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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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翠的山,深不見底的湖,山頂古寺悠揚的禪樂,像淨水衝刷智軒傷痕累累的心。本想暫住到傷口結痂,卻愛上了這份清淡。盤下這小小的茶樓,智軒從新思考過往的歲月。
這些年忙忙碌碌,圍著丁子峻打轉,像月亮一天天吸取著太陽的光芒,忘了自己的生活,從沒考慮過自己一人獨處。
這慢悠悠的時光是難得的體驗,在這片清靜的天空下,放空心情,忘記得失,認真的感受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細細品味張默英的話,智軒麵對自己的真實的性向。他隻能愛男人,從小就是,或許是丁子峻給他的衝擊太大,讓他對男人的欣賞太過清晰,遠大於對女人的興趣。仔細梳理30多年的日子,不禁失笑,周圍喜歡自己的女人不少,從沒有那個人引起目光的少許停留,不少朋友開玩笑,說智軒的眼光高,其實是他的起點開始於丁子峻,那個出色的男人。
習慣以丁子峻為中心,本以為這種感情也可以支撐智軒走過一輩子的歲月。無意的發現點燃心中的火焰,那本藏在書桌最下麵的畫冊,如炮竹般炸開心中最後的保護。讓丁子峻念念不忘的初戀是個男人,智軒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壓製失望的血液倒流。
多少夜晚,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丁子峻是心中最耀眼的瑰寶,不能打碎他,不管他的心在何處,他在自己心中都是唯一的。就這樣吧,就這樣深深蜷縮自己,特意逃避,騙自己吧。
智軒匆忙的包紮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依舊如平常的站在丁子峻的身邊,掙紮的很辛苦,卻充滿著滿足,一種隻要能看見的知足。不是沒罵過自己懦弱,對丁子峻的了解太深,知道他的自私,怕他的生活充斥麻煩,怕他在麻煩麵前的不耐煩,怕不耐煩後的冷酷而去。智軒選擇了隱瞞,在丁子峻要結婚的時候,離婚的時候,尋找初戀的時候,與柳林重遇開始的時候,眼睜睜看著丁子峻一次次重新選擇人生,而忽略他的存在。
張默英的出現像道閃電,劃破智軒禁錮的外殼,露出裏麵慘不忍賭的膿血,真事的視覺帶動智軒已經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無路再逃的智軒,本能的選擇張默英做依靠,知道隻是一時的安慰,還是像溺水者拚命的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他是否牢固,隻求暫時浮出水麵,感受空氣的微小的氣流注入肺葉。
智軒感謝張默英的犀利,是他讓自己死去,又死而複生。
隻有在大悲大痛後才有勇氣直視傷口,撕開厚厚的硬痂,洗盡膿血,撒上鹽,痛醒以為早已麻木的人生。
讓潺潺的山泉安靜的流過心田,智軒要給自己新的起點,也給丁子峻時間適應沒有後援的空間。
第一次任性的丟下丁子峻,智軒終於站在和丁子峻同等的位置,不再仰望,而是直視。