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母夜叉水中鬥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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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董老漢一頭撞在柱子上,頓時腦漿迸裂,氣絕身亡,沈謙想不到董老漢會撞柱自盡,心中懊悔不已,一時無從打探董雲下落,隻得命人將董老漢抬到荒郊野外,草草掩埋了。自沈豹被殺後,官府張貼告示,懸賞捉拿董雲,一連幾日,卻無董雲下落,沈謙心中悶悶不樂,鬱鬱寡歡,整日守在靈堂內。
這一日,沈謙思兒心切,傷心過度,隻覺得疲憊不堪,當夜靈堂內伏枕而臥,忽然陰風颯颯,寒氣逼人,沈謙抬頭看時,卻見沈豹站在門外,沈謙急起身道:“豹兒,爹爹想你想得好苦呀!”說罷,已是老淚縱橫,淚流滿麵, 沈豹道:“爹爹,孩兒死得好慘,還求爹爹替孩兒尋回人頭。”沈謙道:“豹兒,你有何冤魂直管說來,爹爹自會替你作主。”沈豹卻一言不發,欲轉身離去,沈謙急忙追了上來,隻見眼前人影說道:“沈謙,你這惡賊,害得我好苦。”沈謙仔細一看,卻是柳龍,不由吃了一驚,倒退數步,柳龍道:“當初設計將我騙到沈家莊,栽贓嫁禍於我,害得我為此枉送性命,今夜便要來索取你的狗命。”沈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停求饒道:“都怪我一時糊塗,犯下彌天大錯,還求柳公子放我一條生路。”誰知柳龍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此乃報應。”說完,已不見人影。
沈謙正要鬆一口氣,卻見不遠處又過來一人影叫道:“沈謙,你可看看我是誰?”沈謙抬頭一看,見是董老漢,嚇得全身冒冷汗,戰戰兢兢道:“你不是死了嗎?為何會在這裏?”董老漢道:“沈謙,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叫我如何死得安心?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沈謙道:“如今我兒已被你害死,我又何嚐不是家破人亡?”董老漢道:“隻怪你兒心術不正,才有此下場,更何況你縱容逆子,胡作非為,幹盡傷天害理之事,今夜我便替天行道,除掉你這惡賊。”說完,伸手往沈謙掐來,沈謙大叫一聲,突然驚醒過來,卻是南柯一夢。此時,靈堂內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沈謙早已嚇得全身發抖,不敢久留,匆匆回房去了。
第二日,沈謙隻覺得渾身酸痛,昏昏沉沉,臥床不起,沈夫人見狀,忙請來大夫醫治,那大夫把過脈,細細查看一番後,方說道:“沈莊主思兒心切,傷心過度,昨晚又受了風寒,吃了驚嚇,導致神誌不清,昏迷不醒,待我開些藥方,細心調理,過個幾日,便可痊愈。”沈夫人忙謝過大夫,差人前去取藥。
那沈夫人守在沈謙身旁,喂藥倒水,寸步不離,傍晚時分,隻見沈謙方蘇醒過來,沈夫人喜道:“老爺,你怎算醒了,嚇死奴家了。”誰知沈謙望著沈夫人,一時哭,一時笑,嘴裏喃喃自語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沈夫人道:“老爺,你怎麼了,連奴家都不認識了。”沈謙驚恐萬分,一把推開沈夫人,瘋瘋癲癲往門外走去,口裏不停念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眾家奴見了,誰敢阻攔,都躲到一邊,不多時,沈謙出得沈家莊,一路上又哭又笑,口裏不停念叨,瘋瘋癲癲模樣,離了白馬鎮,不知去向。
這沈夫人被沈謙推倒在地,哭哭啼啼,半晌才爬起來,卻已不見沈謙人影,忙差家奴去尋,過不多久,隻見家奴來報,說沈莊主離了白馬鎮,已不知去向,沈夫人聽罷,頓時傷心欲絕,昏倒在地,眾家奴慌忙救了醒來,沈夫人哭道:“想不到我沈家遭如此變故,莫不是上天報應,奴家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罰。”遂將莊上金銀珠寶捐獻給鎮上窮苦百姓,又將莊上家奴全都打發走了,此時沈夫人已看破世俗,出家為尼,一心向佛,頤養天年。
話分兩頭,卻說陳秀英;唐青;董雲三人離了鬆樹林,日夜兼程,來到青峰山腳下,早有嘍囉報與張鸞鳳,張鸞鳳忙率眾烈女將陳秀英;唐青;董雲三人迎到山上,訴說離別之苦,隨後,陳秀英又叫唐青;董雲拜見眾姐妹,張鸞鳳見了,心中大喜,遂大擺宴席,為她倆接風洗塵。席間,陳秀英將古廟捉鬼,董雲為了救柳龍,被逼嫁沈家,以及唐青洞房殺沈豹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眾姐妹聽了,無不暗自流淚,張鸞鳳忙安慰道:“二位妹妹受苦了,今日上得青峰山,日後你我眾人都以姐妹相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知二位妹妹意下如何?”唐青;董雲見張鸞鳳如此義氣,心存感激,納頭拜謝道:“多謝姐姐收留,唐青;董雲感激不盡,日後願赴湯蹈火,肝腦塗地,追隨姐姐左右,永不分離!”眾姐妹見了,皆歡喜不已,當晚暢飲至深夜方散,不在話下。
且說離青峰山東南三十裏處,有一湖泊,名曰獨山湖,湖麵廣闊,方圓百裏望不到頭,四麵山光疊翠,景色迷山,與青峰山遙遙相對。這一日,青立君;徐雲超;徐雲玉三人在寨中悶得慌,瞞著張鸞鳳,偷偷跑下山來,獨自駕著小船來到湖中捕魚,隻聽青立君說道:“我三人自小在泗水湖長大,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何曾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湖水,日後若在此湖中當個水軍頭領,也不枉白活一場。”徐雲超笑道:“但憑姐姐水中功夫,莫說這湖中當個水軍頭領,便是朝庭當個水軍統領,也綽綽有餘。”正說著,隻見徐雲玉指著前麵不遠處一蘆葦叢道:“快看,前麵有一蘆葦叢。”徐雲超抬頭望去說道:“我三人不如前去蘆葦叢中歇息一下,也好順便捕些魚,如何?”青立君道:“正合我意!”
當下,三人駕船來到蘆葦叢旁,撒開漁網,正要捕魚,卻見蘆葦叢中蕩出一隻小船來,但見劃船漁婦頭頂鬥笠,身披圍裙,腰係麻繩,手搖雙槳問道:“不知三位是何人?為何到此捕魚?”徐雲玉忙駕船上前答道:“我三人乃青峰山張鸞鳳手下頭領,今日閑來無事,到此捕魚,若有打擾之處,望乞見諒!”漁婦道:“若是平常人到此捕魚,那倒無話可說,而你三人卻不可在此捕魚。”徐雲玉問道:“這是為何?”漁婦道:“實不相瞞,此蘆葦叢乃周家莊所管,早先莊上立了規矩,凡青峰山之人,一律不得在此捕魚,還望三位行個方便,到別處去捕魚。”青立君一聽,心中不快,質問道:“你這漁婦好沒道理,這蘆葦叢憑什麼是你周家莊所管?今日我三人偏要在此捕魚,看你怎麼奈何我?”
漁婦見說,也不答話,嘴裏一聲胡哨響,不多時,蘆葦叢中又蕩出八隻小船來,劃船漁婦皆一色打扮,但見左側漁船一漁婦問道:“九妹,有何甚事?”那九妹手指青立君三人道:“大姐,這三人乃青峰山之人,前來此處捕魚。“大姐轉過頭說道:“周家莊素來與青峰山井水不犯河水,三位若要在此捕魚,到時鬧僵起來,傷了和氣,於我於你都不利,還望三位多多包涵,前往別處去捕魚。”
青立君聽罷,心中尋思道:“想我三人自小湖邊長大,何時逢過敵手,今日若到別處去捕魚,豈不顯得我等膽小無能,隻怕日後辱沒了青峰山威名,不如露一二手水中功夫,也好叫她見識見識我等厲害。”遂回道:“笑話,我三人今日到此捕魚,豈有空手而歸之理,若是去別處捕魚,隻怕恕難從命。”那漁大姐冷笑道:“三位若不聽勸告,休怪我眾姐妹不客氣。”青立君道:“若論打鬥,你等不過仗著人多勢眾,即使贏了,也不算光彩。”漁大姐道:“那好,隻許你我倆人單打獨鬥,不得旁人插手,若你贏了,我眾姐妹從此離開周家莊,不再踏入周家莊半步,若你輸了,你三人則留下性命,不得有怨言,如何?”青立君一聽,正中下懷,忙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隻見漁大姐脫掉外衣,上身穿一白布兜,露出一身白肉,背上紋著一條青龍,顯得格外刺眼,眾漁婦見了,齊聲叫好,那青立君也不示弱,忙脫掉外衣,上身穿一黑布兜,露出一身黑肉來,在光照下,顯得格外發亮。隻聽撲通一聲,倆人同時跳入湖中在水中打鬥起來,但見倆人打做一團,絞做一塊,一黑一白,時而沉入水底,時而浮出水麵,猶如雙龍戲珠,翻江倒海,鬥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船上之人見了,無不喝彩。
不多時,倆人在水中鬥得筋疲力盡,四肢無力,眼看支撐不住,船上之人見狀,恐倆人有失,紛紛跳入水中,混戰一團,那青立君;徐雲超;徐雲玉三人如何抵得過眾漁婦,早已嗆得半死,口吐白沫,被眾漁婦扔到了船上。九妹問道:“不知大姐如何處置這三人?”漁大姐道:“我看這三人水中功夫了得,若論單打獨鬥,我等不一定能贏得了她,更何況周家莊與青峰山無怨無仇,若是殺了這三人,日後必遭禍害,不如饒她三人性命,送回青峰山。”
當下眾漁婦載著青立君三人回到周家莊,又命莊客將三人送到青峰山腳下。早有嘍囉報與張鸞鳳,張鸞鳳忙率眾姐妹下得山來,但見青立君三人衣服淩亂,全身濕透,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張鸞鳳問道:“你三人為何弄得如此狼狽?”青立君三人不敢隱瞞,隻得據實相告。
那鍾無醜一聽,早已火冒三丈道:“這周家莊如此目中無人,竟敢在太歲爺上動土,待我率人馬前去蕩平周家莊,為三位妹妹出口惡氣。”張鸞鳳怒斥道:“無醜休得胡來!暫且退下,我自有分寸。”無醜見狀,不敢多說,隻得退了下去,張鸞鳳道:“平日我教眾姐妹劫富濟貧,除暴安良,誰知三位妹妹卻私自下山,惹事生非,辱沒了青峰山名聲,依照山規,定斬不赦!”眾姐妹聽了,齊跪道:“求姐姐網開一麵,寬恕三人性命!”張鸞鳳道:“自古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三位妹妹犯了山規,若不殺之,如何服眾?”蔣春蓮慌忙勸道:“姐姐息怒,念在三人初犯,還望姐姐饒她三人性命,給個悔過自新的機會,不可因一時怒氣,而自斬手足之人!”眾姐妹又都苦苦相勸,張鸞鳳方消了心頭之氣,說道:“看在諸位姐妹情麵上,暫且饒你三人性命,若再犯,必不輕恕!”青立君三人聽了,自知理虧,不敢爭辨,帶罪謝過眾姐妹,徑直回房去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