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張鸞鳳中計被困梅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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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張鸞鳳率人馬與山賊混戰一團,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無醜在陣中尋得蔣權,倆人又廝殺一陣,蔣權詐敗,不敢往青峰山走,卻往梅花嶺逃去。鍾無醜此時正在氣頭上,不知是計,隻顧催馬追趕,張鸞鳳;黃鶯見了,恐無醜有失,忙策馬趕來,不多時,鍾無醜追趕到梅花嶺,卻已不見蔣權身影,氣得在馬上破口大罵,張鸞鳳;黃鶯倆人隨後趕到,三人又在梅花嶺尋了一遍,仍不見蔣權身影,張鸞鳳道:“如今天色已黑,此處又路徑曲折,不如先回營地,再作打算!”
當下,三人按原路返回,七拐八彎,卻找不到出路,不多時,又轉回到原地,隻聽黃鶯道:“不好,我三人中了山賊的奸計!”張鸞鳳問道:“三妹何出此言?”黃鶯道:“此路乃盤陀路,路徑曲折多雜,進來容易,出去難,想必山賊想將我三人困死在這裏。”鍾無醜道:“這可如何是好?隻怪我一時氣昏了頭,誤中山賊奸計,無醜死不足惜,隻是連累了大姐與三妹,無醜心中過意不去。“張鸞鳳道:“無醜不必自責,想當初我三人深山結義金蘭,有富同亨,有難同當,如今誤中山賊奸計,身陷荒山野嶺,也合當我姐妹三人的劫數,自古道: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我姐妹三人齊心協力,同甘共苦,何愁走不出這荒山野嶺!”說完,三人點起火把,繼續在梅花嶺尋找出路,不在話下。
且說這邊,蔣春蓮在陣上不見張鸞鳳;鍾無醜;黃鶯三人身影,忙鳴金收兵,那史忠也不追趕,領著嘍囉自回山寨去了。眾烈女回到營地,不見張鸞鳳身影,都慌了神,齊問道:“如今大姐不在,這可如何是好?”蔣春蓮道:“諸位姐妹切莫驚慌,想必大姐追趕山賊,還未回來,不如我等分頭去尋,若有消息,再來稟告。”遂命龍金花;龍銀花率人馬往東去尋,徐去超;徐去玉率人馬往西去尋,其餘姐妹則守在營中,加強戒備,以防山賊偷襲。
史忠回到山寨,連忙差人前去接應蔣權,不多時,嘍囉來報,說蔣權已到山下,史忠;裴天雄;謝文韜忙率嘍囉下山迎接,史忠問道:“不知四弟事情辦的如何?”蔣權道:“哥哥放心,張鸞鳳已被我困在梅花嶺,過個三五日,便可前去捉拿。”史忠仍不放心,又問道:“萬一被她走脫,我等豈不前功盡棄,白費心機。”蔣權道:“哥哥多慮了,這梅花嶺方圓百裏荒蕪人煙,雜草叢生,莫說區區一個張鸞鳳,便是千軍萬馬進得梅花嶺,也休想走出來。”那史忠聽了,大喜道:“如此說來,張鸞鳳便是插翅也難飛出這梅花嶺,到時除掉心頭大患,我兄弟四人便可高枕無憂了。”說完,四人都大笑起來,隨後吩咐嘍囉殺牛宰羊,置酒慶賀。
且說青峰山有一壓寨夫人,姓鄧名瑛,年方二十有四,善飛石打人,百發百中,人稱飛天石,乃史忠之妻,身邊有一貼身丫環,名曰秋紅,聰明伶俐,機智過人,倆人雖以主仆相稱,但情同手足,形影不離,猶如親生姐妹。這一日,鄧瑛見天色已晚,忙叫秋紅前來,吩咐道:“今日不知兩軍勝負如何?還望妹妹前去打探一下。”秋紅道:“姐姐稍等,我去去就來。”說完,秋紅來到房外,但見山寨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秋紅心中好奇,忙出來打探,遠遠望見倆嘍囉在閑聊,遂輕手輕腳躲到樹下偷聽倆人談話。隻聽其中一個叫張三的嘍囉說道;“素聞張鸞鳳武藝高強,刀法精湛,想不到今日卻中了蔣頭領之計,被困梅花嶺,過不了三五日,隻怕活活餓死在這荒山野嶺中。”另一個叫李四的嘍囉歎道:“聽說張鸞鳳長得頗有姿色,隻可惜不能與她風流快活,倒便宜了她。”秋紅聽了,心中大驚,正要返回,卻見不遠處過來幾名山寨巡邏的嘍囉,秋紅急中生智,忙朝前走去,隻見張三問道:“是誰?”秋紅回道:“是我秋紅,夫人要我來問問老爺什麼時候回去?”李四笑道:“莫不是夫人耐不住寂寞,想老爺了!”秋紅道:“多嘴,若是讓老爺知道了,非把你舌頭割下來。”說完,徑直朝大廳走去。
那史忠此時喝得正歡,見秋紅進來,便問道:“有何要事?”秋紅回道:“啟稟老爺,夫人要奴婢來問老爺什麼時候過去?”史忠道:“今晚不過去了,我要陪兄弟們喝個痛快,叫夫人自己早點歇息。”秋紅領命,回到房中,將剛才樹下偷聽之事向鄧瑛細說了一遍,鄧瑛聽罷,驚問道:“這可如何是好?”秋紅道:“姐姐不必驚慌,我已想好一條計策,隻須如此這般這般,便可救出張鸞鳳。”鄧瑛聞言,心中大喜,連聲說好,遂依計行事。
這青峰山山後有一小路,隻因山高路險,雜草叢生,平時又無人走動,故外人不知,那史忠見此處不是險要關口,遂隻派兩名嘍囉在此把守。卻說今夜二更時分,月光明亮,兩嘍囉手提單刀,守在路口,隻聽一個叫王二的嘍囉發牢騷道:“今日梅花嶺困住張鸞鳳,眾兄弟都大吃大喝去了,隻留下我兄弟倆人在此守路口,你說氣不氣人?”另一個叫孫五的嘍囉歎道:“誰叫我倆人晦氣,偏偏在這個時候被頭領選中,叫到這裏,也隻好自認倒黴。”
正說著,隻見從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王二忙問道:“是誰?再不說話,休怪我不客氣。”卻聽那頭傳來聲音道:“諸位哥哥,是我秋紅妹。”借著月光,二人看見秋紅手提菜籃,往這邊趕來,王二又問道:“不知秋紅妹深夜到此,有何貴幹?”秋紅笑道:“夫人見兩位哥哥辛苦了,特命奴婢前來犒勞兩位哥哥。”說完,選了個幹淨的地方,從菜籃裏端出酒肉擺放好,那二人見了,肚中饑餓難耐,哪還顧得守路口,早已吃喝去了。
卻說這邊,鄧瑛換了一身夜行衣,取了弓箭,來到路口,順著藤條,一步一步往山下爬去,待爬到半山腰時,卻不料一腳踩空,弄得碎石亂響,那王二吃得正歡,聽到山下有響聲,忙問道:“山下好像有動靜?”秋紅道:“這荒山野嶺,一到深夜,野獸便出來覓食,想必剛才那響聲是野獸弄出來的。”孫五附和道:“哥哥多疑了,深更半夜,這荒山野嶺誰人敢來?”王二見倆人說得有理,也不再多疑,遂又吃了起來。那鄧瑛見山上沒有動靜,早已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小心翼翼爬下山來,徑直往梅花嶺趕去。
再說張鸞鳳三人在梅花嶺轉來轉去,早已人困馬乏,卻尋不到出口,急得張鸞鳳哭道:“莫非天喪我也!”正當三人驚慌之際,卻聽見颼的一箭,恰好射中鍾無醜後背,那鍾無醜忙拔出箭頭,破口大罵道:“誰在放冷箭,有種的出來單打獨鬥,何必躲躲藏藏。”過了許久,不見回音,張鸞鳳問道:“無醜可否傷到身體?”無醜忙摸了摸後背,卻無大礙,遂回道:“不曾受傷。”黃鶯心細,指著箭頭道:“二位姐姐快看,這箭頭好像夾有紙條。”鍾無醜忙把箭頭遞給張鸞鳳,張鸞鳳接過一看,卻見箭頭乃橡皮所做,中間夾著一張紙條,忙取下紙條,借著月光,打開一看,乃是梅花嶺地形圖。張鸞鳳大喜道:“天助我也,不知是誰暗中相助?若出得梅花嶺,日後尋到恩人,定當重謝。”遂依圖行走,不多時,便出得梅花嶺。
半路上遇到龍金花;龍銀花,眾人訴說一番,待回到營地又與眾烈女哭訴一場,隻聽張鸞鳳說道:“隻怪鸞鳳當初不聽觀主勸告,誤中山賊奸計,險些丟了性命,今夜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隻怕你我不能在此相見。”蔣春蓮道:“自古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姐姐乃吉人天相,又得貴人相助,想必攻破青峰山便指日可待。”當晚,眾烈女大擺酒席,慶賀張鸞鳳;鍾無醜;黃鶯三人平安歸來。
鄧瑛見張鸞鳳三人出得梅花嶺,方回到寨中,此時已是四更時分,不多時,秋紅辭別王二;孫五倆人,回到房中,與鄧瑛又敘述一番,不在話下。第二日,張鸞鳳點起人馬前來山下討戰,早有嘍囉來報,史忠此時正在睡夢中,聞聽張鸞鳳前來討戰,早已酒醒大半,驚問道:“你可看清為頭女賊乃是張鸞鳳?”嘍囉答道:“小人看得一清二楚,那為頭女賊正是張鸞鳳。”史忠聽罷,半晌方道:“莫非這張鸞鳳長有三頭六臂,分身之術法?”
蔣權道;“依我之見,這山下張鸞鳳確實不假。”史忠道:“四弟何以見得!”蔣權道:“若張鸞鳳困在梅花嶺,這班女賊決不敢冒充張鸞鳳前來討戰,想必昨夜這山寨有人通風報信,使得張鸞鳳僥幸逃脫,否則任憑張鸞鳳有天大本事,插翅也難逃出梅花嶺。”史忠道:“不知四弟可有對策?”蔣權道:“如今之計,隻有堅閉寨門,不許出戰,過個五六日,待那夥女賊糧草不濟退兵時,我等再殺下山去,殺她個措手不及。”史忠道:“四弟言之有理。”遂命人嚴加看守各個關口,沒有號令,不得出戰,又命人喚來昨夜守關嘍囉一一盤問,昨晚可有人私自下山,那王二;孫五知大事不好,恐頭領怪罪,遂閉口不談昨夜之事,隻說昨夜守路口時,不見任何動靜,那史忠見問不出個頭緒來,也隻好不了了之。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