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顛江覆湖 第六十五章 染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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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楓慍這麼想管,那麼就繼續吧!隻是……”穆凜晟為所謂地笑了笑,聳了聳肩,“隻要到時候,楓慍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講話。”
穆楓慍皺了皺眉頭,正欲說什麼的時候,就被穆凜晟很迅速地打斷了:“再過幾日便是初秋了,亦是武林大會開始的日子,楓慍有什麼想法嗎?”
穆楓慍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是看穆凜晟的樣子便知道,他不能問多,即使問了,他也不會說,既然是這樣,倒不如留一點口水,說些別的。
“聽凜晟的語氣,凜晟是否有什麼想法?倒不如說出來,這兒也沒別人。”穆楓慍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說道,“還是凜晟的心裏,我便是那個別人?”
穆凜晟嘴角噙著笑,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就如高貴卻慵懶的波斯貓,他薄唇輕啟,緩緩說道:“今晚月色該是不錯,楓慍有興趣在庭院中一同賞月嗎?”
“有何不可!”他自然知道穆凜晟的擔憂,隔牆有耳這個道理穆楓慍還是懂得,再加上,夜深人靜,月下就他們兩個人,暢飲說笑,豈不快哉!他自然也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穆凜晟沒有多說,朝著房門,走得很幹脆,離開很幹脆,好似他很不願意留在這裏一般。
穆凜晟走後,穆楓慍就一直留在那個屋子裏,喝著茶,完全沒有意識這間房間的主人並不是他,不過好在閆獄並沒有回來。
穆楓慍倒了不知第幾杯水,喝了不知多少水,可是神奇的是,那個茶壺裏的水居然沒有被他喝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他保持著喝水的動作,一動不動。他也不知道他維持這個動作多久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隻是覺得腦子亂亂的,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想的主角是穆凜晟,是穆凜晟那張臉,可是他卻有有一種說不來的奇異的感覺。
等到穆楓慍緩過神的時候,原本握在手裏的茶杯,如今已經滾落在他的腳邊,杯裏沒有喝完的茶水,沾濕了他的褲腿,穆凜晟拿來的吃的,早已經冷了,被穆楓慍遺忘在角落裏。
穆楓慍並沒有在意,他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透過窗戶吹進的寒風圍繞在穆楓慍的身邊,讓他有一種瑟瑟發抖的衝動。
天色暗了下來了啊,氣候似乎有點冷了,看來秋天是真的要到了……
穆楓慍斂了斂衣裳,正欲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僵硬,無法動彈。
他苦苦地笑了笑,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果真坐了很久啊……
穆楓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忍著腳上的不適,出了房門,往庭院走去。
他還沒有走到,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看似單薄的身影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抬頭不知在看什麼,石桌上擺放著四壺酒。
他走進以後,才知道原來石桌上不止有酒,還有各色各樣的小吃。
“真是可惜,今夜隻有酒,卻無月可賞!”穆凜晟囈語道。
穆楓慍也抬頭看了天,果然天上黑壓壓的一片,既無月,也無繁星,也就沒有黯淡的微光照耀下來。
“有我不就可以了!”穆楓慍淺淺地笑道。
“你又怎麼能跟月亮,繁星相比?你隻是凡人一枚罷了!”穆凜晟這話說得有些暗意未明,連一向明白穆凜晟說的是什麼的穆楓慍也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弄不清楚他所要說的意思,是否就是自己心裏所想的。
“過幾日便是武林大會,該是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會到場吧?”穆凜晟的話題轉的很快,但是穆楓慍也習慣了。
“這是自然,隻是如此盛大的大會該是在哪裏舉辦的?”穆楓慍來這個國家也不是很久,最多最多就半年,或許再短一點,隻有幾個月而已。即使接受了這具身體的記憶,這具身體的主人本就是風流人物,又怎麼會關注這些,雖然他有一個將要成為武林盟主的曖昧不清的對象,但他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自然是一點東西都不知道。
“楓慍不知也屬正常。曆代大會都是在江南地帶召開的,但是今年卻在靈國國都召開,江湖上都是傳是因為現任的江子景病重,已沒有力氣去江南,隻能在國都召開。”穆凜晟打開了一壺酒,由於他並沒有準備杯子,所以他很爽快仰頭暢飲起來。
如此豪爽的穆凜晟還真的很少見,在穆楓慍的記憶當中,如此的穆凜晟是從未有過的。
穆楓慍定定地看著穆凜晟仰頭喝酒,那些還不及吞咽的酒水,順著穆凜晟的嘴角邊,脖頸,進入穆凜晟的衣領中,就好似一隻無形的手順著穆凜晟的肌膚,一點一點往下撫摸著。雖然沒有月光的襯托,但是卻同樣蠱惑著穆楓慍。
穆楓慍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他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也學著穆凜晟的樣子豪爽地喝起酒來。而這時的他們都忘記了,他們是不能喝酒的體質。
他突然有點明白,穆凜晟為什麼會準備四壺酒了。
等到他們快將一壺酒喝完時,穆楓慍擦了擦殘留在嘴角邊的液體,緩緩地說道:“但事實上是?”
他們都知道江子景並沒有重病,不然在留香閣還沒有被毀之前,江子景就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說明這其中另有一個原因,而且這個原因很有可能是穆凜晟之所以出宮的真正原因。
穆楓慍知道,穆凜晟看似對君誠很關心,很溫柔,那也是表麵的東西,內心是如何的誰也不知道,而且他可不認為穆凜晟是那種為了一個人可以放棄一切的人,這種不適合穆凜晟,當然也不會適合他自己,這種事情隻有笨蛋才幹得出來。
“楓慍可還記得你的娘親,靈國第一美人,寧馨?”穆凜晟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將酒壺中未喝完的酒,灌進肚中,即使是一壺下肚,穆凜晟臉色不變,氣息未亂。
相比之下,穆楓慍倒是有幾分醉意了,氣息也慢慢地有些渾濁,身上的熱度是越來越濃厚了,到底是酒的原因還是別的,就不得而知了。
“嗯。”穆楓慍應了一聲,喝完一壺酒,可是還是覺得很渴,而且有些熱,於是他又打開了另外一壺,但是卻沒有喝。
“二十多年前,寧馨還未進宮的時候,她便已為人妻,而她那時的夫君,便是現在的武林盟主,江子景。但是那時他們之間沒有愛,當然也沒有圓過房。所以她在進宮的時候,還是冰清玉潔。後來,先帝在一次微服出巡的時候,被人刺殺,誤入寧馨的房間。據說當時寧馨隻穿著薄薄地一件內衣,如此美人,又以如此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接下來的時候,我想,楓慍應該是可以自行想象的。”穆凜晟淺淺地笑著,神色不變,又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發生後,寧馨並沒有像一般女子那般又哭又鬧,反而十分地鎮定問先帝,是否願意為她負責。先帝的回答自然是願意。所以寧馨便休了江子景。在那時,女子休男子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那件事情轟動了好長時間。後來,寧馨就進宮了。”
原來寧馨在進宮之前,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爹豈不是很有可能是先帝?
“我想這些都不是關鍵吧!”穆楓慍聽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的故事,隻是蹙了蹙眉頭。
“確實,當年寧馨離開江子景的時候,順便帶走了一樣東西,一樣足以可以顛覆國家的東西。江子景一直在找這件東西,好幾次潛入皇宮,向寧馨要,都沒有到手,後來寧馨離開皇宮,沒有知道她的蹤跡,那樣東西也隨著她的消失,也消失在這個世上,很多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可是現在江湖上一直流傳著寧馨未死,並且有人親眼看到她在留香閣。”穆凜晟在說的過程當中,他已經打開了酒壺,慢慢地喝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原來那日江子景一定要知道的事情是這個。
“隻有江子景與生死未明的寧馨知道。其他人隻知道它關係著靈國的生死。”其實穆凜晟的酒量並不是很糟,至少兩壺酒還是可以喝下的。
穆楓慍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穆凜晟說的這件事情有什麼地方不是很完整,有些缺陷,但是他卻說不上來。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悶,抓起酒壺就開始猛喝。
“而這次武林大會開在國都,也是為了能夠找到寧馨。”穆凜晟說這句話的時候,快速地瞄了一眼穆楓慍,快到穆楓慍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江子景即使是把靈國給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她,因為她現在就在穆楓慍的府邸內。
穆凜晟又喝了幾口,站了起來,走到穆楓慍的身前,大概是喝得有些多了,走起路來有點不穩,顫顫悠悠的,可是看穆凜晟的臉色,實在是不像是醉酒的人。
穆楓慍放下酒壺,起身扶住穆凜晟。穆凜晟也沒多說什麼,就賴在穆楓慍的懷中。
穆楓慍覺得原本有些熱的身體,更加熱了,原本就幹燥的喉嚨,更加幹燥了。他有點難受,似乎有一種東西想要衝破他的身體。
“替我奪下武林盟主的位子。”過了好久,穆凜晟的聲音幽幽地飄進穆楓慍的耳裏。
穆楓慍怔怔地看著窩在自己懷中的人,而此時的穆凜晟已經閉上了眼睛,烏黑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穆楓慍不受控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
“好……”穆楓慍聽到自己那嘶啞得不得了的聲音緩緩地響起。
穆凜晟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穆楓慍覺得自己是徹底醉了……
而此時,天空出現了一道亮光……
被雲朵遮蓋住的月亮,衝破雲的束縛,散發自己那柔和的光芒,照耀黑暗的大地,照耀在此時正在摟抱的兩個男子身上……
有了月光的襯托,顯得他們格外的唯美,格外的讓人……移不開眼……
穆楓慍將穆凜晟抱在懷中,然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將穆凜晟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我可不想與一個渾身都是酒氣的人誰在一塊。”穆楓慍附在穆凜晟耳邊輕輕地說道,“又或者你想我來幫你?”
穆凜晟的睫毛輕顫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完全沒有迷茫之色,反而有著如鷹般的凜冽。而如此的眼眸現在正死死地盯著穆楓慍。
穆楓慍心不自覺的顫抖著,並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有一種不明的情緒如今正瘋狂的蔓延著,讓穆楓慍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穆凜晟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如此的目光倒不是因為在這裏的人是穆楓慍,而是常年處在皇宮裏,警惕性自然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下次楓慍如果想要叫醒我,還是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吧。否則,我可不保證,你不會真的變成冰涼的屍體。”穆凜晟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全然沒有醉意。
他從床上下來,向窗邊走去,大概是覺得有些煩悶吧。看他走路的姿勢,穩穩當當,哪還有在庭院時的那種顫顫悠悠的模樣。
如果看到這裏穆楓慍還不知道,那他就是傻子一個。
“有人在偷聽?”穆凜晟要裝醉,穆楓慍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看似疑問句,其實可以等同疑問句。
“嗯。”穆凜晟站在窗邊,感受著寒風吹在他臉上的那種冷冽感,“我勸楓慍也過來感受感受寒風。最近,楓慍都沒有好好的紓解吧!”
穆楓慍也不氣惱,他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走到穆凜晟的身邊,跟他一同感受寒風帶給他們的冰冷,他緩緩說道:“凜晟說笑了。主要是因為我麵對的人是凜晟,自然是有點情不自禁了。”
好一個情不自禁……
穆凜晟但笑不語,也不去看穆楓慍……
見穆凜晟不說話,穆楓慍自然也不會開口,於是他們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窗邊……
“若,楓慍幫我奪下了盟主之位,我便應了你……”好久以後,穆楓慍聽見穆凜晟聲音傳了過來。
應?應什麼?
穆楓慍轉過頭,發現穆凜晟正在看著自己,而他眼眸裏的情緒是穆楓慍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樣的堅決,那般的狠決。
穆楓慍明白了穆凜晟說的是什麼了。對於等價交換,是穆楓慍最不恥的,可是如今……
“好!我記下了,你也給我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想要拿下穆凜晟,等價交換似乎變成了最好的方法了。
“君無戲言!”穆凜晟含著笑對穆楓慍說道。
穆楓慍覺得自己魔障了,心中的那種感覺如一根毒藤,死死地糾纏著他心髒,控製著他的大腦,約束著他的行為……
穆楓慍注意著自己的心,並沒有注意到穆凜晟的嘴唇又動了幾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他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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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再是兄弟了,這個疑問,隻是劇情需要~~肯定不會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