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回 鄧瑛含淚拜別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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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史忠自夫人被捉後,心中悶悶不樂,整日在大廳喝悶酒,這一日,隻見嘍囉來報,說張鸞鳳差人有要事求見史頭領。史忠尋思道:“昨日一戰,夫人被張鸞鳳捉去,今日卻又差人求見,不知這張鸞鳳葫蘆裏買的什麼藥?且叫使者上來,看他用意如何!”遂傳令教使者上來,不多時,隻見使者來到大廳,行過見麵禮後,便說道:“我家大姐願將夫人送回山寨,須換回頭領肖靈,兩邊權且罷戰,不知史頭領意下如何?”史忠聽罷,心中自忖道:“前番折了許多人馬,今番又陪了夫人,如今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不如依張鸞鳳之言,先換回夫人,與她罷戰,待日後再作計較。”遂說道:“既是如此,煩你轉告張鸞鳳,明日午時,青峰山下換人。”使者忙辭別史忠,下得山來,回到營地,將原話轉告張鸞鳳。
且說蔣權正在山寨巡邏,得到消息後,連忙來到大廳問道:“哥哥明日是否要與張鸞鳳換人?”史忠道:“正是。”蔣權諫道:“哥哥萬萬使不得,隻恐其中有詐!”史忠道:“四弟何出此言?”蔣權道:“想上次張鸞鳳逃脫梅花嶺,今番夫人又被她捉去,如此巧合,難道不疑?隻怕張鸞鳳此次前來換人,早有預謀,還望哥哥三思,切莫中了女賊奸計!”史忠道:“依四弟之言,莫非夫人早已與女賊串通一氣,要奪我山寨。”蔣權道:“四弟不敢,隻是還望哥哥不要忘了六年前,我等血洗鄧家莊,殺了莊主,想必夫人懷恨在心,一直耿耿於懷。”史忠道:“四弟此言差矣!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想那夫人跟隨我多年,若要害我,早已害之,何必等到現在,況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但憑四弟一句話,妄自猜測,隻恐眾兄弟不服。”蔣權道:“自古道:紅顏是禍水。哥哥不可為了一婦人,而斷送了山寨前程。”史忠道:“四弟休要再說,哥哥自有分寸。”遂不聽蔣權勸告。那蔣權卻待還要爭辨,隻見史忠折箭為誓道:“我已下定決心明日午時換人,望四弟切勿再提此事!”蔣權氣得直跺腳,來到大廳外歎道:“哥哥今日不聽勸告,隻怕我等性命遲早喪於婦人之手。”
第二日午時,兩軍對陣,隻見張鸞鳳來到陣前大叫道:“史頭領可放過我姐妹肖靈,我等還你夫人,兩邊各自罷戰。”話說完,隻見史忠陣中早把肖靈一騎馬送出陣前來,張鸞鳳也牽一匹馬送鄧瑛出陣去,兩邊一言為定,同收同放,鄧瑛騎馬回寨,肖靈騎馬回營,當日兩邊都不廝殺,眾姐妹見肖靈平安無事,盡皆歡喜。
夫人回到山寨,見了史忠,假裝哭訴一番,史忠自是好言相勸,又命人擺好酒席,為夫人壓驚,接風洗塵。酒過三巡,鄧瑛見天色已晚,便推托身體不適,回房歇息去了,隻留下史忠獨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睡著了。那蔣權自夫人回山寨後,早起疑心,隻因礙於史忠麵上,卻不敢輕舉妄動,遂命嘍囉張三;李四前往夫人住處盯梢,若有風吹草動,速來稟告。又差人喚來裴天雄;謝文韜倆人道:“今日隻覺得心神不安,身心恍惚,想必有大事發生,還望兩位哥哥今夜巡山,多留點神,以防不備。”謝文韜拍著胸脯道:“四弟放心,這青峰山各個關口已派重兵把守,莫說是女賊,便是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說完,遂辭別蔣權,與裴天雄各領嘍囉巡山去了。
鄧瑛回到房內,早有秋紅接著,倆人寒暄一番後,隻聽秋紅道:“今日我在門口看到張三;李四倆人鬼鬼祟祟,探頭探腦,想必蔣權已起了疑心,特派此二人前來盯梢姐姐。”鄧瑛聞言,急道:“昨日我與張鸞鳳商定,今夜二更時分,趕到後山路口,接應眾姐妹,如今卻被此二人盯梢,如何去得後山路口,到時豈不誤了大事!”秋紅道:“姐姐莫急,秋紅已想到一條計策,隻怕姐姐不肯答應。”鄧瑛道:“你且說來聽聽!”秋紅遂附耳如此這般這般,鄧瑛聽了,大驚道:“此計萬萬使不得!”秋紅卻說道:“姐姐可否記得三年前,我被山賊擄到青峰山上,若不是姐姐及時相救,恐怕秋紅早已不在人世,今日正是報答姐姐救命之恩的時候,還望姐姐切勿推托。”鄧瑛道:“自妹妹上得山,我倆情同手足,猶如親生姐妹,今日之計,若被蔣權識破,妹妹必死無疑,如何叫姐姐安心?”秋紅道:“妹妹早已把生死度之腦後,隻要姐姐破了山寨,殺了山賊,秋紅就是死也無怨言。”說罷,倆人抱頭痛哭,相擁而泣,自不必說。
傍晚時分,張鸞鳳營中升帳,傳令諸姐妹上帳聽令,隻見張鸞鳳說道:“今夜二更時分,聽我調令,前去劫寨,若有違抗軍令者斬。”眾姐妹齊聲道:“願聽姐姐調令!”張鸞鳳遂命黃鶯;高敬兩人引兵先行探路,不得有誤,又命青立君;徐雲超;徐雲玉備好硫磺;火藥等易燃物,一同前去,自已則率肖靈;王芳;龍金花;龍銀花引兵隨後接應,其餘人留守營地,以防不備。眾姐妹領命,都各自準備去了,隻有鍾無醜在帳下叫道:“姐姐為何這般偏心?眾姐妹都去劫山寨,卻把我留在這裏。”張鸞鳳道:“隻因你性情急燥,行事魯莽,前日害得我三人被困梅花嶺,差點枉送性命,今日劫山寨,不比往日,你若再義氣用事,說不定又要惹出多少麻煩來!”鍾無醜見說,心中憋著一肚子火,喃喃自語道:“姐姐若不讓我去,我便獨自去。”張鸞鳳喝道:“你若不聽我號令,必當軍法處置!”鍾無醜聽了,不敢多說,悶悶不樂,獨自出帳去了。
當晚造飯吃了,眾姐妹身披軟甲,手持兵器,悄悄往青峰山趕去,那鍾無醜正要尾隨其後,卻撞見蔣春蓮攔住去路,問道:“無醜要去哪裏?”鍾無醜回道:“在營中悶的慌,想出去走走。”蔣春蓮笑道:“莫不是想去青峰山?”鍾無醜道:“觀主既然早已知曉,又何必多問?”蔣春蓮道:“姐姐知你脾氣急燥,必不肯呆在營裏,特叫我來看住你。”鍾無醜忙陪笑道:“煩觀主行個方便,讓無醜隨姐姐前去青峰山殺個痛快!若是讓無醜呆在營裏,豈不要悶出病來。”蔣春蓮道:“姐姐若知,必當怪罪,我有一計,不知無醜肯聽否?”鍾無醜道:“觀主請講。”蔣春蓮道:“此番劫山寨,山賊必從山下逃命,若無醜引兵守住山下路口,捉住山賊,到時論功行賞,自然少不了無醜。”無醜聽了大喜,謝過蔣春蓮,連忙點起一百多名兵丁,來到青峰山下,布好埋伏,設好陷阱,隻等山賊下來。
待到二更時分,秋紅見時候不早,忙催鄧瑛道:“姐姐快將衣服脫了,讓秋紅穿上,扮成姐姐模樣,若再遲疑不決,隻怕要誤了大事。”鄧瑛哪裏肯依?隻是不停哭泣,秋紅見狀,雙膝跪下哭道:“姐姐若不答應,秋紅今夜便死在姐姐麵前。”說完,要往牆壁撞去,慌得鄧瑛攔腰抱住說道:“妹妹何必如此!姐姐答應你便是了。”當下,倆人換好衣服,又抱頭痛哭一番,隻見鄧瑛含淚拜別秋紅,手提單刀,翻窗而去,那秋紅連忙熄了燈,手提茶壺,來到院中,坐在石凳上,飲茶賞月。
卻說張三;李四見夫人房中熄了燈,連忙過來偷看,倆人隔著牆,借著月光,遠遠望去,隻見院中坐著一婦人,隻因相隔太遠,又因秋紅穿著鄧瑛的衣服,一時誤認為是鄧瑛。李四道:“這夫人深更半夜坐在院中,也不知幹什麼?不如我倆前去看看。”張三道:“兄弟糊塗,蔣頭領隻須叫我倆盯梢夫人,不曾叫我倆打擾夫人,到時候若得罪夫人,史頭領怪罪下來,我倆人怎擔當的起。”李四道:“還是哥哥想得周到!”倆人遂緊盯秋紅,絲毫不敢大意。
且說鄧瑛來到後山路口,早有王二;孫五接著,王二問道:“不知夫人深夜到此,有何指教?”鄧瑛道:“這幾日,女賊攻打青峰山,史頭領不放心,特命我前來查看。”孫五道:“夫人放心,有我倆人在,那女賊休想從這裏爬上來!”鄧瑛聽罷,又四周看了一遍,見無動靜,方放下心來,三人各自閑聊一番,隻聽鄧瑛道:“後麵有人。”二人連忙回頭去看,隻見鄧瑛拔刀上前將王二砍倒在地,那孫五一時沒反應過來,早被鄧瑛手中石子打翻在地,再上前一刀,結果了性命,隨後,鄧瑛點燃火把,在路口搖晃三下,以作暗號。
那張鸞鳳早已在山下等候許久,見到山上有火光,忙率眾人順著藤條往上爬去,不多時,眾人爬到山上路口,被鄧瑛接著,當下,眾人又兵分四路,第一路張鸞鳳;鄧瑛引兵前去攻打山寨大廳,捉拿史忠,第二路黃鶯;龍金花;龍銀花引兵攻打山寨左側,第三路王芳;肖靈;高敬引兵攻打山寨右側,第四路青立君;徐雲超;徐雲玉引兵在山上放火,以作接應,待安排好後,眾人依計,分頭行事。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