻隻在房中搜得幾十兩銀子,並無其它財物,吳孟明見狀,氣得惱羞成怒,心裏罵道:“原指望可以撈點油水,誰知袁府竟雖此清貧,不曾有值錢的東西,害得空喜一場。”遂命人將袁夫人與老管家押了下去,打入死牢,聽候發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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