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七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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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一巴掌劉瑾很用力,她的手火辣辣的疼,趙毓臻的臉也火燒的痛。他摸著自己的臉,一陣呆滯。他剛才是被打了?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打他。他眼前突然閃過那張憤怒而悲傷的臉,看著前方的一片漆黑,沉默了一會。
“郭威,找個人跟上去,看有什麼能幫的。”
郭威看著他尊貴的主子被扇了一巴掌,震驚得不行,聽到主子吩咐,立馬醒神安排了個人跟上去。“主子,屬下已準備好了一處落腳,就在前方不遠的清水鎮。”趙毓臻應了一聲,郭威立刻走在前麵給他主子帶路。
劉瑾正哭得昏天黑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著實把她嚇了一跳,這又要幹嘛。
黑衣人看著劉瑾沉聲說道:“主上派我幫助姑娘,有什麼能盡力的請吩咐”
劉瑾疑惑,主上?什麼主上。她一愣,突然閃過那個冷峻的臉。恍悟,是那個混蛋,誰要他幫忙。可是轉念一想,他們知道劉樺他們在哪,便立馬讓那個黑衣人帶她去找劉樺。
“冒犯了。”黑衣人說完,環腰提起劉瑾使著輕功朝劉樺的方向奔去。
到了,劉瑾隻看到躺在地上已死的三個放箭偷襲他們的人,哪有劉樺的影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劉瑾隻覺得全身悲痛得無力,毫無對她腳下冰冷的屍體的恐懼,連恐怖片都害怕看的她現在一心隻想著劉樺人到底哪裏去了,哪有心思去害怕。她又想到了小六和小花,拔腿向破廟奔去。破廟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安靜氣息。沒人,到處都沒人。
劉瑾呆滯的望著這無盡的黑暗,喃喃道“劉樺你在哪,小六小花。。。。。。。你們在哪。。。。。。。。”
“小。。。小姐!”小花看到劉瑾後,開心的哭著狂奔過去抱住劉瑾。小六已帶著少爺往附近的清水鎮去了,少爺受了重傷得趕緊醫治,他們趕到時,看到少爺傷痕累累,滿身的血,嚇傻了。他們還沒有找到小姐,小六說挾持小姐的人應該不會傷了小姐,小姐一會就會回來找他們,她便留在破廟裏等著小姐回來。她害怕又有壞人來,在破廟裏一堆雜草堆後躲著。劉瑾看到小花又驚又喜,急忙詢問他們的狀況,了解後,讓黑衣人帶著急忙往清水鎮趕。
夜已深,鎮上的人早已進入甜蜜的夢鄉,生活平安而幸福。生活不平安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劉瑾他們腳不停步的趕著,循著小六留下的記號一路走一路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偏僻而簡陋的小醫館。醫館裏隻點著一支蠟燭,很昏暗。劉樺躺在簡陋的木床上,臉色是慘淡的蒼白,滿身是傷,衣服破殘破沾滿了血。小六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緊的皺著。旁邊站著的老者是這醫館的大夫,大半夜被吵醒,一開門看到一個帶著箭傷的少年背著一個滿身是傷的少年,著實嚇了一跳,趕忙讓他們進屋來,先處理了下外傷,止住了血,可是,他深鎖了眉頭。
劉瑾看到劉樺的一瞬間,直接嚇傻了,衣服沾滿了血,這麼多血,她知道流血過多意味著什麼,這裏也沒有什麼醫療設施可以輸血,何況哪裏去找血漿,劉樺需要的血漿型號又是什麼?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看著小六和那個老者站在旁邊一動也不動,她直接撲上去,搖著他們的身體,哭叫著:“醫生呢!醫生呢!不對,大夫呢!大夫人呢!!他這麼重的傷!大夫呢!趕緊醫治啊!”
老者被她一陣猛搖,差點暈了頭,說著“不是我不醫,老夫也沒法啊。”
“你是大夫?你為何不醫!趕緊想辦法啊!”
小六見小姐情緒有些失控,上前抓住了她搖著大夫的手臂,說著:“小姐,冷靜一點。少爺中了毒,大夫解不了這毒,你吼他也沒用。”
劉瑾望著小六滿是疲憊的眼,無奈的望著她。小六也受傷了,她向他肩上看去,半個肩都染了血。她慢慢地安靜的下來,是的,她需要冷靜,哭鬧是沒用的。
“他到底怎麼了。”劉瑾坐在床邊,望著劉樺毫無血色的臉,啞著聲問道。
“小姑娘,這男娃身上被砍了很多刀,幸好送來得還算及時,老夫已經給止了血,處理了傷口,多些時日的休養後,應該無大礙。隻是他似乎中了毒,而且是一種名為七寸散的毒。你看他的脖頸處是否有一條一寸左右的淡色紅線。這個紅線是毒藥直接在咽喉處溶解形成的,毒性會一直蔓延直至左邊心髒,日複一日顏色越加鮮紅,直至形成七寸左右的血色紅線,此時也就意味著身體內心髒已被毒藥腐蝕潰爛。這些都是老夫來偶然在一本趙國圖誌上看來的,這毒不為本國所有,由趙國而來。死法極其殘酷卻也。。。。。。中毒者會一直處在昏睡之中,其實不會感到疼痛,最後慢慢死去。隻是折磨著中毒者的親人,眼看著他死去而無能為力。”
大夫的話一字一句全部重重的砸在她心頭,很痛,“。那。。。。。。。。。能治好嗎?”
大夫搖著頭,“這毒製作本就稀奇,製毒之藥也多采自趙國土地,本國沒什麼研究。解毒還需去趙國找大夫吧。”
“趙國。。。。。。。。。那麼遠,有時間麽。。。。。。。。”。劉瑾隻能苦笑,劉樺,難道你就這樣走了?
“唉,這倒是。。。。。。。。。。”,大夫歎著氣。
小花在一旁呆然的望著屋裏一個個麵色憔悴的人,昨天還瘋瘋鬧鬧,今天卻。。。。。。。。。想著,她又忍不住抹著淚。小六緊抿著嘴唇琢磨去趙國的路程,有法總沒有好,他拚了命也要把少爺送到趙國醫治,希望少爺能撐住。
醫者父母心,望著中毒的少年,大夫也很替他們操心,忽然想到“也許你們上藥廬山試試,那裏的楊大夫去過趙國,沒準有辦法!”
大夫的一句話頓時讓毫無生氣無比消沉的一行人抖擻了精神,藥廬山!二哥!
“真的!”劉瑾從床上開心的蹦了起來,不過,“他中毒深不深?還能撐幾天?藥廬山在哪個方向?這裏到藥廬山要多久?”
一連串問題問得大夫不知從何回答起是好,“不急不急,七寸散七天後才徹底蔓延,看這少年的情形至少還有六天時間,你們從這清水鎮出發一直往東北方向走,快的話不到兩天時間就到了,隻是這上山的路不好走,楊大夫的屋在山上密林深處,實在不好找,有上山求醫的人繞了七八天都未能找到。”
隻要能救劉樺,找不到楊義榮的屋,她就一把火燒了藥廬山,看他出不出來。她趕緊讓小六找馬車,他們立刻啟程,連夜趕過去。小六聽了立馬衝出了屋,隻見已有馬車停在了醫館門口,甚是欣喜,不管是誰的馬車,情況緊急,他們先借來用著,來日再還。
小心的把劉樺抬到馬車上,找大夫借了兩床棉絮墊在下麵來緩衝馬車行進帶來的震動,立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