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母夜叉泗水湖仗義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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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官差逃回到兗州城後,忙向知府大人稟告實情,知府大人不敢怠慢,立即向各州縣張貼告示,懸賞捉拿女賊,又命都尉樊虎;彭雷;薛鵬三人領五百官兵前去趙家莊捉拿張鸞鳳;鍾無醜;黃鶯三人。再說張鸞鳳三人背著王氏翻山越嶺來到一山頭,早已饑餓難耐,全身無力,這時隻聽見後麵官兵大喊道:“女賊休要逃走,快快拿命來。”張鸞鳳大驚急道:“如今官兵追來了,這可如何是好?”隻聽母親王氏道:“鳳兒,娘親已年老多病,活不了幾年,如今卻要連累你,娘心中過意不去,不如你三人先逃,想必官兵也不會為難娘親!”張鸞鳳道:“娘親怎可說這話,自古道:萬惡淫為首,百事孝為先。若是鳳兒苟且偷生,丟下娘親不管,豈不連畜生都不如,還望娘親再莫提此事!”王氏見說,也不再多言。
張鸞鳳三人背著王氏,又趕了一段路,來到山崖邊,隻聽王氏說道:“鳳兒,娘口渴,想喝點水。”張鸞鳳連忙放下王氏,去包袱取水,取完水,回頭一看,卻見王氏從山崖邊滾了下去,張鸞鳳見狀,大哭道:“娘親,娘親你好糊塗呀!你這一走,叫鳳兒以後怎麼活呀!”哭罷,便要往山崖下跳,鍾無醜;黃鶯慌忙扯住勸慰道:“姐姐休要悲傷,自古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望姐姐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姐姐若這樣白白死去,豈不要辜負你娘親一番苦心。”此時隻聽見馬蹄聲陣陣,官兵越追越近,張鸞鳳不敢久留,隻得對山崖邊跪拜道:“老天在上,鸞鳳若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還望娘親在天之靈保佑鳳兒。”拜完,便和鍾無醜;黃鶯起身離去。
且說張鸞鳳;鍾無醜;黃鶯三人東奔西逃,來到一湖邊,見沒了路徑,心中不禁驚慌起來。此時官兵叫喊聲越來越近,張鸞鳳叫苦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莫非我三人今日命喪於此!”正說著,卻見黃鶯手指湖邊不遠處道:“姐姐你看,那湖邊有一片蘆葦,我三人何不藏在蘆葦叢中?”張鸞鳳見了大喜,忙同鍾無醜;黃鶯鑽到蘆葦叢中藏了起來。不多時,樊虎;彭雷;薛鵬三人率官兵追到此處,卻早已不見張鸞鳳三人蹤影。樊虎自語道:“明明看見三人逃到此處,為何卻不見了蹤影?”彭雷道:“莫不是我等看走了眼!”薛鵬道:“多半女賊從其他路上逃走了!”
這時,隻見從蘆葦叢中蕩出一小船,劃船漁婦頭頂鬥笠,身披簑衣,腰係一條麻繩袋,唱著漁歌,往湖中劃去。樊虎見狀,忙在岸上叫道:“船家,快快將小船劃過來,本官有話問你。”那漁婦忙將手中竹篙往水中一點,小船便掉了個頭,朝湖岸邊劃來。樊虎問道:“本官問你,有沒有看到三名女子來過此處?”漁婦搖手指向不遠處大路回道:“小人剛剛看見有三名女子往大路邊去了。”樊虎道:“船家莫不是在騙本官?”漁婦道:“小人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樊虎道:“那船家可有看清三人相貌?”漁婦道:“前麵一女子身穿白衣,長得頗有姿色,中間一女子身穿灰衣,麵相猙獰,後麵一女子身穿綠衣,長相清秀。”樊虎見漁婦說得頭頭是道,心中遂不多疑。彭雷道:“想必這三人還未走多遠,我等何不趕快去追?”樊虎道:“兄弟說的是。”遂率官兵往大路追去。
待官兵走遠了,漁婦便說道:“官兵已走遠了,三位快快出來吧!”張鸞鳳三人忙從蘆葦叢中鑽出來拜謝道:“剛才若不是恩人及時相救,隻怕我三人早已命喪於此,請受我三人一拜。”漁婦道:“三位不必多禮,這裏不是說話之地,且到船上再說。”待三人上得船,隻見漁婦將竹篙往水中一點,小船猶如離弦之箭,早就蕩到湖中去了。那漁婦問道:“不知三位為何被官兵追捕?”張鸞鳳遂把官差燒殺搶奪,強搶民女,三人打抱不平,怒殺官爺之事細說一遍。
漁婦道:“莫非三位就是張鸞鳳;鍾無醜;黃鶯。”張鸞鳳道:“正是我等三人,鸞鳳與恩人素末謀麵,不知恩人如何知曉我三人姓氏?”漁婦道:“如今兗州各州縣已張貼告示,四處懸賞捉拿你等三人,今日見你三人被官兵追捕,心中猜想三位便是告示中懸賞捉拿之人。”張鸞鳳歎道:“如此說來,我三人性命隻怕早晚難保!”漁婦道:“三位不必驚慌,依我之言,不如暫到舍下避一避,再作打算。”張鸞鳳道:“多謝恩人一番好意,隻是我三人官司纏身,到時恐連累恩人,殃及無辜。”漁婦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今三位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視而不見,今日救得三位,便是官兵趕來,我也不放在眼裏。”鍾無醜聽罷,心中不服,問道:“依恩人之言,莫非長了三頭六臂,官兵怕你不成。”漁婦道:“實不相瞞,此地界乃兗州太平鎮泗水湖,我自小在湖邊長大,在水裏練得一身好本領,平日水中不曾逢得敵手,若是官兵敢來泗水湖,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張鸞鳳喜道:“敢問恩人尊姓大名?”漁婦道:“在下姓青名立君,本地人氏,靠捕魚為生,因長相醜陋,又善使漁叉,水裏功夫了得,眾人遂起了個綽號人稱母夜叉。今日救得三位,也算你我有緣,日後三位便可叫我立君妹,恩人兩字,立君愧不敢當。”
正說著,小船已靠岸,張鸞鳳三人下了船,隻見岸邊倚著數隻小船,岸上曬著數十張破網,倚山傍水約有數十間草房,青立君引著張鸞鳳三人來到其中一間草房,推門而入,分賓主坐下。青立君道:“三位姐姐日夜奔波,想必早已勞累,不如權且歇息,我去鎮上打些酒肉,也好順便打探消息,片刻便回。”說完,提著漁叉,背著漁簍,出門去了。張鸞鳳三人此時勞累過度,也顧不得換洗,倒頭便睡。不知過了多久,張鸞鳳迷迷糊糊聽見草房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頓時睡意全無,忙喚醒鍾無醜;黃鶯,三人各自提著單刀,守在門口,以防不備。
待腳步聲靠近,隻聽門外有人叫道:“三位快開門,是我青立君。”三人聽罷,方鬆了一口氣,忙打開門,隻見青立君領著四位女子進入房內,青立君道:“三位姐姐莫怕,這四人乃立君至交,今日聞得三位姐姐在此,特前來拜訪。”張鸞鳳大喜,逐一問了四位姓氏,第一位姓高名敬,在太平鎮靠捏泥為生,最擅長易容術,人稱千手觀音。第二位姓肖名靈,在太平鎮靠賣肉為生,刀法精湛,善使三尖兩刃刀,人稱快刀手。另兩位乃是姐妹,大姐姓徐名雲超,人稱鎮海龍,小妹姓徐名雲玉,人稱鎮海蛟,倆人靠捕魚為生,水裏功夫也十分了得。待四人與張鸞鳳;鍾無醜;黃鶯三人行禮後,青立君便同徐雲超;徐雲玉提著魚肉到廚房做飯去了,隻留下高敬與肖靈相陪。
高敬道:“三位姐姐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我等心中敬佩不已,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張鸞鳳道:“慚愧,慚愧,今日若不是立君妹相救,隻怕我三人早已命喪泗水湖。”高敬道:“眼下官兵追捕甚緊,此處又人多混雜,不知三位姐姐有何打算?”張鸞鳳道:“實不相瞞,我三人還無去處,正為此事發愁。”高敬道:“離此地五十裏,有一座道觀,名曰白雲觀,觀主姓蔣名春蓮,此人善用計策,頗有謀略,人稱女諸葛。三位姐姐如不閑棄,可投奔她處。”張鸞鳳道:“隻怕我三人官司纏身,恐她不收留。”高敬道:“三位姐姐放心,這蔣春蓮最愛結交英雄豪傑,且又與我交情深厚,明日隨我同去,保管事成。”張鸞鳳喜道:“若得妹妹舉薦,我三人感激不盡。”
不多時,飯菜已做好,眾人都依次入席,那鍾無醜早已肚中饑餓,也顧不得客氣,伸手去碗裏撈起魚,大口嚼起來,又順便拿了一塊肥肉往嘴裏一塞,就著魚湯吞了下去,眾人見了都忍笑不住。張鸞鳳道:“無醜不可胡來,慢點吃,小心別噎著。”鍾無醜邊吃邊說道:“無醜自被官兵追捕以來,從未吃過一頓好飯菜,今日便是噎死了也總比餓死強。”眾人聽了又是哄笑不止。酒過三巡,飯菜過後,眾人又閑聊了些煩瑣事,隻聽肖靈道:“這太平鎮有一村莊,名曰聶家莊,莊主姓聶名富,其子名叫聶彪,父子倆橫行鄉裏,無惡不作,又皆好色之徒,若是哪家女子被他父子看中,必定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鍾無醜聽了,氣得怒目圓睜道:“豈有此理,這父子倆作惡多端,為何不去報官?”肖靈道:“這莊主乃兗州知府遠房親戚,每年不知給知府大人送了多少銀兩?若是有人去狀告聶家父子,都被知府大人當做刁民,輕則關進大牢,重則死於亂棍之下,誰敢去告?”黃鶯道:“想必幾位也是習武之人,為何不起來造反?”肖靈道:“三位有所不知,這莊上有一教頭,姓王名榮,槍法神出鬼沒,無人能敵,厲害無比,人稱霸王槍,不知有多少人敗在他手中?”張鸞鳳道:“此人如此厲害,為何甘願在莊上做個教頭?憑他本事,做個總兵也不難呀!”
肖靈道:“說來話長,此莊主之妻劉氏長相貌美,與王榮青梅竹馬,隻因劉氏家中嫌王榮家境貧寒,遂將劉氏許配給了莊主,這王榮哪咽得下這口氣,決心幹一番事業給劉氏家人看,從此雲遊四方,拜師學藝,練就了一身好槍法。那莊主見到王榮學藝歸來,恐他鬧事,遂花言巧語騙他到莊上做個教頭,許諾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那王榮想到能和心上人劉氏經常見麵,也就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在莊上做了個教頭。天長日久,王榮和劉氏眉來眼去,你來我往,莊主見了也奈何不得,隻得忍氣吞聲,另尋新歡。”張鸞鳳聽罷,心中尋思道:“想不到這王榮倒也是個癡情郎!”高敬道:“如今天色已晚,還望三位姐姐早點歇息,明日同去白雲觀拜訪蔣春蓮。”當晚,眾人散席,都各自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張鸞鳳三人拜別青立君等人,與高敬抄小路往白雲觀而去。不多時,便已到白雲觀,但見白雲觀斷壁殘垣,雜草叢生,一派淒涼景象。高敬忙上前敲門,不一會兒出來一道童問道:“不知幾位施主到此有何貴幹?”高敬道:“有勞道童轉告一聲,就說高敬與三位姐姐前來拜訪觀主。”道童道:“請幾位施主稍等片刻,待我前去通報一聲。”遂轉身向房內走去。
過了片刻,從房內走出一女道士,神采飛揚,容光煥發,一副灑脫模樣,高敬連忙上前行禮道:“觀主別來無恙,今日我同三位姐姐備了薄禮特來拜訪,若有打擾,還望見諒。”蔣春蓮回禮道:“高施主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到此必有要事。”高敬道:“實不相瞞,此番前來卻有要事勞煩觀主。”遂將張鸞鳳三人怒殺官爺,巧遇青立君,前來投奔觀主之事細說一遍。那蔣春蓮聽完後大笑道:“天意,天意。”眾人發愣,忙問道:“不知觀主為何發笑?”蔣春蓮道:“貧道昨夜做一夢,夢見三隻白虎落入觀中,沒想到三位今日到此,卻應驗此夢,難道不是天意嗎?”眾人聽了皆大喜。當下,蔣春蓮擺下酒席,為張鸞鳳三人接風洗塵,自不細說。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