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帝王攻有意無意地問起昨天晚上美攻去了哪兒。
    都是三十的人了，怎麼會聽不出話外之音，美攻放下筷子說道：“老D，咱這麼多年都，你覺你套我話合適麼？我就明著告訴你，我昨兒夜裏跟你小媳婦在一塊兒呢。”
    “哦？”帝王攻挑挑眉，等著美攻繼續說下去。
    “昨兒晚上都快十二點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兒雨大麼……”
    “你還挺關心他。”帝王攻笑著夾了塊肉放到美攻碗裏。“嚐嚐，這挺好吃的。”
    美攻愣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一問才知道他給困店裏了，覺他一小孩兒也挺不容易的。然後我就接他去了，等四點多給他送回家去的時候又下雨了，就在他家裏住了一宿。衣服都濕了還沒幹呢……”
    帝王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夾了塊肉放自己嘴裏，盯著美攻的臉看，直到把肉嚼爛了咽下去才再次開口：“那我替他謝謝你了。”
    美攻聽著帝王攻這冷冰冰的話有點兒不爽，端起酒杯一口悶了，說：“你丫對人孩子好點兒就不成麼？”帝王攻低著頭笑笑，悶頭吃飯一句話也沒說。美攻又幹了一杯後再次開口：“真的，多好一孩子，又乖又好看，家世也不錯吧！都他媽毀你丫手裏了。你能把你對你家裏那位的好分一半兒給他就成。我們看著都心疼……”
    帝王攻聽到這句話，忽然放下筷子，淡淡說了一句：“我的人不用你操心。”
    “操！”美攻有點兒急了，站起來指著帝王攻問：“老D你丫還有點兒人味兒沒有！”
    帝王攻抬眼看看美攻，低聲說：“坐下，那麼多人看著呢！”等美攻坐下後，帝王攻往後靠到椅子背上，沉聲說：“人味兒？你覺得在咱這圈子裏還有的能有幾個？我也明著跟你說，我對他好不好不用你們評說，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兒。我為什麼對家裏的好？丫就是一炸毛雞，外強中幹。笑笑不一樣，他看著弱點兒，不吵不鬧而且也乖，但是他堅強膽兒也大，自己怎麼著都能活。”
    美攻又悶了一杯後，嗓音有點兒發澀：“你丫就是仗著笑笑喜歡你。”
    “沒錯。”帝王攻摸著下巴無聲地笑了。他想：可不就是仗著笑笑喜歡自己麼？
    美攻搖搖頭，不再提及關於小替身的事兒，和帝王攻聊起過幾天要寫的劇本。那是一個關於刑警的劇本，美攻問：“是不是又得找笑笑他爸媽幫忙兒？”
    帝王攻歎了口氣，道：“先甭著急呢，等我陪笑笑出去玩幾次再提這事兒吧。那孩子心重，我怕他多想。”
    美攻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拿出手機，把早上錄得視頻調出來給帝王攻看。
    帝王攻看著視頻，笑的很開懷，說：“他還是這樣兒可愛。”
    “我也覺得。”美攻點點頭。“真的，你別太管著他了，他都快讓你壓趴下了。”
    帝王攻搖搖頭，沒有說話，拿起策劃認真的看著。美攻見他不說話，也就拿起另一份策劃看，時不時地兩個人討論幾句，仍是不再提及小替身。
    服務員端來了飯後送的南瓜粥，熬成糊糊狀的南瓜粥散發著南瓜濃鬱的香味，帝王攻嚐了一口覺得挺好喝，便管服務員要了訂位的電話，轉過頭對美攻說：“早知道有這個就帶著笑笑過來了，他就愛吃甜的。”
    這一回是帝王攻主動提及了小替身，美攻終於問出了一直困在心底的問題：“你到底喜不喜歡笑笑呀？”
    “喜歡。”帝王攻頭也沒抬，然後低聲在心裏補上一句，心裏都快隻有他了。
    美攻拿出根煙點上，覺得接下來想要讓帝王攻對小替身好點兒的話沒必要再說，不然又是車軲轆話來回說，沒那個必要。“對了，昨兒夜裏我跟他說是你讓我去接他的。”
    “為什麼？”
    “我嘴欠逗他來的，問他怎麼不讓你接他，他說你肯定不去。後來就抽抽鼻子，我以為他哭了呢，就說了。”
    帝王攻低頭翻著策劃，答他：“無所謂，他知道你騙他呢。”嘴上說著，手也不停，拿起手機給小替身發了個短信：感冒了就吃點兒藥，明兒我看你去。
    外麵又有點陰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